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酒也不算是心血来潮,而是因为空间。
空间里的东西,几乎件件都跟酒有关,让她的心思不自觉就绕着酒打转。直到前两天,空间里那本名为《醉中仙》的书终于能拿动了,可打开之后,里面也只一行大字:酒之始,山中果,猿窑之偶得。
这话相当浅显,所以才有了今日所为。
可惜,书中虽然提到酒,却没有半点关于如何酿造的记录。她便只能自己摸索!
空间里的果子很多,也比外面的香甜味醇。可有了之前自己不受控制的事,总有些怵。再者,她要做的是在外面敛财,总要过了明路的。
酿酒,对于农家并不陌生。每年粮食收回来之后,总是要酿上些,窑存起,留着过年时饮用。哪家若是生了女儿,更会酿女儿红!她家就有女儿红,她出嫁那天,爹爹挖了出来,可惜……
将所有野果挑选出一遍,选出数量最多的野山楂。野山楂极酸,偶尔碰到一两颗微微发甜。
将果子全都洗干净,放在盆里,拿着刀一粒一粒的切,切碎,放进不不大的瓮里。她也趁着洗切的过程,将空间里的山楂混了许多进去。
待装满一瓮,又拿了杵,小心的捣着、搅着。最后封口。
农家的人很少酿果酒,苑如以前也没酿过。还是前世在那楼里时,偶然间听过一回。是什么人却是忘记了,只记得那人说得是葡萄酒,也是自家酿的,据说味道极好。他跟着其他客人一通显摆,很是得意。还吟了首诗,什么葡萄美酒夜光杯之类的。
她琢磨着,果酒么,葡萄和山楂想来是差不多的,都是酸中带甜。只是,她没有糖,那是稀罕物。
“苑如,这样就能出酒?”陆母在家,时不时的望一眼。见她收工了,才上来打问。心中其实是不怎么信的,但她乐见自家女儿这么折腾。看着鲜活,也没时间去想那些腌糟事。
“我也不知道。左不过是弟弟采的果子,也没费银钱。就算不出,也算不得浪费。”野山楂平时可没人吃,满山遍野都是。
“那就看看吧。”陆母失笑摇头,却为女儿的状态而偷偷松口气。这些天里,他们总是怕她想不开。
“恩。”苑如笑了,如果可以,山上的野山楂那么多,再加上她空间里掺进去的,应该可以酿上很大一批。“若是可以,到时将山上的野果子全都采下来。咱们多酿些,自己喝不完,拿去卖也使得。”
“若真能成,到是个不错的主意。”农村人,除了地里刨食,没什么进项。若是真行,这意外之财,自然是惊喜。
到了晚上,陆父和正宵回来,又是一堆收获。现在这季节,正是各种猎物吃得肥硕之时,这样的收获到也正常。而且,陆父也终于找到他要的药材了。也不算贵重,何首乌,山里多的很,难寻的是年份久的。
这一次挖到的是十多年的,已经算是难得了。
第三天一大早,除了苑如外,其他人全都去了外祖家。苑如本也想来,可她此时身份尴尬。虽然外祖母向来和善。可外祖却是个书生脾气,想来是不乐见她的,且两个舅母却不是好相与的。尤其他们家也有女儿,没得带坏了她们的名声。外祖过寿本是喜事,她去了,岂不是添堵?
所以便一个人守在家里。将门闩上,独自在家绣花。
结果到了中午,肩头突的一阵火辣辣的疼。初时尚能忍着,到了后面,竟似放了烙铁,烧得她坐立不稳,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
☆、第5章
苑如晕了过去,待顶着昏沉醒来时,人已到了空间。
茫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已经心中有数,这种诡异事件,必定来自空间的原因。
然尔,她寻找多时,连最细微处也找了一回又一回,却并未发现什么。面对这种情况,她也只能无可奈何。到是心中着急,如今看来。这空间就算是个宝贝,对她却也不知是福是祸。
之前掌控了她的身体,这一回,让她直接昏了过去。下一回呢?谁知道她是生是死?再者,谁也不知道它到底何时发难。她还能不能活到上辈子那个岁数?
这么一想,立觉心惊肉跳,冷汗澿澿。
“不成,得安排好后事才行。”多赚些银钱留给爹娘,这样,就算是哪天她突然没了,爹娘伤心生病,手里有银钱,也不至慌乱。
因为这一出,便有些急。
她所求不过是财,但财对于一般人,却也是极难求得的。
贫贱之人总是这世上大多数,她又没什么了不得的手艺。尤其她想的,不是自己,而是要留给爹娘弟弟的。难处便更大了!
“若是可以将这里面的果子粮食全都卖了就好了。”这么多,定能赚上一笔。再在镇上买个铺子,做些小生意。如此,就算不得大富大贵,也不会落魄到需要卖儿卖女。
只是,她要如何将这些东西卖出去呢?毕竟女子在这世上艰难,她这身份更是难上加难。哪怕单独出一次门,便要惹来一片的风言风语了。
想了许久,终不得法。又怕误了时间,连忙出了空间。
刚到外面,却惊闻远处一片宣哗,吵吵闹闹,嘶怒吼嗓。
她正心疑,那声音却到了她家门前,停下不走了。
正惊疑着,便闻有人敲门。
“陆三,开门。”陆三,却是陆父在家里的排行。
“是谁?”苑如不想理,可此时却容不得她躲,站在门后,不敢开门,只是扬声问道。
“是陆丫头么,我是你二大爷。”
“二大爷,爹娘不在。您带着这么些人,丫头不方便开门呢!”
陆二大爷在门外揪了揪了胡子,“也罢,这事你也作不得主。你爹回来了,让他来找我。”
“好。”
外面的人又闹着走了,苑如到是听到几声。好似王寡妇惹了不该惹的人,会给村子带来大祸……如今,他们要将各家男丁聚到一块,好共抗大祸。
苑如想着,上辈子似乎没经这事。不对,上辈子,她这会儿正闹腾呢,弟弟废了腿,娘病卧在床,她整日不人不鬼的,哪里还注意到这些?
当天晚上,陆母带着正宵回来,陆父却在村口就被拦去二大爷家了。苑如问是怎么回事,陆母也懵懵不知。
到是正宵跑出去绕了一圈,回来就道:“听说是什么贵人,被人追杀,逃到咱们这里。王寡妇求了人,却得罪了追杀的那拔……如今王寡妇要跟那贵人走,祸事却留到了咱们头上……二大爷正愁呢!!”
“这王寡妇真是 ……”陆母叨咕了一声,却没说下去。只是忧心:“但愿别出大事。”
这一点苑如到是有数,没出大事。至少,在她被卖之前,他们的村子并没有遭受什么大难,到是明年,有一次水患,将地里的庄稼全都泡烂了。幸好只坏了一季,虽然时不时的挨饿,却还不至饿死人。听说,明年很多地方都有灾,饿死的人不知多少。他们这里,算是有运道的。
吃晚饭时,陆父回来了。
他安抚着家人,自己却满心担忧。正宵到底已经十岁,不是个小娃娃。有些事,也懂得很:“爹,那人……很有来头?”
“不知道,那人报得身份怕是假的。被人追杀,谁知道是什么人?若是发现的早,只当不知这人,把人弄走也就是了。如今却是推不得娄不得……就但愿那些人,不会牵连咱们这些无辜百姓了。”可到底是忧心家里这些小的:“这样,明天正宵去你外祖家,晚上就别回来了。”
至于闺女,也是实在没地儿安置。闺女现在这名声也不好往外安置……最后一想,得,留家里吧。一家人在一起。没事最好,真有事了,留个这么大的闺女在这世道也是受罪。
“不,爹,我都这么大了。”正宵不满了。
“你多大?让你去就去。”陆父怒眼一瞪,还是很有威严的。
正宵撇了撇嘴,最终咕哢一声,没再说啥,只是眼睛嘀溜乱转,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苑如看出弟弟没死心,她也没说啥。反正没啥大事,再说,正宵要是真吃点亏,也是好事。只要不是大事,不像上辈子,直接把他一辈子给毁了,她都乐见其成。人啊,得吃了亏才会长记忆。
……
接下来的几天里,村子里都有些提心吊胆的。王寡妇到是走了,那个所谓的贵人……苑如也没瞧过,到是听陆父和陆母提了一嘴。“那气派,估计是个官家的。”
结果过了几天,村里都风平浪静的。直到有一天,王寡妇家的屋子半夜突然就烧了起来。那夜刚好有风,呼啦呼啦的。把她家房子烧得连块整土都不见。也亏得她家房子离得远,连着烧了一片的新打下来的麦草堆,却是没烧到别人家。
于是,明面上,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村子里再没人提起王寡妇了,那所谓贵人,更是成了禁忌。二大爷专门上了回门,跟他们关照。以后,就当从来没听过这两人。
老实人没那么多弯弯道道,可趋吉避祸是本能。一听这话,还有啥不明白的。再说,这事反正跟他们没啥关系,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权当从来没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