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昊听得本宫如此骂他,先是脸色一沉,继而看到本宫珠泪盈盈的样子,便也就泄去了怒气,将长剑重新入鞘,口中言道:“既然是一场误会,朕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且安心养病便是。”说罢,就要往外走。
可是本宫这个时候怎能如他所愿?
早在我骂他的时候,就已经把来龙去脉、紧急应对措施理得清清楚楚了。
我原本精心准备,意欲以最美的姿态勾搭陈文昊,无奈他在这等尴尬时候不请自来,本宫心中固然觉得委屈,却也知道:胜败在此一役。
他连本宫最丑时候的身体都看过了,第一印象已然铸成,若是今日不能将生米煮成熟饭,日后再勾引时,哪怕本宫再美,他心中也会忆起今日极丑的画面。届时必定事倍功半,说不定便会功败垂成,一步错,步步错。
是以本宫见他要走,忙一把拉住他,口中叫道:“陈文昊,你看.光了本公主的身.子,就想一走了之吗?把你一双眼睛留下来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无衣
陈文昊闻言,身子一震,想是被我言语里的胆大妄为给吓住了。
继而他慢慢转过身来,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缓缓说道:“你可知你方才在说什么?第一,大熙朝已亡,你萧夕月再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皇家公主,没有人再惯着你,捧着你;第二,朕贵为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莫说朕不小心看了你身.子,便纵是今日在此地幸了你,也无人敢说半个不字!”
本宫见他已入毂中,心中得意,面上却将那色厉内荏之情态做了个十足十:“你……你敢!”
陈文昊眸色深沉,低声说道:“朕有什么不敢的?你再说一个字试试看!”
本宫才不受他的威胁,大声叫道:“我偏说!我偏说!陈文昊你不要脸,你这个好色之徒!”
“你!”陈文昊走到我面前,手高高扬起,似乎是想给本宫一个耳光,然而犹豫了一下,却收了回去。“崔伯言说你疯病又犯了,朕原先还不相信,想不到是真的。罢了,朕不和疯子计较,你好自为之。”说罢,便有离开之意。
我叉着腰哈哈大笑:“陈文昊,原来你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杆蜡枪头。先前还说要幸了我,本宫看你分明是有色心无色胆!”
陈文昊闻言大怒,一把将本宫推到贵妃榻前,我一个立足不稳,竟倒在榻上,披风、纱裙再也遮挡不住丝丝春.光。
“朕今日就叫你知道,乱说话的代价。”陈文昊冷冷盯着本宫,宛如猛兽看着一头猎物,如是说道。
“皇上!皇上!不要呀!公主重病缠身,弱不胜衣,您不能啊!”浅薇等人摸不清楚我的想法,纷纷跪在陈文昊身边,哀求道。
陈文昊刷地重新拔出身上宝剑,将一片纱幔劈成了两半:“闭嘴!谁再敢多言,朕叫她血溅当场!”
浅薇等人尽管跟着本宫,久见各种阵仗,此时也不免有些瑟瑟发抖。
“你们……你们先退下去吧”我声音微弱地说道。
浅薇等人十分担忧地望了我一眼,灵枢一咬牙,将我脸上金针拔出,退了下去。
浴房之中,只剩下我和陈文昊,四目相对。
“你今日若敢碰我,楚少铭知道了,绝不会轻饶了你。”我抬头,望着陈文昊,一字一顿地说,故作倨傲之状。
陈文昊怒极反笑:“你在威胁朕?谁不知道楚少铭恋上朕的妹妹,临阵倒戈,倒教大周免去许多兵戈。朕封赏他时,他只说请朕赦免他昔日不恭之罪,可没说要把你接出宫去。普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移情别恋,只有你还心存幻想。萧夕月,你醒醒吧,楚少铭不要你了,他正在和朕的妹妹议亲。就算你今日死在这里,他知道了,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我流下两行清泪,作势向着他拳打脚踢,却趁机在他身上不断撩.拨:“你胡说!你胡说!楚少铭答应要娶我的,他就要来接我了!你滚!你现在就滚!等楚少铭来了,他要你好看!”
陈文昊一声轻笑:“萧夕月,你既然不愿面对事实,朕就索性让你看个明白!你先前说朕是好色之徒,是登徒子,朕就索性将你说的这些给坐实了,再把楚少铭召开,让他看看,问他可会要朕好看!”
陈文昊一边说,一边飞快地解下腰带,向本宫扑了过来。
身体的反应是最骗不得人的。本宫一触到他身子,便知道他动情了。观其形容,更不知已经憋了多久。
本宫昔年随楚少铭在军营中厮混过一段时日,见惯了下层兵士的龌蹉模样,知道男人动起情来,简直停不下来,母猪赛貂蝉自不必说,就连军中饲养的母羊、营边的大树,都是他们泻.火的目标。陈文昊的妻妾又一向对他千依百顺惯了,怕是以曲意承受为主。更何况,陈文昊其人傲慢自大,大男子主义得很,原本就比不得崔伯言耐心,又不如楚少铭隐忍,只怕接下来便如狂风骤雨,是一场酷刑。
本宫想到这里,心中不觉暗暗懊悔,不该先前那般撩.拨,但却是悔之晚矣。谁知道陈文昊这般重口,面对着满是罐印和痧痕的身体,也有这般好兴致?
只见陈文昊如猛虎归山般扑了上来,本宫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玩那些欲拒还迎的把戏,拼命地推他。
陈文昊只喘着粗气道:“楚少铭做得,我做不得?”又道:“你再也不是崔家妇,你和离了!朕没有君夺臣妻!”竟大有长驱直入之势。
本宫一时情急,瞅准机会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趁他发愣之时,双腿用力,将他踹下塌去。
这一招是本宫练熟了的招数,况且动了全力,陈文昊自然中招。
他一言不发,捂住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站了起来,狠狠盯住本宫看时,我却早已将子母离魂剑的剑中匕首抢到了手中。
“好,好。谁不知道你萧夕月水性杨花,朝三暮四,连楚少铭这等小兵出身的下.贱.人,都能做你入幕之宾。如今装作三贞九烈,却又给谁看?”陈文昊的脸上,五个指印已经高高肿了起来,他往地下吐了一口吐沫,如是说道。
我将那匕首对准自己咽喉,向着陈文昊说道:“这子母离魂剑,是楚少铭他送我的定情信物。你……你若再敢向前,我就一匕首结果了自己性命,叫你什么也得不到!”
陈文昊愣了一下,道:“萧夕月你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楚少铭不要你了。你这般为他守着,若让人知道,岂不是为天下人所笑。”
他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向着我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不断说道:“萧夕月,楚少铭不要你了,天下人都在笑话你,你还不知道吗?”一字一顿,仿佛说在人的心坎上。
我闻言,顺水推舟,呆呆松开了匕首,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
陈文昊又上前了一步,刻意放柔了声音,说道:“你父皇临死之时,托付你照顾萧非凡。你可想过,若你执意为楚少铭守着,就这么去了,楚少铭不领情、你受尽天下人耻笑不说,你弟弟也必然因此受累。到时,你于九泉之下,何以面对你父皇?若是今日从了朕,朕自当诸事为你做主……”
本宫心中暗自冷笑。也就陈文昊这等在蜜罐里生活久了,一向兄友弟恭的人,才认为本宫会为那个不知道哪个女人生的纨绔子在他面前做出退让。事实上,那个败家子,死与不死,与本宫何干?
但是本宫却也知道,经过这一番折腾,陈文昊却是清醒多了。若再一意推脱,把事情做绝,以后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于是本宫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子,方低低说道:“我……我才不要在这里。你……你带我去寝殿。”
陈文昊想是急了,闻言大喜,将本宫拦腰抱起,用披风遮掩好,方急匆匆向着飞星殿的寝殿而去。
寝殿之中,床幔一阵抖动,却是本宫嘱咐陈文昊,要他务必将帐子放下。
“天色尚早,我……我不习惯。”本宫给出如是理由。其实,天色大亮之时,本宫都有尝试过,只是此时状态不佳,满身罐印痧痕,指望光线昏暗些,他不至于看得太真切而已。
陈文昊耐着性子放下帐子,飞快地除下周身衣物,便要扑过来,本宫忙一躲,又低头轻声说道:“你……你好歹轻些,慢些。疼。”
陈文昊会意,顿时精神大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放心。”便欺身而来。
事实上,本宫委实难放心得下。
想来陈文昊诸妻妾容忍他泄.欲惯了,是以此人对个中学问细微之处一窍不通,只凭着一己喜好乱来。虽有本宫时不时哀求,得他怜悯,然不过片刻之后就故态重萌,逼得本宫左躲右闪,使尽了腾挪功夫,不断调整姿势,这才免于受伤。
到了这个时候,本宫方忆起崔伯言和楚少铭的好来。两个都是新手出身,如一张白纸,任人涂抹。崔伯言有备而来,温柔细致,楚少铭勤学好问,殷勤隐忍。崔伯言如水般温存,楚少铭如火般热烈。而眼下这位,却令本宫感到两军对垒,时有兵器破空之声,令人时时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