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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 (乐乐丫头)


  大女儿死了,唯一的小女儿还闹出这么大的事,如今被责令在白露庵出家,以戚古皇子妃的名义青灯古佛守丧终生。
  真是老无所依,晚景凄凉,官至一国宰辅又如何。
  “虞晋被削了所有职位发配军中,可打起仗来恐怕没有将军敢用他做马前卒。”浩南王绕到桌前,面色凝重,“所以还是那句话,若真的开战,让我出征最合适不过。”
  洛康王刚坐下开始阅览奏折,闻言并没有抬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战争不是儿戏。”
  “我没有当它是儿戏,我已经是大人了。”浩南王立刻争辩,跟他摆起两国形势,“虞晋大将军的声威在外,以后和戚古对决迟早得要他统领一方兵马。但他是戴罪之人做不得将军,所以这个将军必须要一个身份比他高的人来做,这样他为帐下副将也不算屈尊。”
  他一口气说完,洛康王才抬了眼,目光中没有他所期冀的紧张或激越,唯有一抹深邃得有些忧郁的清澈,“你若是大人,何不去看看你母亲。”
  “我……”浩南王一时噎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恨恨地转过身去。
  “我已修书李诚让他备战。他的驻军离戚古最近是大铭的一道屏障,戚古如有异动他自有能力抵挡。现在朝廷不宜大张旗鼓调兵遣将,理亏的是我们,不能再授人以柄。”
  “你既已安排好了,为何不亲自告诉挚姐姐?”浩南王转头问道,洛康王的目光却已落在奏折上。
  “你劝我见母妃,你为什么不去香彻宫看看?”
  “那不一样。”洛康王面色平静如水,合上奏折置于桌角,随手又拿起下一封。
  虞挚静静坐在溯月宫里,握着静妃瘦弱的手摩挲着。从午门之变到现在,静妃的病愈发重了,常常昏睡一整天滴水不进,醒来也是徒增伤心。
  然而她还是希望静妃能够醒来。
  “姑姑,求你陪挚儿说说话。”虞挚低头将她的手抵在额上,“不说话也行,只要你醒来看看我,我在这宫里便不会那么害怕。我不害怕,因为有姑姑在啊……”
  她絮絮地恳求着,唯有在静妃面前才能像个无助的孩子那样说出自己的孤独。朝政多么繁忙,她多么疲惫,还是每天都会来在病床前说一会儿话,明知静妃听不见,可她是为了自己说的,说完了心里便舒服些,好像静妃还坐在她对面,手执白棋微笑地听着,让人觉得什么大事都化作一缕清风散了。
  浩南王站在门外,默然从门缝中看着那相依的身影,咬了咬牙关将要推门的手紧紧贴在身侧,转身便走。
  “王爷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迎面撞上来探视的苏玉芍。浩南王也不答话,沉着脸绕过她继续往前。
  “太妃娘娘醒的时候问起过王爷,王爷去看看她一定会很快好起来。”苏玉芍快步跟上去,并不打算就此放弃。然而浩南王也没有放慢脚步。
  “太妃是你母亲,这还不够吗?”
  “去看她然后呢?等她问我江潮平会不会死吗?!”浩南王蓦地收住了脚步,转身咄咄逼人地瞪着她。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揣度他心里的痛苦与愤怒,当看到母亲为了一个不相干的臣子在百官面前失态,当听到京城里不胫而走的流言蜚语,他不得不将多年来圣人一样冰清玉洁的母亲与水性杨花联系在一起。
  苏玉芍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得一怔,继而的叹息中有些无奈,“那是他们的事,难道……”
  “深宫嫔妃和朝中奸佞……”浩南王顿住了,他实在是不齿说出那龌龊的字眼,“真真好一个他们的事,倒是丝毫不需考虑置先皇于何地,置道德礼法于何地。”
  “奸佞?”苏玉芍气极,哑然失笑,“敢问王爷,两江修运河要多少银子?”
  浩南王没料到她忽然这么问,一时皱眉没有答话。
  “江大人实际又上报了多少钱?”苏玉芍扬眉,目光清明透彻,“我一个女人都能算明白的账,怎么王爷就如此糊涂。”
  “难怪他做这份人情,原来是心甘情愿。”浩南王恨声点头,“外面的说法果然没错。”
  “你!”苏玉芍张了张口,却只觉火烧火燎难以言说,望着他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一句话就这样不知不觉脱口而出,“太后都可以和洛康王在一起,为何别人就不行。”
  “那不一样!”浩南王低吼一声,苏玉芍猛地颤抖了一下,双目发直。
  “挚姐姐入宫前本就和皇兄两情相悦,他们的感情坚贞不二岂可与朝秦暮楚相提并论。”
  “可后宫中的女人,有几个能得到帝王之爱。”苏玉芍有些出神,生硬地转开头去。
  “所以便另觅新欢琵琶别抱么?女人的道理真是可笑。”浩南王冷笑,“我若是有一分一毫的苟同,当初也不会被流放允州。”
  苏玉芍没有反驳,而是慢慢抬起头望定了他,“那么你觉得我呢。”
  “谁许你们在此放肆。”
  身后冷冷的声音传来,压抑着怒意。
  浩南王转身低头,苏玉芍屈膝行礼,“太后。”
  虞挚目光扫过二人最后落在浩南王身上,“太妃醒了,你要走便走罢,不要再吵了。”
  浩南王低着头沉默行礼,在苏玉芍的注视中头也不回地选择离去。虞挚看着他倔强的背影,目光明明是漠然无澜的,却又好似蒙着一层难以言说的哀伤。
  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溯月宫,最远只落到床边的地上。床上静妃面朝里躺着仿佛已睡着,只是微微颤动的肩头泄露了极力压抑的哭泣。
  太安四年春,戚古皇子薨于大铭,戚古国君震怒,挥哀军北上讨伐。边防驻扎的将军李诚坚守尧城闭门不出,敌军久攻不下绕道而行,尧城人马依旧自扫门前雪闭门不出。可怜其他城池驻军不多守卫脆弱,短短半月间戚古军队就如一道利剑出其不意刺入大铭的软肋,势如破竹。
  初夏莺飞时节,迅速蔓延的硝烟给这片大地笼上一层消沉的薄雾,遮蔽了明媚夏光。民间市井玩闹的孩童间有歌谣流传:太安不安,生逢动荡。凤薨于朝,喜事变丧。将军不战,贻笑大方。
  京城王府里,洛康王将手中的手心攥成一团,一向清俊温润的眸中几乎喷出火来,“李诚……”
  信上只有一句话,杀太后,保江山,臣李诚再拜。

☆、一六零、逼反

  四海之内战鼓擂响,戚古和大铭的铁骑踏着振奋人心的鼓点在两国交界冲杀。这个夏天的骄阳似火注定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血腥屠戮,刀光剑影所到之处,哀鸿遍野。
  戚古的强硬前所未有,势必不肯善罢甘休。
  晴朗的早晨,皇宫在繁花绿树的掩映中一片慵懒宁静。战火与哭声太过杳远,传到京城便化作了一缕清风在耳边飘散,丝毫不能惊扰这伫立了百余年并将持续屹立下去的沧桑古城。
  浩南王一身金甲红袍走进溯月宫。他腰间悬着剑,在禁令甚严的皇宫里没有一个人过来阻挡质疑。所有人都知道那把剑名叫术戎,象征着天下兵马副元帅的身份。所有人都知道王爷即将为大铭出征,肩负驱逐外寇重整山河的希望。
  但是浩南王脸上并没有身居高位的志得意满。这一路走来众人俯首,目光中除了敬佩赞赏再盛不下其它,然而又有什么用呢,他仍旧是孤身一人。
  母妃昏迷不醒,便是醒了,恐怕心心念念想的也是别人而非他这个儿子。她早就意属那个什么江大人,这些年贤妻慈母的形象掺了多少做戏的虚假,这些年他自以为幸福的家原来都是幻象。
  父皇不像父皇,母妃也不再是母妃。
  满朝文武不说,他也知道背后躲闪的目光和指指点点的私语。江潮平入狱,母妃病倒,他这个唯一清醒的人成了天下的笑话。
  “儿臣给母妃请安。”站在溯月宫外,浩南王握剑单膝跪地,猩红的斗篷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儿臣向母妃辞行。”
  大铭注重孝道,出征前拜别父母是尤为重要的仪式。今日的溯月宫上下焕然一新,檐下聚拢的柔和光影里也多了几许雄壮,关复带着众人跪在外头恭送自家王爷。
  宫女们将宫门打开,虞挚迈步走了出来,紫红的凤袍滑过门槛蜿蜒拖在身后,五彩翙羽象征着当朝太后的昳丽庄严,与她平淡的神色对比鲜明。
  “太妃还在休息。”她缓缓开口,望着浩南王的眼神也是和缓的,让人直觉她治下金戈铁马的厮杀皆杳如云烟,此刻真实的唯有送别的淡淡离愁。
  静妃醒过来又昏昏沉沉地,她瘦了许多,连清醒的力气都没有。
  “臣这一去千里之外归期不定,还望太后关照。”浩南王站起身,抬起了头。
  虞挚看着他漆黑的、分外明亮的眼睛,刺目的阳光让她眉头微微皱起,她就这样蹙着眉失神地笑了。她眼前的仿佛还是十年前那个身量未足的南儿,没错,一样黑得纯净不染纤尘的眼睛。
  “哀家答应你,你自己也要保重。”虞挚走到浩南王面前,他已经长得很高了,她要抬起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早点打胜仗,也好早点回来。”
  “你放心。”浩南王望着她,三个字出口后是久久的沉默。他不说她也能体会他此刻复杂的心情,宫中病重的母妃、朝中质疑他的群臣、外面肆虐的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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