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纵欲的人,于女色上也不过一般,可一旦他心里装了一个人,便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呈上世间最美。
但时不容,势不容,他的心意,只怕注定要被人践踏蹂躏。既如此,还管那么多做什么?追什么从前,想什么以后,压抑什么*?也许这不过是个借口,是彼此绝望中的放纵罢了。
杜霜醉对夫妻间的事没什么兴致,楼春平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多。初经人事,除了痛还是痛,楼春平不曾有过温柔、怜惜,每次都犹如狂风暴雨,他满足了倦怠了,压根不去过问杜霜醉的感受。
杜霜醉那则是秋风落叶,满目疮羛。这还不算,不管楼春平怎么折腾,第二天一大早杜霜醉都得忍着腰肢腹痛,早早起来去经受楼夫人的磨折。
到后来楼春平有了新鲜的姨娘、通房,杜霜醉也就一直没能享受到这所谓的鱼水之欢。她对楼春平因爱成恨,因为女儿的夭折变本加厉,就算自怜自叹,自怨自艾,妄想邀楼春平进她的房也只是为了赌气、争宠,求子嗣以及自己在楼家的生存之地。
是以杜霜醉此时又惊又惧,已经害怕的不成样子。要不是她没有能力反抗,只怕此时早就临阵脱逃了。
许七比她想像的还要糟糕一些。
她原以为男人在这种事情上颇有点无师自通的意思。
当然,她认识的男人也没有几个,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即使是哥哥杜景辰,在婚前都是有通房丫头的,这种事,大概只要男人到了一定年纪,总会有些好奇,家里怕他们忍不住要去外边不干净的地方猎奇,肯定要在家里挑选出容貌、性子、品德、家世都比较出众的清白女子。
以许家的权势以及对子嗣的迫切程度,许七要是一窍不通那便是见鬼了。
杜霜醉恐惧第一,认命第二,被动第三,完完全全是把自己交到了许七手上。可许七完全是个青涩的生手,他竟然不得其门而入。
杜霜醉含羞带耻的等了半天,最初的那点勇气完全耗净了,许七还在那困惑的研究着她的人体结构,杜霜醉便再也没了自暴自弃、义愤之下的孤胆。
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颤声道:“你,你好了没有?”
快把她风干成一条鱼干了。还不是死鱼,还剩下一口气,活是活着,又不能水遁游走,自由自在,反倒像是把鱼肚朝上,整个人都翻过来,他却在一旁磨刀霍霍,随时准备给她开膛破肚。
要杀要剐,快点吧,横竖是一死,可他这么犹豫、磨蹭、磨唧……杜霜醉脑中的弦都不知道绷断了几十根。这种伸着脖子等死的滋味实在太不好受了。
许七烦躁的不行不行的。
美人在怀,玉体横陈,要说他没有一点想法,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他又中了毒,此时看见一只母蚊子只怕都能掀起情天欲海来,何况是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他腹下硬的发疼。可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此时不免有些懊悔,当年那么自律节制做什么?就算不吃猪肉,也该看看猪跑。家里也不是没有春宫画册,哪怕好好钻研钻研呢,也好过只撩上几眼连粗通皮毛都不算,也好过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
他自觉两世为人,几十年的颜面都丢光了,还偏偏是丢在杜霜醉跟前。
杜霜醉这一催,他心里就越着急,他心里越急,脑子里越是乱成一团,凭着沸腾的本能,将杜霜醉抱在怀里,没头没脑的在她腿窝处乱顶几下,就觉得腹间丹田一热,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如涌潮一般……
脑子里似是炸开了满天烟花,绚烂璀璨,景色瑰丽。又似乎是打开了一道尘封已久的厚重铁门,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刻下了极为深重的一笔。
尽管他还没想明白那一笔写下的是什么,可他知道,今天这一晚,将是他两世生命中尤为重要的一夜,有着开天辟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意义。
是好是坏,他不知道,也无暇去想,触手所及,尽是杜霜醉的绵软、馨香,前一波浪潮才退下,又一波浪潮再度以雷霆之势滚滚而来,令他招架不及,措手不及。
他紧紧抱着杜霜醉玲珑曼妙的身体,激动有之,狂喜有之,热切有之。
*一旦开闸,威力之大,许七自己都始料不及。
杜霜醉感受到了他迅捷的震颤,脑中闪过一道闪电,差点把她自己劈死。
没等她恍然大悟并虚心求证呢,许七已经把她抱的极紧,细细密密的由头缠到尾,束缚的她快无法呼吸了。
杜霜醉费力的欠起上半身,强忍着脸上的烫意,如呻吟般的俯在许七耳边道:“你,放松,跟我来……”
许七懵懂的松开杜霜醉,就感觉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沿着他的胸腹一路向下,攫住了他心肝一样将他那没头没脑的祸根握在了手心,哆嗦着引导着,将他带进一个陌生的、全新的、极乐的世界。
…… 拉灯党…………………………
第113章、代价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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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好天气。
阳光在山巅初露峥嵘,撒向人间万道光芒,葱绿枝头是清晨的露珠,晶莹的圆润中折射出七彩之光,山间空气微凉,湿润中渗透着青草、灌木和桂花的浓香。
楼夫人耳边清净,没有楼老爷的那些狐媚子们碍眼,她难得睡的如此香甜,昨日的疲惫也因此一扫而空。
清晨起来,她那一向苍白无神的脸上竟难得的泛起了一抹光泽。她唇角噙着笑,慵懒的歪在床头,看着丫头们忙碌,如璨则半跪在床前,一边替她净手、净脸,一边小声嘀咕着:“如太太预料的那般,一切顺利……”
楼夫人心情原本是极好的,听到这却终究眉峰紧蹙,嫌恶的道:“贱人果然就是贱人。”
如璨并不答腔,只垂眸盯着楼夫人那双依旧细嫩的手。
楼夫人猛的收回手,不耐烦的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一众侍女不知道为何刚才太太还笑意盈人,这么快就翻了脸,但做人奴婢,最要紧的便是听话,各个都和没有感情的木头桩子一样悄悄退了出去。
如璨才欠身,楼夫人便瞥了她一眼,她便又跪的笔直,见人都走净了,才继续小声道:“……刚开始一直没动静,快三更时药效才发作,两人一直折腾到五更时分,才累的昏睡过去。奴婢亲自进去,见他二人赤身交颈而卧,被褥枕衾之间一片狼籍,定然是已经成事了的。”
如璨察觉到楼夫人绞紧手指,长长的指甲正掐在自己手腕间,一时疼痛难禁,不由的咬紧了下唇。可楼夫人尚不自知,见她不说了,又扬声嗯了一声。不怎么愉悦的瞪着她。
如璨吸了口气,讨好的笑笑,掩饰着自己的痛楚,道:“奴婢依着太太的吩咐,把三奶奶的小衣包好,另换了衣裳,这才用被子裹住,命人趁着天色还早,将人送了回去。”
楼夫人冷笑一声,松开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无嘲弄的道:“你再亲自走一趟。去瞧瞧人可起来了?若还没起,就让她好生歇着吧,谁让她昨儿累了一夜呢。传我的话,横竖这儿风景不错。她身子不便,索性多住几天,府里的事不必她忧心,便是三郎也自有人照顾,等到时机合适,老爷自会派府里的人来接她。”
如璨应声便要退下。
楼夫人却又叫住她,歪在床头沉吟半晌,道:“罢了,我亲自去。你去请许夫人过来,就说我有事想请她帮个忙……”
许夫人没在自己的房里,如璨扑了个空,她故意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这么早,许夫人去哪儿了?”
小丫头还小。不太懂得人情世故,见如璨问,便道:“是七爷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夫人一听就立刻赶过去了。”
如璨便哦了一声,朝着扫地的小丫头点头一笑,出了许夫人住的屋子。出门时碰到穆夫人身边的丫头,一脑门的官司,一脸的欲言又止,遇上如璨,倒是步子一顿,勉强绽出一个笑脸,道:“姐姐也是来见许夫人的?”
如璨点点头,道:“我家太太来请问许夫人什么时候走,看能不能搭伴而行,穆夫人可也是打算今日就走的吗?”
那丫头便尴尬的笑道:“嗯,是……”
这注定是个忙乱而令人烦躁的早晨。
许夫人推开许七的屋门,便闻见了一股浓郁的栗子花香。她脚步一顿,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眼神四顾,第一时间望向床榻。
她似乎被谁扼住了喉咙,一时无法畅快的呼吸,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激荡,把视线挪向别处,却见被报说“出事了”的七郎衣衫整齐,正好端端的站在窗前,凝望着远处的青黛色的山出神。
许夫人上前道:“七郎,你这一大早就急惶惶的叫娘来,所为何事?”
许七没回头,道:“娘,和穆家的亲事,暂且不要再提了。”
许夫人一点都不讶异他如此正常、理智的和她对答,秀眉一蹙,叹气道:“怎么?你又后悔了?你不是说,你现在自顾不暇……”
许七推开窗子,山里的凉风灌进来,鼓动他那单薄的中衣,在宽松之处鼓起一个大包,可他高大、挺拔,倒像是山崖峭壁上的一棵松树,根紧紧的扎进泥土之中,任凭外界风雨多么暴戾,都不能撼动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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