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爷”
魏放停住脚步,满面苦楚,“叔父,您能别叫我孙少爷么?”
“你是在为我家娘娘难过么?”
“当然是,女子毁了容貌是比天还大的事。尤其陌姑姑是那么爱美又那么美的人。”
“你挺怜香惜玉啊,可是你怜惜的对象弄错了吧。”谢陌沉下声音。
魏放一向少年老成,听她这么说却是涨红了脸,“叔父不要乱说,我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六岁不到的孩子呢,只隐约记得陌姑姑很美,而且很爱美,长得不好看的人她看都懒得看。如今……”
谢陌摸摸脸,她要是真的变成了丑八怪,怕是连镜子都不会照了吧。在宫中自有万紫千红,如果真的毁了容得自卑死吧。那些女人故作同情的眼神,还有那些同情的话语淹也能把人淹死。不过那样的人,在宫里应该就不会再有人加害了。
魏放奇怪的看她一眼,对他一个男人摸脸的行为觉得很是古怪。谢陌恍悟把手放下来,“听说妞妞长大了,同娘娘很是相像。”
毕竟是少年人,魏放听了这话,好容易消退的红晕又涌上脸,然后又满是担忧的说:“不知道谢爷爷一家怎么样了?”
“我动身的时候还好,可是如果你家还是这样,恐怕你和妞妞就要有缘无分了。朝廷如今没能赢得胜面,战争恐要旷日持久,朝中请杀通敌的谢家的声音此起彼伏。”
魏放脸上一黯,想要张嘴,却又觉得此刻言语很苍白。他说得再好听,国公府的兵马就是作壁上观,甚至父亲还趁机扩张势力,那也是白说。
再回到魏放的院子,谢三已经被接进府了。虽说魏放会保护她,但还是有谢三在身边安全一些。
谢陌现在发愁的就是不能让人把她的女儿身瞧破了。所以婉言谢绝了魏放遣过来的丫鬟近身伺候。
刚安顿下来,便听说世子夫人过来了。
“三哥,你偷偷去听听她们说些什么。”
“好。”谢三点点头。
“算了,不用了。你歇着吧。”还是等魏放自己来告诉她吧,他若是不说她再想对策。这国公府可也是藏龙卧虎啊,定然容不下有人这般偷听。一旦被发现,谢三会有危险,她要做的事恐怕也会受阻。
如今谢三是压下了心底的一丝朦胧情愫,只想着莫小赐做的是大事,而且是利国利民的。他便只是全心全意的助她而已。而且越相处越觉得莫小赐其实很厉害的,颇有几分深不可测的感觉。他站在旁边看她给人算命,忽悠得人团团转,最后心甘情愿的奉上大笔银子。而且因为银钱任给,居然还有人攀比斗富,她就笑眯眯的在旁边把折扇打开又收拢,收拢又打开的也不说话。那扇面一面是她自己画的画,一面是她提笔写的‘莫十卦’三个字。还有人出千金买她的扇子,说是画好字也好,他一个江湖人是看不懂了。她说等她吃不起饭的时候会考虑一下卖或不卖。那人大怒之下看他手按在剑上便说了一句‘不识抬举’,甩袖就走。
事后她笑嘻嘻的说如果没有他,她就不拿这把扇子了,会更加的低调。不过现在装神秘拿在手上还是有点好处的。
如今她又这么顺当的进了国公府,虽然用的手段他不尽知,但她也坦承相告:她是云阳府谢家的人。那个家族,即便是他一介武夫也听总镖头那个爱读书的儿子提过,传承了几百年的清贵世家,比华禹开国还要早上一百多年的。历代不知出了多少文坛魁首,清流领袖。据说那一家的男女都是钟灵毓秀的人物。他起初觉得总镖头那个儿子读书读痴了的。现在见了谢陌,才觉得人家说的句句是实,越发觉得云泥之别。再者,他无意间还听到她睡梦中念叨什么哥哥的,想是仍放不下旧人。于是,揣在胸口的脂粉盒子便一直揣着了。
魏放得到通报,脸上一沉,然后又回复原有表情迎了出去。他今日引谢隋入府是趁了父亲在外督战尚未回府,继母又外出的功夫办的。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找上门来了。
“母亲注意脚下。”魏放上前扶了世子夫人,亲切的说。这两人十来年当着人扮母慈子孝俱是熟络无比。
“母亲车马劳顿,有什么叫儿子过去说就是了,何必还亲自跑这一趟。”
今日早起世子夫人便被国公夫人打发到庙上替她上头一炷香去了,说是昨晚做了不吉的梦。婆母差遣她自然不敢怠慢,毕竟世子爷和老公爷近来关系也缓和不少。如果她和婆母关系弄僵了,于公于私都不妥。结果半路上就听说魏放引了府外的算命先生进府。梁晨立时提醒她过去看看,这种时候各路将领都往这里来,明着说是来祝寿的,暗着可就不好说了。如果让魏国公当着众人把传承的信物交给了魏放可就大大不妙了。她听说不但是魏放自己见了,还引到国公那里去了,不消别人多说,立时便过来了。作为媳妇,她先回府去向老夫人回报今日烧头香的情况,可后者听了两句就让她走了,更是没有机会见老公爷了。于是转身便奔魏放这里来了。公公婆婆可以说不见就不见,但这个继子可不能将她拒于门外。
“这个时候怎么好随便引了不相干的人到老公爷跟前去,放哥儿你也真是的。”
“不相干的,是祖父听说了我找了个算命的入府,所以说要看看,省得孙儿年幼无知放了不三不四的人进来。好在,这位莫先生是真有才学的,并不是骗人钱财的人。便让孙儿留在身边,随时听指点呢。”
郭氏暗暗咬牙,又拿老东西来压自己。可是既然是老公爷吩咐让留下的,她也不好赶了人走。就是要赶也得有由头才行。
“不是说铁口神断么?叫来给我算一卦。”
“母亲不知道么,莫先生一日只算十卦,绝不加增,方才祖母也想叫他再加一卦的,无奈不能坏了人规矩,于是预定了明日的第一卦。”魏放说完,想了一下又补充:“莫先生还有三不算。”
“都有哪三不算?”
“天下大势不算,因为他不配算这个;各类时辰不算,譬如择日产子、生老病死的年月;同行、自己、死人也不算,这是祖师爷遗训。”
郭氏蹙眉,“那还剩下什么好算的,偏他规矩多。”又不好说留错了人,那不是说老公爷老糊涂了么。那老东西才没有糊涂呢。还有眼前这个看似恭敬的小东西,都挡着她自己生的哥儿的道。
“那可不好说,儿子听说莫先生每日里的十卦都是早早就收摊了。如果不是祖父的面子,明儿的第一卦定然是订不了的。”
“他还要出去算卦?”
“是,儿子每日上午都有课,下午才得闲,他便下午再来教导儿子。”
“府里给你挑的先生,哪一个不是饱学鸿儒,怎么又冒出这种野路子的人来。既是老公爷交代的,那也就罢了。若是不好,你也不必替他瞒着,反坏了你祖父为你好的心思。”
“是,儿子知道了,劳母亲挂念了。”
郭氏拉拉杂杂的和魏放说闲话,他也不能不应,心头暗自着急,怕是郭氏的人到背后找谢家叔父去了。
的确是有人到旁边厢房找莫十卦去了,还正是侄少爷梁晨。他怀疑那个莫十卦是萧槙派来的人。这一路到魏地原本很是顺利的,可是半路突然出了变故,所有的随从都被沿路击杀,只有他一人逃脱。而这个人又这么合适这个时候到了国公府,还比早到一步的自己先见到了魏国公,又住到了魏放的院子里,最好是能一举杀了。
于是,进来的时候便故意的落后了一步,在这院子里找寻莫十卦的踪迹。可惜,只看到了一个侧影就被谢三喝破了行藏,然后这院子里的侍卫也纷纷过来。
梁晨笑说定是丫鬟给他指错路了。侍卫便告诉他正房在哪边,又殷勤的领着他去了。
魏放见到梁晨,便上前拜见表兄,对这个表兄他着实有些嘀咕。说是郭氏的侄儿,瞅着跟她却一点不像。
“你祖父精神想来是大好了,连个不相干的外人都能见。想必也可以抽时间见一见母亲这娘家侄儿吧。”
“这个,老人家的精神一阵一阵的,儿子也不能知道。”
“就是叫你见到祖父精神好了提一声。”
“是,儿子知道了。”待送走了人,魏放去把事情对谢陌说了。
谢陌揉着额角,“那位表少爷进来找我的下落呢,我怕他要对我下杀手。”
魏放也觉得不得不防,“不然,你今晚住到我屋里去,这样我看谁还能杀得了你。”
谢陌笑道:“如果你们早些有这样的心对待前几拨的钦差,就不用我跑这一趟了。你把屋子让了我住,你自己却搬去哪里?”
魏放一愣,他没打算让出自己的屋子啊。何况,他虽然唤对方一声叔父,但谢家再是大家族也没有这个理吧。好歹他还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呢,身份也是很矜贵的。除非是皇家或者宗室,其他谁在身份上大得过他去。何况,魏国公府是有实权的,比那些闲散宗亲更有分量。
V 45 吐血
更新时间:2014-8-21 9:18:26 本章字数:15566
谢陌见魏放一愣,也作出自己误会了的表情来,一脸歉然。她只是要表达她不想跟魏放住一个屋而已,哪怕是一个套间都不行。万一这小子拉着她联床夜话怎么办。这可是表示亲近的手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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