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北微笑着告别了阿武,那个像自己的家人一样的好朋友。
现在的刘小北怀着捧了一束花走向墓地,走向夏米。
当刘小北把一束大大的白菊放在夏米的墓前,发现墓碑下放着一瓶可乐,盖子是拧开的。刘小北望了个便,发现石碑之下还有一瓶被喝完的可乐。那瓶可乐是夏米生前最爱喝的。刘小北马上意识到之前不久肯定有人来过。
刘小北立马站了起来,四处张望着。
……
没有人知道刘小北看到了什么,他麻木地蹲在夏米的墓前,眼眶已经泛滥成灾。
他哽咽着说道:夏米,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我知道,你在这里一定很孤独,但不怕,以后我会常来看你……夏米,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你一定要等我!刘小北欲想离开的时候,突然接到阿武的电话,而刘小北现在手中握着的手机还是刚才阿武送给自己的。
“小北,一个星期后,芙南高中,我们大伙儿聚一聚。”
阿武的话落,刘小北的耳边回荡的声音是大伙儿:阿武、龙嘉南、夏晨、苏小曼、罗子璇、陆娟、叶小青、娅蓉姐……
以及,看见了就像没看见一个样的——庄晓婷。
“哦。”
刘小北答。他不知道自己是答应还是拒绝就把电话挂了。
“夏米再见!”
刘小北默默地离开了墓地。
或许,刘小北离开的不只是墓地,还有芙南。就像五年前凭空消失的夏晨一般,半个月后的大伙都聚齐了,就是没有刘小北的身影。
这是阿武在聚会上回忆的场景:
刘小北离开芙南的时候见过一次阿武。
“你真决定要走?”
“嗯……我年少的两个梦想:关于写作,关于摄影,他们都帮我完成了……现在,我也要去追逐我的梦想、我的未来了。”
“好吧,小北,愿你快乐!”话落,刘小北把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交给阿武,说是聚会那天交给庄晓婷。
刘小北就这样离去,像一阵海风,再也寻不见。
聚会场上,庄晓婷翻开那本日记本,眼泪在顷刻之间就泛滥成灾。
满满的笔记,前都记录着她和刘小北在一起的所有时光,那些时光有我、有你、有她。那是我们最美好的年少时光!
日记本的第一页是一首不成形的诗:
看不见你
婉约间想起一场倾盆如洗的大雨
在暗影倒退的浅时光里
——狂奔
像是刻意地随风躲避
翻开泛白岁月里荒唐的笔记
唯一不变的是她一身未净的孩子气
可你总是说我才是永久烂漫的孩子脾气
不卑不亢地
——任由心情忧伤并欢喜
于是
我用纤巧的黑色笔迹
写下关于你的一点一滴
随风扬起
你我
——相遇在人海而人海拥挤
尽管世界之大相遇的两个人变的不足为奇
但心里还是延绵地随着逆光流溢
......
满满的笔记
我的孩子气
覆盖一场大雨
至此你写下
——白首不相离
沉默地灌溉了缤纷世界里存在的任何意义
你不知道谁像一粒雨珠落进我的心里
——紧张雀跃并欢喜
在梦里
——月亮会偷偷地告诉你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是半个月前刘小北写的:
2013年夏,我从终日见不到光亮的监狱里走出来。
当第一缕柔和的太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我的每一寸肌肤之上,我知道,我重生了,我自由了。
而重生和自由的代价就是那些再也回不去的年少时光统统都走丢了……
我踩着沉重而决绝的步子停留在夏米的墓前,墓碑之下放着一瓶可乐,显然是刚才有人来过。回忆就此涌现,当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的那一刻,一阵微风吹拂过来,我不经意地别过头去,看到前方那条深邃而冗长的墓地之路,正有一名女子如我一样,踩着沉重而决绝的步伐……我凝视着那名女子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如此陌生的身影,又是如此的熟悉;其实我不想骗自己,当我第一眼看到这名女子的后背时,我就已经认出了她……
那一刻,我想追,可以当我低着头看着阳光之下自己斑驳而憔悴、迷离而沧桑的影子时,我发现,我连追上去的勇气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
庄晓婷,我们的爱情:
——如同我们早已丢失的年少一般,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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