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叫‘珍珠海’呢?”
“那里不仅有海,还有牧场,葱绿的草地象一颗镶嵌在莲花宝座上的绿宝石,碧水盈盈,海天一色。雨季的时候,从山上流下的溪流汇入海中时撞在礁石上碎散开来,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如同撒开了的珍珠,所以被称为‘珍珠海’!”
简听完一脸向往,叹息道:“真想去看看!”
即墨的目光柔柔地投在简的脸上,低声说道:“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
简含笑以对,恍惚间仿佛已置身在那片云影波光中。两人漫步走出房间,一路听即墨缓缓述说那里的清丽。
水草丰美的海域牧场;色泽幽蓝的蛟海;鲜花围绕的圣湖;还有那湖边的枯木,湖畔茂密的参天巨树,苍翠如屏的山岗。
蓝天上大朵大朵的白云在上空飞快的飘过。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即墨完全不见平日的寡言,墨黑的眸子有难得的异彩。
不觉已是夕阳西下,简站起身,不舍地说:“我要回去了!”
即墨点头,眼神落寞起来。简转身向殿外走去,心里知道那些自由的天地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不过是个梦,醒过来也就忘了!
“等等!”身后传来即墨的低唤,简回头,见即墨走到自己身边将什么东西轻轻放在自己的掌间。
简低头一看,是一颗如卵般大小的珍珠,触手温润,色泽如蛋清般透明,在夕阳的照射下变化着不定的亮光。
任再傻的人都知道,这是一颗价值简的极品珠子。简看向即墨,此刻他脸颊上有淡淡的红晕:
“送你的!”
“太贵重了!”简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即墨执起她的手,将她的掌心合起,但纤小的手掌完全包裹不住硕大的珠子。
第28章 酒楼闹事
“没关系,是我下海采到的!”简不置信地看向即墨,即墨有些紧张地说道:
“我水性好,下海潜水时无意采的,你留着吧!”说完不等简反应,自己先转身向殿内走去。
简在夕阳下呆立了许久,神色复杂的转身,手中的珠子如同即墨那颗纯洁而温暖的心,可自己握不住……
而即墨隔着院墙的镂花看她的背影远去,甜甜一笑,仿佛那三日不眠不休的潜海最终有了圆满的结果……
走过廊桥,简又回首看了看隐在苍翠中的“不眠阁”,即墨之于自己,更像是弥补一种怅然若失的亲情,和他在一起,就像回到了和简穆塍童年的时光。可她知道,即墨对自己不是,自己越靠近他,对他的折磨就越深,可彼此都不愿放手,即墨为的是爱,而自己为的是东隐。
——对不起!
心里默默念着对他的愧疚,简被越来越深的罪恶感淹没,但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为了东隐,为了穆塍哥哥,就算上天要惩罚,也冲着我来吧!
深夜,东宫的烛火依旧未灭,小绿走到简身边默默为她添了灯油,叹息声传来,小绿微微皱起眉头,这是今晚听到的第一百四十八声叹息了,也不知主子到底怎么了,难道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不成?
“娘娘,早些歇下吧!”
简从窗边站起,半边身子有些麻木,不觉已过半夜,虽倦意未深,但也不想连累下人了。
小绿为她脱了外衣,吹灭了烛火,转身退下。
窗外有月色,房里安静的很,水色的纹帐里发出幽幽白光。白光淡淡,却温柔平和,照映的整张床都水亮起来。
简撩开纹帐,床的内侧,一块白布在发光,似月光般静谧。布的周围仿佛有片雾气升腾,透明的,淡淡氤氲着。
简呆呆的看着这块白布许久,这是今天刚收到的,从东隐送来的“莹染织”,布料是夜明珠磨碎了细细粘上去的,所以暗夜里也会发光。不论是夜明珠,还是粘染的功夫,都花费甚高,所以这种布料三年也不过织得三尺。
白光不减,反而在夜色中随着黑暗越来越亮,最后,床上被子的花纹,纹帐的颜色,乃至于简的脸,都熠熠生光。简伸手捧起,温暖的白光映照在自己的手上,轻轻抖开,白布似巨大的薄片白玉。
简轻轻抚摸,眼眸逐渐闭合,将脸颊贴在温润的布料上慢慢摩挲。
——穆塍哥哥一定要给你最好的!
最好的不一定是简想要的!穆塍哥哥,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呢?
“诶?那不是长公主吗?她又去买书了!”酒楼上,一群华服公子正行酒喝令,突然间有人喊了一嗓子。
其中一个眉目粗犷,相貌英俊的男子立刻通红了脸颊,抬手扇了说话人一巴掌:
“喝你的酒吧!提那个假男人干什么!少了小爷的兴!”
“诶,都郎,你也不用这么记仇吗!”旁边一个紫衫公子拉住他劝道:“长公主七岁独闯连营,南阳城外,毙敌五千,力屠魔兽,这是尽人皆知的。满南阳城,除了护国太子,根本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你和她过招,就算败在她的手下,也是虽败犹荣啊!”
第29章 赌局
“放屁!”
左世都似乎有些喝高了,红透了双颊,腾一下跳到酒桌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街面,大声嚷道:
“那是即墨娘亲拿命换来的,凭什么名声都给了她?一个黄毛丫头,整天一副我欠你一百万两银子的拽样,哼!小爷就是看不惯!骂她?骂她还是轻的,我还要揍她呢!我非得教训教训她,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看她那清高样,小爷就来气!”
说着双手开始捋起衣袖,忿忿地看向楼下。
“哟!左将军,您别是说大话呢吧!长公主的本事,那可是大家都见到的。就您--”有人唯恐天下不乱,使劲给左世都挠痒痒。轻蔑的眼神上下一咂摸,左世都的心火“腾”的冒出三丈高,前阵子惨败的场景,犹历历在目,隔得心窝子里那叫一个郁闷!于是还不等众人劝阻,撸胳膊挽袖子,一按桌子,“腾”的蹦上窗台,纵身跃入街市中,连下楼都省了。
“快快,”酒楼上的一干公子响起一阵压抑的叽喳声,
“我赌五千,公主赢。”
“我赌两千,公主赢。”
“我赌三千,公主赢。”
……
一排倒的局面,没人认为左世都会赢。不奇怪,他这样挑事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被教训的面目全非,这年头,谁跟银子过不去啊?
“我赌一万,平局。”
淡淡的声音响起,众人吃惊的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绝美的公子坐在他们中间,轻摇折扇,衣诀飞扬,旁边还跟着一个娇俏侍婢。
屋里鸦雀无声,只偶尔听到有人吞咽的声响。就在这时,酒楼的楼梯“支支”作响,上来一个彪壮的汉子,剑眉星目,像是从画里走下来的神兵。
周围一片抽气声,来者不是即墨是谁?左世督的好友,易怀沙的未婚夫,这下可热闹了!等什么?看呗!
简抬起头,冲即墨微微一笑,接过他手中的小纸包,略带歉意地说道:
“都是女孩家做针线的东西,不该难为你的!”
即墨淡笑,说了声:“无妨!”便俯身看着楼下微蹙眉头的易怀沙。
“你也不下去帮忙?”简一挑眉,指着怀沙的方向,自己的未婚妻招人挑衅,说什么也不该坐在这里喝茶看戏吧!
“帮谁?”即墨学着简也将剑眉一挑,倒是将那张原本严肃的脸上平添一抹风*流。
“也对!”简将折扇一合,一副恍然的样子,惹得即墨莞尔,小声在她耳边附了一句:
“习惯了!”
简听完笑得花枝乱颤,一旁的小绿下巴都掉下来了,她……她……她家的少爷竟然会开玩笑!!简眼角瞥了小绿一眼,知道她的想法,心想今晚这聒噪的丫头一定不会放过她了,得赶紧,晚上给她派个其他的差事,支开她才清净。
正想着,街头一阵哄笑,有人大喊:
“左将军,你娶吧!然后拴在床头天天教训!哈哈哈!”
怎么才眨眼功夫就娶上了?简伸长了脖子往下看,心里暗想着别再错过好戏了!
楼下的易怀沙一脸不耐:
“你有完没完!就算我嫁不了人,又关你何事!你不愿意即墨娶我,有本事你来娶啊!”
第30章 冤家
话一出口,不仅楼下的两人愣了,楼上的两人也愣了!
简侧头看向即墨,他表情有些恍惚,不似要恼的样子,看来即墨对怀沙并无男女之情,倒是这个左世督有点意思,莫非?
“是啊,左将军,您娶了吧。”
“左将军,上啊!可别丢了咱老爷们儿的脸!”
楼下的炸开了锅,楼上的却没人敢吱声,躲成一堆,悄悄瞅着即墨的方向。
“太子殿下可有成人之美啊?”简轻摇折扇,说得云淡风清,那边嘎啦一阵抽气,惊恐地瞪着她,他们心想哪来的毛头小子,一出口就往爷们最忌讳的痛处撞,要胆不要?
即墨起先未言,侧首深深看了简一眼,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低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