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嫁侯门之三夫人 (溪水流暗涌泉)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溪水流暗涌泉
- 入库:04.10
整座院子最主要的还是泥料,所有的泥料,都是从南边用商船运来最好的烧纸的黏土,当地居民给它取了一个十分形象的名字,“猪脑泥”。
即便是侯爷这样的人,对于起初运来的原料也是新奇的,这样的东西可遇不可求,宫中年年有建宅院,这样的泥料从未用过,倒是最有名的官窑用来烧制瓷器的原料有用过这样的原料,如今看到它的成果,是众人想见的。
再有一个月,将整座宅院修缮完整,老太君便可以入住了,出得门来,看着这样的宅院,都是徐家的儿孙们对老太君的孝敬,老太君轻拍项詅的手,“难为你想出这样的法子,有心了。”
项詅摇头,含笑对老太君说,“祖母,孙媳可不敢当这样的夸赞,这院子能成都是父亲与几个哥哥日夜劳苦,夫君与魏大人商议下,孙媳没起一点作用。”
徐三爷朝她挑眉,这么会夸人呢。侯爷听后哈哈一笑,“不管谁最辛苦,今日落成就是好事,母亲喜欢就好,这便是小辈们尽到孝心。”
工人们继续作业,徐三爷与项詅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君离开,一家子回老太君的晖立院,都在说那房子的稀奇之处,芍药打起帘子进来,屋里进进出出端茶倒水的丫头婢女许多,所以芍药进来也没引起正说话的人注意,轻步走至项詅身后,附耳与项詅说起,项詅还是笑吟吟的表情,只不过听芍药回话之后,脸上的表情顿了一下。
徐三爷乘着喝茶的功夫,转脸要与她说话,恰好看到这一幕,项詅回脸与他对上视线,微点头,“夫君,我出去一会儿。”
徐三爷点头,待项詅带着芍药出去,示意文尚出去看,几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出了屋。
项詅与芍药急步往西苑而去,一边走一边问,“谁来传话?”
芍药紧步跟上她的脚步,“是李大管事来,贺妈妈也带了话,让少夫人回去一趟。”
待到西苑,果见李大管事上前来迎接,今年本来项绍云是要给李大管事荣养了的,可暂时没有合适能代替他的人,所以即便是他已是高龄,也还是劳苦的操持项家的外院诸事,原先柳大管事本来是最好接替的人,可柳管事现在管着项詅在外面的生意,自然也就属于侯府里的人,不能再回项家,李大管事给项詅行礼,项詅扶起他,“李叔莫要多礼”。
李大管事还是给她行了全礼,待直起身来,早已白了双鬓,可精神还是不错的,项詅与他让进见客花厅,李大管事这才回起事来,“姑奶奶,就在才将,也不知哪里来的女子,硬说是与姑奶奶熟识的,家人与她解释您不在家中,她硬是说不信,说什么早前见您回了娘家,定是您躲着不见她,家人没法子,让她候着,老奴来请您示下。”
项詅问他,“什么女子?”
“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看着不像是远道而来,熟门熟路的去家里寻您,还说一定要见您,再说问她姓氏名号,她也不说,直说您去见了便知道她是谁,用不着告知老奴听。”
“姑奶奶,老奴瞧着您看还是不要去见了,这样大大咧咧到人家家门去寻人,身边就带着跟着的婢女,没有一个主事的,若是来与您寻事,到时就难说清,老奴只来回您一声,待回去了,就说请您不回,将她打发了吧。”
项詅摇头,若是知根底的,要寻她肯定是来侯府寻,而不是去项家,此时就算是项詅不去见她,她也不会随随便便就会离开,若是到时候在项家大闹起来,人家是做好了全然的准备,可项家的人不知她底细,手重手轻的谁也说不准,遇上个泼皮的,打起赖来,算在谁的头上,“我与你一同回去看看,云儿不在,家里没个正经主子,怕你们应付不来,贺妈妈既已带了,信来让我回去,肯定是看出那女子不简单,轻易不好对付,你稍等我,待我回过家里人,便与你一同回去。”李大管事见劝说无效,张口想说什么,还是闭了嘴。
这位姑奶奶小时自己便只有听从的命,如今更不要再说劝解了。
进卧房换了沾有灰末的外衣,再去晖立院与老太君,侯夫人回禀要回项家一趟,也不说什么事,就说内宅回去照看一下,自然是允了她,徐三爷与她一同出来,两个孩子留下,待去到西苑,徐三爷便是要与她一同去项家,原先文尚便去回了他,说是项家有急事,项詅虽是不愿,她不想项家的事还让徐三爷操那么多心,可拗不过徐三爷,所以李大管事先去外院等候,她们夫妻两人随后,项詅上了马车先走,徐三爷骑马在一旁,后面是李大管事的青布帷毡马车。
到项家大门前,家人卸了门槛,马车直接进了院子,撒芍药搬了脚凳,扶着项詅下马车,徐三爷早在门前都已下马,进二门,远远的就见贺妈妈迎上来,先给项詅与徐三爷问安,“姑爷,姑奶奶”,项詅扶她起来,“妈妈,人在哪里?”
贺妈妈说,“还在待客花厅,先前还闹着要去姑奶奶原先的院子看一番,奴婢拦着不让她去,这便在待客花厅里守着,好歹好说也不说姓谁名谁,奴婢看着着实心焦。”
项詅点头,徐三爷前一步,她后一步,两人去往中堂的待客花厅,进得门去,看着里面端坐了手捧着茶杯正喝茶,看着项詅两人进来巧笑焉兮的面孔,徐三爷的脸色顿时冷下来,项詅也不出声,夫妻两就这样静默的看着眼前起身走过来,笑着说话的女子,在两人面前墩身行礼,“见过徐都统,见过少夫人。”
徐三爷瞧也不瞧,侧身避过越过她便往里面去,在主位上坐了,丫鬟奉上热茶,端起茶来吹饮。热茶冒出的热气朦胧映得他眉目冷俊,棱角玉雕般看着让人心悦,那女子微眯起了双眸,徐家三爷,果真是个人中龙凤,值当了。
项詅倒不是似徐三爷般耍脸,相邀道,“蓉姑娘请坐。”做相请,常丽蓉对着她笑一下,“少夫人还是这么知书达理,即便是对民女这样不受人欢迎的,也能笑脸相迎。”
项詅一边走一边回她,“若不然蓉姑娘还有旁的待客直到,是背后说人刻薄还是教人不懂规矩?”
徐三爷嘴角微翘,放下茶碗抬手看着拇指上的扳指出神,项詅可不是会吃亏的主,想要在她口头上讨便宜,怕是没有几人做得到。
常丽蓉脸色变了变,就是因为徐家,现在常贵妃对自己再也没有好脸色,动不动就说常家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自己,这可真是笑谈,常家先前多自满欺人,旁人又不是看不到,若是早先多敬人一分,何至于现在满京都连个帮着说情的人都没有,还将此事赖在自己身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欺人太甚了。
避过项詅这个话头,说起了旁的,“少夫人,先前贵妃娘娘几次让民女去侍奉老太君,这也是为着日后进门多尽孝心,民女在您身旁,也是想着多与姐姐相处,同是为着三爷,您是怎么想的,不知现在可否答应了呢?”
徐三爷狠狠吸了一口气压下要将她拍碎的冲动,什么东西,在自己面前就敢胡言乱语。
项詅趁着上前给他续茶的空档朝他摇头,女人之间的事情,就不该让男人在场,这样永远也解决不到根本上,就像现在,即便是将常丽蓉杀了又能怎样,常家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常丽蓉在项家有事,难道这是要项、徐两家都往里头撞吗,这恐怕是有人乐见的。
项詅面向她,含笑回,“常姑娘这话说得,其实项詅从来不明一件事,常姑娘为什么一直这么确信,陛下会赐婚,你一定会进徐府,跟的人又怎么一定会是我们三爷?”
常丽蓉叹一口气,“姐姐、、”
项詅一声‘砰’将茶碗重重磕在桌面上,常丽蓉停了话语,嘴角泛起冷笑,不让叫就不让叫,日后能叫的时候多着呢,定会叫得你心烦意乱为止。
“少夫人,莫怪民女没有提醒您,赐婚一事,那是早晚,即便是没有赐婚,也会有旁的法子,反正您就看着,早晚,咱们是会做姐妹的。”
项詅哦一声,反问她,“姐妹?”
“蓉姑娘知道我在家行六吧?”徐三爷不禁想起项詅先前说的项家项老太爷这一枝的,六个女儿只剩下项詅一个,心里实在忍不住要笑,与项詅做姐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常丽蓉无所谓,反正她要的只是徐三爷与项詅松口,她今儿是有备而来,管她项詅在项家的排行怎样,“少夫人是项家嫡出的六姑娘,这个京都的人都知道的吧。”
意思是说,项詅是项家这个商家女,虽是嫡出,但也是排不上号的。
项詅嗯,“可知我头上的五位姐姐都怎么了吗?”
项家在有了项詅嫁入荣忠侯府之后便为京都人所熟知,但人前只听说项詅有许多庶兄,与她相近的只有项绍云的父亲,她们是同母所出的兄妹,但没有听说项詅还有什么姐姐妹妹的,即便是庶出的也没有说有,此时常丽蓉皱起眉,不过瞬间便回声,语气里都是不在乎,“少夫人的家事,民女不便过问。”
“哦”,项詅眼睛盯着常丽蓉,一字一顿,“我想,蓉姑娘还是关心一下的好,即便你关心,我还是要与你说一说”,板着手指一个一个数来,“做我项詅的姐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的大姐,十三岁时被人逼死了,二姐也是为人所逼死了,三姐,还未足月便没了,四姐没满周岁也没了,五姐,胎死腹中,落下来时才发现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