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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 (乐乐丫头)


  “你滚。”虞挚勃然,挣扎间在他手臂上抓出两道血痕。
  瀚景王也隐隐觉得闹得过了,然而乘着醉意,比以往多生出几分轻浮,“我的骨血都在你那了,你还想如何分清楚。”
  她肩头微微抖动,他知她又哭了。伸手去拭她的泪,“那日你也明白,演一出戏要宫青鸾的命,代价是什么,朕从不做赔本的生意。那事你可是许了的。”
  他的话落在虞挚耳中,直刺得她心里一阵翻腾。的确,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用那一夜换宫青鸾的性命,又何尝不知,虚与委蛇的情话在颤抖中夹杂了不可否认的真实,只怕从此再无法彻底拒绝他。
  他便是料定了这一点,才甘心被她安排着,颠鸾倒凤剖白心迹,甚至负手旁观宫青鸾心碎而死,不过是为了敲开朝凤宫的大门。
  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她今时今日都无法否认他们曾有的亲密无间。
  “你这样,莫非是怪我遣走江潮平。”他低头嗅着她身上的药香,“你们之间可有私情?”
  虞挚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立时杀了他,挣扎间被他摆弄着扭转了身子,面对面禁锢在怀里。
  “我恨你入骨,你却在笑。”虞挚被他反剪了双手,动也动不得,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冰封了,只有一团火积在心底。
  “你如此反应,我便放心了。”瀚景王腾出一只手慢慢抚着她的背,“只是每次见他看你的神色,我都想要阉了他。”
  他如是说着旁人,自己却灼热似火地抵着她,在这诡异的对峙里平添了暧昧。虞挚双唇颤抖,苍白着一张脸不语。
  “睡吧。”他吻了吻虞挚的额头,自顾自地闭上了眼。
  春风十里,初寒料峭。皇城在冰封中渐渐苏醒,翼然亭外,数十个宫人列立伺候,将个亭子守得水泄不通。如今这宫里,凤驾去到哪里,哪里便是如临大敌的架势。
  新婚燕尔的九王夫妇在亭子里,正陪伴在虞挚身边。
  曾经的韩姝容、如今的韩太妃坐在一旁,端着一碗血燕慢慢啜了一口。长公主封地进贡了上好眼窝,扶摇带进宫来献给皇后和韩太妃。
  那边婆媳二人热闹地说话,这厢叡谨守着虞挚,神色却比那和乐融融的场面多了几分落寞。
  “臣一去驻疆就是一年,回来见皇后,只觉气色又削减了。”叡谨艰涩道,心里不知何种滋味。曾经那么多年,她都是他的母后,是天神一样的人物,如今却落魄到如斯境地,相见亦只能君臣相称。
  “你同扶摇为自己打算便好,无需介怀我。”虞挚望着冰雪消融的灼华园,淡淡道。三个月身孕,她的腰身已微显。叡谨早就听说皇后有孕,然而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翻心境。
  她那么骄傲凌厉的人,如今却被豢养宫中,还有了他的孩子。
  不知午夜梦回,她想起晃儿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感受。
  “这么多年,儿臣心底一直有愧。”叡谨看了看不远处谈笑的母亲和妻子,放低了声音,“母后可记得,当年儿臣与李诚争执,您派我出使珏国暂避风头。”
  他脸上一阵苍白,忘了称谓,忘了自己所处的境地,堂堂七尺男儿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惭然低着头冷汗如雨。
  “在珏国我喝醉了酒,同五哥说你过得不好。我当时见你周旋于洛康王与晃儿之间,那么辛苦,只谓洛康王对你不好。”他艰难说出往事,心底的大石压得他泫然欲泣,“后来大铭与戚古开战,珏国按兵不动,想来是五哥不愿帮洛康王,想推翻他把你接走。”
  叡谨的头深深低了下去,不敢去看虞挚的反应,“都是我的错,让母后落入今日的处境。”
  虞挚良久不语,只遥遥望着灼华园尚未抽新芽的桃树,最后开口,“冬天的时候,晃儿下了学便会在这玩上一个时辰。”
  叡谨喉头一滞,看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浮冰碎雪,昔日的快乐时光仿佛还在眼前,却再也不会从树林中冲出一个小小身影,举着雪球砸他了。
  “母后……”他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每天都在怀念晃儿,没有心思去想别的。”虞挚嘴角微微翘了翘,好像听见了那个清脆尖利的笑声。
  “过去的是是非非,与晃儿没有关系,我已都忘了。”
  叡谨望着她瘦削的侧脸,只觉心底好像破了一个洞,全身的温度慢慢流走,让人想挽留而不得……
  出神间,思绪被远远的一阵笑声打断。众人转头看去,只见皇罗伞盖簇着圣驾来了,孙淮一众宫人随侍,瀚景王一身湛蓝描竹叶锦袍,腰间墨玉带,足下乌云马靴,外面披着蟹壳青掖狐裘避风大氅,手里还拿着磨损的半旧马鞭,与晏儿一起往这边走来。
  晏儿入宫几个月,也愈发有皇家王子的气度。
  待走得近了,瀚景王低头对晏儿说了几句什么,晏儿拔腿跑了过来,蹭蹭几步上了台阶,来到虞挚面前,“皇后娘娘,后天臣去打猎,校验骑术和箭术,臣想请皇后同去。”
  他说着一双乌玉般的眸子望着虞挚,生怕她说不去。
  说话间瀚景王也到了,扶摇和韩太妃告退,叡谨领着晏儿回去,晏儿边走边回头叮嘱,“娘娘后天一定要去,看晏儿猎一头大熊给你。”
  瀚景王立在虞挚身边,负手看着那小人儿远去,薄唇一抿弯出一抹笑来,“长得越来越像了。”
  那淡扫的眉梢,微扬的眼角,跟他父亲一模一样呢。
  虞挚依旧不语。瀚景王也不介怀,在她身边坐下,俯首贴在虞挚的腹部,“朕听听小东西睡醒了没有?”
  他细细听了一会儿,微笑抬头,“倒是他的娘亲该用膳了。”他站起身,扶了虞挚起来,“养好我的儿,以后拉弓的时候可有劲。”
  三月初三,春风融融,京外的河水化了,碎冰浮在水面,映出湛蓝的天空。
  京郊的皇家猎场几日前便已三面围了网,恭候圣驾。这初春正是万物复苏繁殖的时节,皇族很少出来打猎,这次瀚景王为了晏儿学骑射,专门安排出宫一趟,未带其他皇室子弟,只有金吾卫护驾。
  如寄扶虞挚下了马车,双脚踏在软绵绵的枯草之上,风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和野草芬芳。没有了宫里的飞檐斗拱遮挡视线,抬头只觉天地间都宏阔了。
  “叡晏。”瀚景王神色严肃,端坐在马上命令,“不要让金吾卫离你太远,否则朕决不轻饶。”
  “是。”晏儿跪倒领旨,而后才上马。
  “跟紧了。”瀚景王对金吾卫们淡淡吩咐,不消他多说,金吾卫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自然知道怎么伺候。
  一众人策马远去,瀚景王将马交给侍卫,带虞挚在林中漫步。
  “出了宫,才忆起外面的风光如此开阔。”瀚景王负手前行,回头只见如寄搀扶虞挚走得缓慢,便走回去,“坐了这半天马车,想是腿又肿了。”
  他说着蹲下身,握住了虞挚的脚踝,轻轻揉捏了几下。如寄默然退后,瀚景王挽着虞挚一同往前走去。
  若不是远远地有孙淮带着宫人和侍卫跟着,他们真好像出来踏青的寻常夫妻。
  “这时节,瀚州的草木已发了新芽。”瀚景王缓缓说着,没来由的,想起了远方,“初初以为,能将你接出宫去,与我同归瀚州做一对平安夫妻,还命人在王府后院栽了烟柳,想来已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后来他被贬回封地,大病一场,醒来又大醉一场,一把火将长成的柳树全烧了。
  人生种种遗憾,有些终不是抄经便能隐忍的。
  “当年助战珏国,西陲边境平林漠漠,半夜残月如血,野外每有狼嗥。我却想,若你在我身旁,此刻定然是睡得香甜。宫里的夜虽死寂无声,却让人从来无法安稳。”
  在驻疆的无数个夜晚,他都是枕着对她的思念独自入睡。后来到了瀚州,莺歌燕舞醉生梦死,却时常在夜深人静对着明月无眠。
  “等孩子降生,我们便弃了这江山,一同归去如何。”瀚景王淡淡地说着,大铭的万里山河于他,从来不重要。
  虞挚并不回答。
  他知道,她不会开口。这么久以来,都是他一人自说自话。
  好像只是他一个人的生活。
  “我看叡谨,便再合适不过。”他笑了,继续说道。
  皇权在他那里,不过是取得她的一种手段,谈笑间予人,并无可惜。
  摆手叫人搬过绣墩让虞挚坐下,那厢晏儿一行策马跑了过来,鞍下挂着几只野兔狐狸。
  “皇叔,臣看见一头好大的麋鹿,追了许久,还是给逃脱了。”他翻身跃下,青靴上满是尘土,额上挂着汗。初次狩猎,小脸上满是兴奋的潮红。
  瀚景王走上前查看他的战果,金吾卫在一旁汇报打猎的情形,晏儿初试牛刀喜出望外,“皇叔也下场跑一圈如何。”
  “也好。”瀚景王吩咐侍卫,“备马。”
  侍卫应声过去牵马,谁知尚未走到墨蛟跟前,墨蛟便长嘶一声,扭着脖子四蹄乱踏,碍于拴在树上,如何都挣脱不开缰绳。
  “皇上小心!”马儿的不安引起了侍卫的戒备,与此同时不远处一头黑熊直起身来。刚结束冬眠,初春食物稀缺,那熊饿得腰间都塌陷下去。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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