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晚饭,出去吃?还是买回来?”许文瑞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用这个做借口的询问。
他没指望她会回应,会答应,那没关系,就陪着她饿肚子好了。只要她没事就行,想开了再吃东西呗。
反正住在着繁华的京城呢,荷包里有银子,就算半夜,也能买到吃的东西。
“好,出去吃,省得拎来拎去的麻烦。”就在许文瑞做好思想准备的时候,没想到她竟然回应自己了,肯用晚饭,太好了。
即便他感觉得到,此时的她并不是因为心里放下了,想通了没事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愤怒,她内心的不甘。
俩人一起往外走,隔壁院子一直在盯着这边的动静,见俩人都没有招呼他们一起出去的意思,也没不知好歹的要跟着。
反正客栈里也有吃的,荷包里也有银子,不用跟出去看那俩的脸色。再说了,那俩现在的样子,跟他们一起的话,吃什么都吃不自在的啊。
前堂的掌柜,见俩贵客又是同时往外走,神情好像有点不对劲,他聪明的也就没有开口打招呼。
出了客栈,也没走多远,就进了一家酒楼。刚进去,迎面就有几位客人,刚吃好往外走。为首的一个青年,看见瑾瑜,眼睛一亮。
瑾瑜今个很不爽呢,迎着那目光就对了上去。
艾玛。长得好美,可怎么这么凶呢?青年心里一慌的,赶紧错开头。错身而过的时候,也看见这美人身边的也同样瞪着自己。
青年心说,瞪什么瞪。那么凶巴巴的。上赶着贴爷,爷也不稀罕呢。
酒楼雅间几乎都是在二楼,底下大堂的客人也都往这边张望。看着一个面上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人觉得发冷的美人往楼上走去。
进雅间落座后,伙计就在一旁等着点菜。
许文瑞想开口,可他还是忍着,想等等。
果然,她开口了,点了几道菜后,让许文瑞再点。
一旁的伙计一听菜名,都是价格有些贵的。而且。女的点完,男的又接着点了好几道,俩人吃,根本就吃不完啊!
不管,客人有银子,愿意点多少点多少。伙计没多嘴,认真的记着菜名。然后,立马就出了雅间去厨房。
再进来的,是另一个伙计,送的用冰镇过的茶饮。
“程姑娘。等下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吧,我奉陪。别闷在心里。”许文瑞已经考虑了一路,终于鼓起勇气说到。
“发泄?奉陪?”瑾瑜没明白,她现在是想发泄呢,想杀人呢。
“就像当年在麒麟山,你对我那样做过的事。”许文瑞怕她误会自己说的发泄的意思,赶紧解释,还用拳头在自己脸上比划。
“噗,我说,你是不是还记恨着我?从来没人那么对你吧?”瑾瑜真的就被他的话,和他的动作逗笑了。
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不是那种勉强的笑,许文瑞也立马就开心起来。居然能逗笑她,太好了;“说不记恨是假的,一直想找到你问个清楚呢。”
“那是不是想报仇呢?我可以给你机会。”瑾瑜心情好了很多的又问。
许文瑞摇摇头;“我想通了,你那时救我,肯定是耽误了一件很要紧的事。再说了,不是你拼死相救,我现在早就是一堆被鹰咬噬剩的白骨了。
虽然到现在你还没说过,真正的缘由,我也不想知道了。所以,我干嘛要纠结那个。”
嗯,有良心,瑾瑜丝毫没有内疚的点点头。也没有想告诉他实情的打算,不管他有多靠谱,那件事她是绝对不想告诉他的。
不怕他不信,就怕他信。
那个时空隧道的事,真的露出的话,难免不会引起某些心底不正的人打歪主意。因为那样的后果,没办法想象的。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瑾瑜想起来问。
许文瑞认真的看了看她,使劲的点点头。
“我真没事,不管什么,都会过去的。”瑾瑜这样说着,好像是说给身边这位听,又好像在说给她自己听。
她在卧室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那本杂记上写的,自己试过的,都灵验。
为什么这次不行?难道,这几年内,那个人遇到了好大夫?治好了他?真的是那样的话,该怎么办?
自己下了那么大的决定做的事,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空么?自己从做了那件事的那天起,就盼望着,等着,结局呢。
她不信,即便许文瑞的手下,说亲眼看见的,她也不信。今晚就要亲自去看看,才可以。
难道,老天都在帮他?
是啊,都会过去的,既然能说的这么明白,那也的真的放下才行啊,许文瑞犯愁的在心里嘀咕着。
酒菜慢慢的开始上,许文瑞拎着酒壶,犹豫着要不要叫她喝点。有心叫她喝点,放松放松,又怕她因为心事烦恼,再刻制不住酗酒怎么办?
直接打晕她,抱回去?他舍不得下手。
没等他想好呢,瑾瑜开口了;“我冷茶当酒。”
那,当然最好,可是,许文瑞就是觉得她很不对劲,太不正常了。弄得他都糊涂了,搞不清自己希望她此时该是怎么样的反应才对劲,才正常?
瑾瑜有了打算,就有了目标,不再多想的吃起东西来。一切,等自己亲自确定了再说。要冷静,要淡定!
满满一桌子菜,俩人吃力近半个时辰,吃好了,桌上的菜还很多。结账离开酒楼后。许文瑞看看街上的夜景,再看看身边这位。
“傍晚凉爽,不如转转?不然等办还事情,以后就不会再来这里了。”他带着一点小无奈,还有一点点的遗憾。就希望她能心一软。陪自己转转,那样说不定她的心情也能好些。
“为什么那么肯定不会再来这里?”瑾瑜随口一问。
“不瞒你说,大小我母亲就说过。不许我进京,甚至连靠近这里的地方都不允许。这次来,其实她是不知情的。”许文瑞放低了声音,告诉瑾瑜。
都是一样为人之母的,想法却大不相同,有的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让儿子在仕途上,越爬越高,比如曹氏。
而身边这位的母亲,却限制他来京城。即便不知道实情,瑾瑜也知道,他的母亲是为了他好。
京城是一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也同样是追求仕途人的理想天堂。能进朝堂封侯拜相,那才算成功呢。
曹诚那样的人,瑾瑜不信他会成为一个清官。一个连自己妻儿都不能呵护的人。怎么可能去爱民。
连妻儿的公道都不能去讨,又怎么可能为民做主?
他现在做了三品的知府又能怎样,倘若他是个刚正不阿的,那想做个好官也不是难事。他若是个自私自利贪婪的,做个贪官也行。
可是。他两样都不纯碎,那么,即便他官位高升,对他来说也算不得是好事。时间越久,官位越高,他就会越纠结,就会越痛苦。
因为他也不是那种庸庸碌碌的人,作恶他不屑,为善?他再也做不到了!这一切,都在他跟曹氏妥协时,就成了定局。
“今晚我还有事,明天陪你转夜市可以么?”瑾瑜没有心软,却也给了许诺。
许文瑞能说不行?当然不能。只是,她说今晚有事,那就是还要出去。就是不知道,她今晚出去的方向,是哪边?是来京城的最初目的?
还是要去那个曹知府住的官驿?不管哪个方向,她的情绪都不对,他真的是不放心。
“今晚我无事呢。”他想陪着她去。
“那你可以转转,我先回去了。”瑾瑜装糊涂的说完,就往客栈的方向走。
自己转,有什么意思啊,许文瑞叹口气,跟了过去。也明白她依旧不要人跟着,不放心也不敢偷偷的跟,万一给她觉察到,后果会怎么样,他能预料到。
她之所以跟自己相处的不错,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做让她反感的事,否则,早就把她得罪了。
当晚,许文瑞再不放心,到底也没敢偷偷的跟着,他不敢冒那样的险。回到客栈的后院,看着她关了院子的门,听着她开里面的门,又关门后,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怎么样?没事了吧?”许文瑞一进屋,展群就上前问。
“暂时是没事。”许文瑞也只能这么说,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事,他想象不出来。反正,不会什么事都不发生的。
她不至于在京城杀人吧?他心里没底,有些毛毛的。
“你说,明个京城里会不会都说着一件血案?说即将上任的知府和身怀六甲的夫人惨死官驿?”展群有点严肃的问。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么?”许文瑞本来就担心着,此时一听还有别人这样担心,心里更慌。刚抡起拳头,那个早就敏捷的躲远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该杀之人!那个姓曹的可以杀,但是他的夫人是无辜的啊。
可是,万一那个夫人也有对不住她的事呢?或许,那俩是一对狗男女,因为那女的,这人儿才伤心和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