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娟从刘小北手中夺过自己的挎包,拉开拉链把几本日记本拿了出来,然后又弯下腰去,将藏在脚上的笔芯抽了出来,最后是衣袖……一大堆“战利品”摆在刘小北面前,随后陆娟得意洋洋地笑了笑。
刘小北望着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幕,他的情绪开始有些波动,他不知道陆娟在玩什么游戏,或者说这种偷盗的游戏让他看透了陆娟的为人。
待他平静下来,语重心长地对陆娟说:我之前并没有答应你。
“你想反悔?”陆娟将那些笔芯摇晃在手中,“哦,我知道了,你是玩不起这种刺激的游戏!”
刘小北做梦也没有想到,陆娟会把这种偷盗管叫为“刺激的游戏”。
是的,他承认自己玩不起这种刺激又低俗的游戏。
此时此刻,刘小北心里竟然开始讨厌陆娟,他想尽快与陆娟撇清关系,因为他不想和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有任何瓜葛。
“对,我玩不起,我玩不起这种以”偷盗“来达到自己目的游戏!”刘小北望着陆娟气愤地说道。
突然之间,陆娟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她什么话也不说,两只充满血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刘小北。
【Chapter26】一场欢喜一场空
更新时间:2013-6-2 14:26:33 本章字数:3491
刘小北依旧不折不饶地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情绪,“说白了,你就是一小偷!”
“小偷”这两个字从刘小北口中脱颖而出,瞬间让陆娟感觉到深深的落寞。
刘小北看着一脸惨白的陆娟,他顿时觉悟,刚才是自己太过于激动而说错了许多话——他不应该说陆娟是小偷……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亲眼所见的这一切。
这样矛盾的心理在刘小北的心里一直翻滚着,纠结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眼前伤心疲惫的陆娟。
“陆娟……嬖”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陆娟打断了刘小北,她使劲地摇着头,几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陆娟……陆娟你别这样。”刘小北站在那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眼前的陆娟狼。
“陆娟,对不起!”刘小北又说。
“你滚吧,你滚!”
刘小北是冷静下来了,可是此刻的陆娟却再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她将手中的“舶来品”统统扔了出去,哭着拉大嗓门嘶喊着刘小北快滚。
刘小北一脸茫然地望着陆娟,他想去安慰陆娟,可是发现自己真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当他人伤心绝望,对我们失去信心的时候,或许离开便是最好的选择!
“好,我走。”
刘小北的语气明显比之前平和了许多。
他沿着回家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想回头,但是没有。因为他害怕,他害怕陆娟再次情绪激动而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
刘小北一直不明白陆娟心里到底承受了什么样的负担或者压力,导致一瞬间情绪反差巨大……那一句: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也着实让刘小北震惊。
在陆娟心里,刘小北就是什么都不懂。
可是,换一个角度来讲,刘小北也不是不懂,只是平时和陆娟什么联系什么瓜葛都没有……陆娟突然之间的出现,突然之间的游戏赌约……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时间让刘小北怎么去适应,怎么去懂得?
——有一种游戏叫做刺激,而刺激过后是重归现实,重归自我的世界,一点幻想的余地都不曾留给我们。
刘小北走着走着,几乎已经忘记回家这件事情了。待他回过神来,向前招了招手,一辆红色的的士停靠在他面前,他站在车旁和车内的司机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立马上车了。
车子徐徐地向前开着,刘小北坐在副驾驶上,闭上眼晴,回忆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幕幕……
之前是苏小曼对自己的隐瞒欺骗,而后是陆娟在文具店里任意妄为地偷文具用品……这些看似刺激实则低俗的游戏,悄悄地像电影的默片一般在刘小北的心里重组着,然后又像一面快要掉落至地的镜子,一眨眼的功夫就支离破碎,再也无法重圆。
当刘小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正穿过一条没有路灯的漆黑一片的街道,他借着车子前灯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望着无尽黑暗的前方,感到一丝丝彻骨的悲凉。
此时,一阵像刀子一般尖利的秋风从车窗的缝隙里吹进来,刹那间刺痛了刘小北的眼睛。尽管车子很快地越过了一片黑暗的无人之境,但刘小北的眼前却还是一片茫然与黑暗。
他看不清楚前方的路,看不清楚前方的树,看不清楚前方的行人……看不清楚前方一切的一切。
——这才是最强烈的悲伤音符。
继而,弥漫在他眼前的是一整个无限庞大的悲鸣的世界。
周一早晨,弥漫在校园四周的雾气迟迟没有散去。
“小北,没想到你会画画啊!”
刘小北还没坐下,后桌的许若风就露出一张无比惊讶的脸。
“啊?”
刘小北一阵不解,因为在他心里面,自己会画画早已经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你的素描拿了二等奖。”
坐在一旁的夏米拿起一面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容妆。估计是早晨起来太早的缘故,在宿舍里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打扮,真好在这个时候可以安心地补个妆。
夏米说完,许若风又突然补充道:“刘小北,没想到你藏的还挺深的啊!”
许若风说完,刘小北就记起上个星期学校征集的素描作品比赛,自己无意看到之后就随便投了一幅素描作品,没想到的是——竟然获奖了!
刘小北还来不及高兴,夏米合上手中的镜子,然后说:“你为什么不拿个一等奖?”
夏米面无表情的样子,正和许若风刚才的表情形成了最鲜明的反差,对于刘小北画画获奖这件事,夏米好像一点都不高兴似的。
“大清早的,你吃错药了吧?”刘小北带着开玩笑的语气回答夏米。
“你不想知道唯一的一个一等奖被谁拿去了吗?”
“谁?”
“那个心胸狭窄的龙嘉南!”
“啊?”
……
惊叹之余,刘小北整个人突然僵硬了。如果说自己获奖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的话,那么龙嘉南抢在他前头拿了唯一的一个一等奖就是一件如同“天上掉馅饼”的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世事就是这样,在我们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往往就会不经意之间就悄悄地发生在我们身边。
“现在高兴不起来了吧?”
不知为何,夏米总能在刘小北沉思的时候,一眼看穿刘小北的心思。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有许多规则,但有一种规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那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显然,刘小北在不知道龙嘉南获得一等奖的之前,他是开心的;可是突然之间发现龙嘉南获得一等奖的时候,他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没有,深藏不露的是他。”
刘小北故作微笑地面对夏米,显露出一副坦然大度的模样。
——唉,真是一场欢喜一场空。
“好啦,好啦,还是为你感到骄傲!”夏米不想打击刘小北,她一面安慰又一面转移话题,关心地问道:“你的手现在怎么样了?”
“哦,现在好多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刘小北来回伸缩着绷满纱布的右手,笑哈哈地对夏米说。
早读课铃声想起,班主任准时进入教室,不一会儿,零班教室便响起了一阵琅琅的读书声。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两眼扫描过去,发现两个座位是空的,一个是苏小曼的,另一个则是陆娟的。
此刻,班主任并没有打扰同学们读书……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陆娟披头散发地站在教室门口。
“报告!”陆娟的声音有些清脆。
班主任抬起头看着陆娟,然后有些生气地说:“陆娟,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随后,陆娟就跟在班主任的身后,离开了教室。
看到班主任离开了,许若风轻轻地拍了一下刘小北的肩膀。
“小北,我们班主任可真凶啊,简直就是一头野生的东北虎!”
零班班主任,中年男子,全名李水勤,东北人,女性化的名字,但行事作风却严谨果断。几乎整个零班的学生都对他敬而远之……
“快读你的书吧,如果被老李知道你叫他‘东北虎’的话,估计下一个进办公室的就是你了!”
刘小北翻过头去对许若风一阵嘲讽地说道。
这时,刘小北想起周五和陆娟在文具店里所经历的事情……一阵莫名的忧伤在顷刻之间涌上心头,他知道陆娟把他当成朋友才会这么在乎他说的话,他也知道是他伤了陆娟的心。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陆娟会在周一上早读课的时间迟到,印象之中,她是从来没有迟过到的。
“喂,小北你在想什么呢?”
一边背着书的夏米突然停下来问刘小北,刘小北指着夏米手中的书说道:“背书!”
夏米只好就此作罢,而刘小北却没有放下心头的琐事安静下来背书。他翻开语文书,不一会儿又放下,然后再翻开英语书,读了几个单词又立马合上……就是无法静下心来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