“是啊,更何况她在臣妾身边也有几年,那几年,臣妾都以为是晖儿在身边一样。”皇后悠悠叹道。
“你若是喜欢,朕再宣她进宫就是了。”胤禛说了这句,想到这也是一个留住她的法子。便恨不得立即让她进宫。
“呵呵,臣妾不奢求。臣妾本来想亲自挑一个好的夫婿给她,也算成全了这段缘分……”皇后低下声音,哽咽着道,“原本想着明年景娴选秀,臣妾能好好为她挑选的,现在看来……”
胤禛淡淡看着皇后,皇后话中对景娴的感情,半真半假吧。真的,她的确把景娴当作孩子,假的,景娴的婚事,她不是为了景娴而筹划,为的是她的家族。一想到景娴的婚事,胤禛心里就莫名地烦躁。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不过这时候又不得不开口,“先别想太多,景娴的婚事还得你做主,你好好将养着。朕待会就下道圣旨,让她进宫陪你,许有她陪你,你会更安心些。”
皇后终于看到胤禛有些倦色,以为是她这些琐碎的话引起了胤禛反感,也不好说得过多,只好说,“谢皇上恩典。”
胤禛替她掖了掖被角,“你再休息休息。朕还有国事处理。”说完,便离开了。
皇后看到胤禛急匆匆的背影,由于多年来强大的习惯,无论什么事,都是会排在他的国事之后……包括晖儿。当年若不是他在忙于国事,而自己为家里的事焦头烂额,也不会让晖儿独自一人经历那些事。可这些都过去了……可还记得,阿玛在走之前,告诉自己,要延续那拉家的荣光。而下一辈中,可以提携的,也只有景娴一个人。那短短三年的相处,就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好女孩。唉,会有机会和皇上提起的。
除了皇后寝殿的胤禛,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何提起景娴的婚事就有点烦躁。明年的选秀,她是适龄的。无论把她安排到哪儿,他都不放心。
更别说要指婚给谁了,一想到指婚,心里就有个疙瘩。就想着把她抓到眼前。于是对苏培盛说,“去传朕的旨意,由于皇后有疾,念乌拉那拉景娴曾养于皇后膝下,宣她入园侍疾。”
“嗻。”苏培盛乐颠颠地叫自己的徒弟去宣旨。虽然不知道那拉小姐将来会如何,可是前途无可限量啊!毕竟这段时间以来,明显看到皇上情绪被那拉小姐影响得很深。而且老是唤出暗一问那拉小姐在哪里。
更惊悚的是,皇上曾经派暗一去取那拉小姐私下写的随笔。这算什么?!一个九五之尊,居然派人去偷拿一个女子写的东西,然后还要不动声色还回去。看来,最头痛的是暗一吧。那么优秀的侍卫。居然就这样被指使去拿……东西。若是官员罪证还好,可偏偏仅仅是那拉小姐的随笔……
那拉家。
作为苏公公的首席大徒弟吴书来理所当然接到这个差事。总之,师父说的肯定就是对的。再加上苏公公的提点。吴书来童鞋肯定悟出要和那拉家搞好关系的道理。
虽然他们这行,谁都不得罪,并且成了皇帝心腹后,谁都可以不怕,可是,这些能在皇上面前挂得上号的人,且对自己客气的,那还是尊敬得好。这到时候也方便办事。更何况就算那拉小姐出宫后,还是托人带给师父一些环节脚踝痛的药,给自己的赏银也是足足的。对自己还是很客气,又不向自己打听皇上的情况,和这种人打交道,百利而无一害。
“劳烦公公了。”待吴书来宣读完口谕,纳布尔便上前给了荷包。
吴书来自要推辞,这银子够多了,更重要的是,谁的该收,谁的不该手,心里总是有个小账本。“大人客气了。”吴书来笑着说。
“皇后娘娘的病情如何,下官不能亲自探望,心里十分焦急,也十分担心。毕竟是下关的姐姐。”纳布尔看到吴书来的样子,便没有客套,直接问了。虽然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夫人去看姐姐的时候,总说只是微恙,可现在看来怎么不是那么回事。
“这,太医说,只是劳累过度,让皇后娘娘将养一阵,来宣那拉小姐,是皇上体恤娘娘,让娘娘在宫里有个伴儿,”吴书来笑眯眯地说,“更何况,在皇后娘娘前面,不是谁都得到的福分。这会儿,是娘娘想景娴小姐了,所以才让奴才宣景娴小姐进宫的。待小姐进宫后,陪皇后娘娘多说几句话,没准儿皇后娘娘就好了。”这典型的官方说法,可是现在□是什么,师父也没告诉自己,总之景娴小姐先入宫。那是没错的。
这边的景娴在那拉夫人担心下,收拾好了东西。景娴心里想着,这皇后的病到底是重到什么程度?怎么会突然宣自己?那个人心里想的到底又是什么?莫名下的这道圣旨。也没和自己提到过。之前也没透露口风。看着吴书来的样子,应该不算是什么坏事。难道皇后的病真到弥留的程度了?如果这样,吴书来的样子应该不会那么放松。
景娴默默纠结着。想了无数种可能。其实,无论哪种可能,她都想知道,胤禛的态度到底怎样。
真是个难题啊。不是么。不过想想,可以到没有损毁的圆明园参观,也不虚此行了呢。别的,到时候再做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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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19章 园中相见
九州清晏。
“景娴在干什么?”胤禛问暗一。
“回主子,那拉小姐在皇后娘娘跟前,陪皇后娘娘说话。”暗一尽职回复。
“她什么时候能空闲下来?”胤禛又问。
“回主子,再过半个时辰,就是皇后娘娘进药的时间,皇后娘娘进药后,就会睡过去。那拉小姐应该就有时间了。”暗一推测回道。
“你去安排一下,朕要见她,就在牡丹台。”胤禛又加了句,“清完所有的人,一个人都不许留,等景娴有时间,就带她来见朕。”
“嗻。”暗一回复。
景娴接到若安给她的信时,有些惊讶。皇上传召?这位雍正帝怎么了?晚上黑灯瞎火的。传自己干什么?可是若说这粘杆处的人,是断不可能还被策反的,更何况现在是雍正当政时期。也就信了若安的话,和若安走了。
一路上都是寂静无人,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旁边一定有人,“是清了人的吗?”景娴开口问若安。
“主子您放心,这都是清了人的。还有些人是为了避免不长眼的人乱闯而已。”若安回答道。
景娴只是稍微有些怕黑而已。抬眼看去,亭子里已然有个身影,虽不真切,也看得几分轮廓,在梦中看见多多次的轮廓。看起来有几分孤独和苍凉。纵然颀长挺拔,可也掩盖不了最高位者的寂寞。
在黑暗中的景娴,不知为何,却被那个逐渐清晰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参见皇上。”景娴不知道该如何措词,他说过私下里叫姑父,再加上这几年来没大没小惯了。也不知道面对他到底应该行怎样的礼节他才对。
胤禛心里焦躁地等了她两刻钟,就是自然而然地想见她而已,没有别的念头。看到她的的时候,却低估了少女这三年的长势,从一个孩子到一个少女的过度,差不多到自己的肩膀。可能是长得很快,本来就瘦的人儿,越发消瘦了。微微低着的头,连着的是雪粉的嫩颈……胤禛收回目光,掩饰性咳嗽了一声,连她的请安声都没听得真切,只知道低柔的女声说了一句什么,回过神时,便说了一声,“起吧。”
“谢皇上。”景娴依旧垂着头,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胤禛看着她依旧低垂的脑袋,也不知道说什么,开口就是,“鄂尔泰疏奏所述雍正二年云南提督郝玉麟带兵由中甸前进乂木多的兵饷,具体情况到底如何?”
……优秀的壁花兼优秀墙角达人苏总管听到这深深无奈。您不是早都在这里等了么?您等的不是一个女孩子么?怎么一开口说的是这个?您到底追过女孩子么?苏总管泪流满面。默默咬着小手绢,那拉小姐您可千万别和皇上一样,在这种事上犯糊涂,皇上犯糊涂不要紧,若您犯糊涂了,皇上更急躁了……那么,这六月的大热天,真的就不用冰块了……皇上那天然冷气会把咱们都冻死的。
“各兵曾借饷银五万七千二百四十余两。雍正四年撤兵之时。原议作三年扣还。今已扣除本年夏秋二季银七千一百一十两其余尚有四万三千两。当日兵丁前往乂木多时。未免起身匆忙。马驼之属。略觉多费。若三年偿还,怕有些急,若六年,应该可以。若您有意豁免,也行。”景娴回忆起这些数字,简直如数家珍。
苏总管又无奈了,这一问一答,还真配合。
胤禛看着她一点点地说出来,特别是念数字时,一个个数字从她嘴里蹦出来,像是弹在玉器的声音,连在一串,令人心里十分愉悦。听到她说完,就说,“既然如此,著将应扣银四万三千两。悉行豁免。其已扣之七千余两。仍照数赏给兵丁。以副朕爱养兵丁之至意。具体细节,你再和怡亲王商定。”
“嗻。”景娴应了。不过就是安排到每个人头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