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嫁侯门之三夫人 (溪水流暗涌泉)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溪水流暗涌泉
- 入库:04.10
华臣逸听出项詅的弦外之音,今日风传实在太盛,自然人人都有耳闻,“这东西,应该是有的,想要治的法子,也得真正碰到了才会知道,既去之则安之,表姑姑不用担心,我此趟去了回来,想来我那侄儿也出世了,我必给他一份厚礼的。”
听他说得这般自信,也不知他真的行不行,是驴是马,此趟澜县便可知晓了,嘱咐他几句,华臣逸应下,门外进来徐三爷,项詅进内室去,他们叔侄两个又说了会子话,送走了华臣逸,徐三爷进闲阁,见项詅正拿针线做一件白色里衣,看着像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和他的里衣都是经她的手,现在怀孕都五个月了还动针线,抬头朝徐三爷笑一下,“送走了吗?”徐三爷将她手里的针线拿开,“别动这些了,家里养着针线房那么多人,又不是吃闲饭的,哪里还需要你这个孕妇来做这些。”项詅也顺势放下,待他也坐了,“我只是闲来无事,无妨的,三爷可知澜县实情,才将臣逸也不肯说。”
项詅是想问他澜县情况怎么样,湖州的管事来信,也不甚清楚,澜县那个地方实在偏僻,消息十分不灵便,徐三爷本不想她怀孕还操这些心,不过华臣逸都去了,项詅想知道,也是应当,“旱情确实十分严重,他们这一行去了,顶不顶用另说,再说传言有什么旱魃,想来应该是误传吧,每年大旱都说有人见过这东西,但真正见的人,谁又知道呢,应是什么没了吃食的牲畜一时饿狠了,露了野性,没见过的人自然花乱传闻。”这便是最合理的解释吧,只能这样想。
天地一片干涸,就连几十年不断水的老井也渗不出水来,吊人下去看,除了一些淤泥之外,什么也没有,这里是澜县的长谷村,历年来这里都是澜县最为富庶的地方,可是现在,天地再也长不出绿油油的庄家,山上毛焦火燥的,全是近秋落的枯叶,四季常绿的树种,长出来的枝叶早就被人捋麻干净了,只要能出水的地方,无一不被人团团围住,只为了能得一口解渴的水源,可解一时干渴怎会管用,庄稼没有了,粮食没有了,整个湖州大半个地方都是是这样的情况,只不过分出大小轻重而已,男子背上趴着一个小男孩,肩头还挎着为数不多的行礼,身边走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岁的小男孩,想来是离乡逃难的一家子,这里是旷野,到处没有个人烟,看着慢慢下去的落日,男人催着妻儿走快些,尽量赶在天黑之前能找到一处有人家的地方,就算碰不上有人家的地方,能见着人也是好的,他们的乡亲前前后后离家,他们一家还算是走得快的,再不寻其他的生路,只怕不是渴死便是要饿死了,从家中出来已经有好几日了,路上也碰上几股行人,可人家赶着脚程,他们便掉队了,男人用手垫了背上的孩子一下,脚步赶得更快了,心里十分着急,此时近夜幕降临不远了,在外面过夜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他爹,你看前面有人。”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傍晚时分,天色暗下来,这个时候家禽回巢,基本都会眯眼歇息,所以称为鸡摸眼,是人视线最薄弱的时候,果然见前方像是有人走过来,实在是看不清楚,又不好招呼,紧着催妻儿再走快些,待那人影近了,男人招呼,“老乡,可是能同路的?”没听到回应,男人以为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还是没回应,男人这才觉得不对劲来,一时闪过许多念头,等不及再走上前去,突然神色惊慌,声音已带了泣然和恐惧朝妻儿喊了一句,“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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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章、收邪
“华大人,这便是要进澜县的地界了,您瞧。”华臣逸身边的小吏指着前边一片旷野,人说不毛之地,实在想不出为什么就一年无雨这澜县便成了这样,此次钦天监被指来的一共四位,除华臣逸之外,一个姓惠,一个姓区,一个姓常,那小吏骑马在华臣逸之后,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从湖州府衙一同来的官员,前面区大人回头问他,“你说这澜县,一年没下雨,至于干涸成这样吗?别不是你们这些个欺上瞒下的,每年下拨修缮河渠的官银都不知去哪儿吧?”这话可就重了,不过,话糙理不糙,年年都有专门的款项拨到各州府用于修渠引河灌溉清淤,看这情形少不得好几年没有好生弄过了。小吏满身大汗,虽是热的,可也是吓的,他不过是湖州府衙一名小小的书吏,好事轮不到他,可此时却被区大人这样问责,虽人人都知晓,肯定不是他的问题,可区大人这般不给人留好脸,此时也是极为尴尬的,悄悄看了走前边的湖州府布政使李大人,即便是离得远些,看不真切,可还是能感觉李大人脊背僵硬,钦天监的人不同以往他们接待的上官,一个是因为他们近君王,一个是这些个大人们不是靠政绩考核进官的,就如区大人,他便是家中世代为皇家效力,掌着钦天监春官正的职位,算是世传,他们与世家子弟相同又不同,家族传承的东西,能者居之,不分嫡长,所以都是有真才实学的,虽不用走科举,可这个位置平白来的,也不是当摆设,能近君王,有时候是福气,但伴君却也如伴虎,没有个三两下的不说维持家族荣耀,恐怕还会引来杀头之罪,这几日湖州府衙接待了这四位春、夏、秋、东,四位官正,想来圣上十分在意湖州的灾情,他们这些湖州的官员,少不得要小心伺候,要是落了不是,京都里,朝堂上,哪家没有个靠山,多一句少一言的,乌纱难保,李大人是这群湖州官员里边官职最大的,湖州知府近日忙得火急,事多,最多的是心急,嘴皮子上水泡都起了好几个,从先前户部和工部的大人到湖州之后,他便没了消停,那帮大人可是往死里踩他,什么不是短什么不揭,已经往京都呈上的奏折全是不留情面的损话,这湖州知府的乌纱,不知还能不能戴到湖州灾情了了的时候,李大人自然要小心应对,看这四位大人,虽然都是同一官职品级,可谁说了算,还是能分出个大小来,区大人不容小觑,常大人最年长,惠大人在钦天监得盛宠,可看不透的却是那位华大人,这位年纪最小,话又极少,可每次他发问都能问到点之上,其他三位看似与他关系没怎么透彻,实则暗地里还是敬着他的,听说他来历不凡,背景很深,“区大人您瞧,这澜县距离最近的红河近千里,四周连条小河都没有,原先便是环境最为恶劣的县郡。”
惠大人打量了李大人一眼,来来回回说的都是这澜县怎么怎么难,可不见他说关于澜县的实情,恐怕他自己也不知晓吧,澜县是湖州最北边,往北接壤惠州,往西便是上晋有名的石林江洲,属于惠州与江洲、湖州三洲的交点,环境是十分恶劣,但许多年来也没听说过有多贫瘠,再看眼前高山上,全无一丝绿意,恐怕连树皮也被人刮来食用了吧,此时正是炊烟四起的时候,却不见丝毫人烟,他们行了近一日,除了早间遇上三五个逃难的,便再也没瞧见有什么人影,实在凄凉。
华臣逸听着脚下马蹄声踢踏,有些昏昏欲睡,一行人里边恐怕只他一人这般轻松了,他们一行近四十人,除了各自带的小厮家人之外便是跟随的侍卫,李大人与湖州官员一共八个,都是骑马而行,带足了干粮和水,今夜恐怕要露宿外头了。
让人打起火把,照亮眼前的路,还是一片寂寥,就连秋天乱飞的蚱蜢和草虫都看不到,实在是太安静了。
度风赶马跟着华臣逸身后,先前感觉自家主子是不是要睡着了,软塌塌的挂在马上,突然见他挺直了腰身,心下一紧,作为最熟悉华臣逸的人,度风自然知道这是华臣逸感知异常的举动,忙四下去看,远方传来一声惨叫,华臣逸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扬鞭打马奔去,度风慢上一马之身跟上,随后几个侍卫如利箭般从人群中脱影而出,慢慢反应过来的人也打马飞奔起来,落了李大人与湖州的几个官员在后头,刺激得有些愣神,这哪里是养尊处优的京官哪,这迅速如狼似虎般,却跟不上前面的脚步,只能慢慢赶去。
华臣逸老远便知道前方出事了,稍稍的血腥味他便能知道,所以打马上前来,眼睛微眯,眼前被侍卫围起来的地方,看上去像是一家子,男子胸口上还在冒血,他身边躺着一个妇人,也是不知生死,远一些还有一个小孩,闷头趴着,不见动静,华臣逸翻身下马来,四周被火把围住,已有十分光亮,那男子,还能睁眼看着眼前出现的人,想说话却喘不上气,度风掏出救生丹来,华臣逸接过,扶着男子的侍卫将他头扬起,将药喂进去,又灌了好几口水,男子急切声断续,“救救我们,救救我们。”他身边的妇人也被扶起来,只不过情形比不得他好,虽还有脉动,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那趴着的孩子也被抱过来,像是晕厥过去的样子,惠大人掐他人中,没过一会儿眼睛睁开了,还有些晕乎的看着眼前的人,看上去七八岁大,见惠大人在眼前,像是见了救星,再转头去找他爹娘,惠大人放开他让他去,男子见儿子活过来,才放心来,又四处找寻,那男孩爬过去,直叫爹娘,男子开口,“你弟弟呢?”男孩也四下看,没见着另一个小孩,抬眼见着华臣逸在查看他娘的情形,又爬过去,“恩人,我娘怎样?”华臣逸转头看他,摇头,这便是回天乏术了,男孩张口便大哭起来,嘴里还喊着娘,那男子也哭起来,不过他还记着还有一个儿子不见,捂着伤口要起来,侍卫由着他,他伤在胸口上,像是利爪所为,伤口深,流血也快,不过没有伤到要害处,他妻子便没那么幸运,伤在颈脖处,一下致命,那孩子应该是在情急的时候被甩开了才晕厥过去,“恩人,草民还有一个孩子不知去向,恳请恩人帮忙寻来,草民就是后半身做牛做马也甘愿,求求你们了。”不顾胸口还淌血,给身边的人磕起头来,那孩子见父亲这样,也来磕头,后面赶上来的李大人几个看着眼前的情形,心知怕真是遇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此时夜幕下来,就算去寻,又去哪里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