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我亲近。”
他这话一出口就把吕娇吓个半死,这人、这人看起来大马金刀的,怎就那么敏感。
“你不喜我亲近。”他的语气有些闷,像个被玩伴孤立起来的小孩。
“也罢。”他推开吕娇,起身便要走。
吕娇愕然,慌忙爬起来追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腰,磕磕巴巴道:“我喜你亲近,别走。”
此时,她并没有发现,这男人的嘴角正缓缓咧开一抹得逞的贼笑。
这男人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若是放在现代,说不定她就对他一见钟情了,所以,不就是□□愉吗,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万事大吉。
她这样劝慰着自己,松开他,就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夫主,你是我的天,我求你时时顾盼于我还来不及,怎会不喜你的亲近呢。夫主,你回头看看我吧。”
她心里有些急,不等他转过身来,自己就跑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讨好的笑,“夫主稍等,我马上就好。”
若只听她的声音,当真给人感觉从容淡定,可若看她那两只解弄腰上带子的手便会发现,她已颤抖的十指不听使唤。
但好在裙子只用了一根宽带系着,她狠狠扯弄了几下就开了,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不知在他的眼里,她那双媚意天成的眼睛里早已蒙上了一层雾气。
当衣裙从身上滑落,当她尚显稚嫩的身子完全呈现在他的眼前,一滴泪也蓦地从她眼里掉了出来,重重砸在地上,也砸在他的心里。
他原本以为,这个齐国来的小夫人也不过如此的,不曾想,在这一刻,她牵动了他的心。
“夫主,请、请怜惜。”她的声音在发抖,双臂环胸,瑟瑟蜷缩,望着他却还扯出一抹笑。
“何至于此。”他脱下身上的玄色衣袍将她包裹起来,拦腰抱起坐到榻上,他这个不喜叹气的人竟被这小小女子逼出了叹息。
“我、我怕夫主不要我了,我不想当奴隶。”被强硬的对待她一定会奋起反抗,可当他温柔的抱着她时,她却忽然大哭起来。
就那么趴在他怀里,小脸贴着他的胸膛,呜咽惨淡。
他哭笑不得,像抱婴儿似的,摇着她,晃着她,心里已然明白,是他的举动吓到了她。
“你是我依古礼聘来的正妻,她们可以在我的一怒之下被贬为奴隶,你却不行。莫要哭了。”他笨拙的给她擦泪,凶巴巴的命令。
一霎吕娇就止了哭泣,脸上尤有泪痕,就那么傻傻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男人呢,一忽儿温柔,一忽儿又那么凶,要人命啊。
他反而笑如贼,大掌从衣袍里伸去,在她大腿根处留恋忘返。
“你做什么啊。”她把着他的手,小脸囧红囧红,眼神躲躲闪闪。
“今夜是你我的洞房,我既不能睡了你,还不许我过过手瘾。”
“不行。”她小声反抗,双腿一夹却夹紧了他的手指。
只觉逗弄这小夫人尤为有趣,但见她有伤在身,小脸苍白着,遂适可而止,将人塞到被子里,他则睡在一旁,低声道:“睡吧。”
咦?她偷眼看他,目露疑惑。
“不准你拿这双眼睛在床榻上看我。”他凶狠狠的警告。
吕娇赶紧闭上眼,要多乖有多乖,“我睡了,睡了。”
一夜折腾,她仿佛稍微摸清了这人的脾气,心里有了底就没有那么害怕。
三月的深夜,凉意透骨,她下意识的往旁边的暖炉那里挤。
她以为自己会失眠,不曾想,一夜睡到天亮,睡眠质量还出奇的好。她不知道,就在大殿外的院子里还跪着两个女人。
夜深人静,连守卫的武士也站着陷入了睡眠,彼时,明月已去,外头黑漆漆的,只有两双惶惶然不安的眼睛像野狼的眼一样幽绿。
“舂,冒犯了主母,我们一定会被处死的。舂,我不想死,不想死。”这位名□□巧,曾被宠爱过一时的嬖人,被尊称一声巧人的女奴,低声哭道。
“奴也不想死。可我们得罪了主母,她一定会想办法除掉我们的。”舂跪在地上,捂着自己被热水烫伤的脸狠心道,“奴死不足惜,可惜了巧人你,你现在已是主最贴心的暖被人,若有一日诞下长子,巧人,你以后的富贵无极啊。”
巧人低泣的声音戛然而止,半响儿哭声渐大,“谁能帮我们呢。”想着自己也有成为夫人的一天,自己也能被全簇后拥着,她一把抓住舂这根救命稻草,饥渴道:“舂,你一定要帮我,我不想死。”
两人对面跪坐,相距不过一个巴掌,但因夜色乌漆墨黑而相互看不见彼此,只能看见对方泛着光的眼睛,舂不担心被看见脸上的表情,阴笑着道:“奴知道一个人最不想看见主娶来夫人,她是我们的同盟,她一定会帮助你的,巧人。”
“那人是谁?舂,你快说,只要能救我的命,我将把我所有的财物都给她。”
舂紧紧握住巧人的手,“我们要求她,一定要先贿赂她,巧人,趁着现在没人,你在这里跪着,奴这就拿着你所有的财物去找她。”
“你快去。”巧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天亮之前就是我的死期,舂,你一定要赶快回来。”
“喏。”
舂爬起来,蹑手蹑脚的离去。
巧人战战兢兢,双眼骨碌碌乱转,生怕守卫的武士突然醒来。
彼时,正是黎明破晓之前最黑暗的时刻,也是武士们最困乏的时候。
第12章 挑拨离间怨恨生
清晨,天光一线,碧草上白露滚珠,桃树枝头春意盎然,两只黄鹂鸟相对唱着情歌,在树丫枝蔓间飞来跳去着打情骂俏。
庭院里,墙角有盛开如火的杜鹃花丛,三四只蝴蝶在花朵上一夜好睡,早起的女奴打从这边走过,便惊的它们扑扇着翅膀四处乱飞。
有的飞去屋门两旁的的桃叶上栖息,有的青睐于桃树底下那一片嫩黄的小野花,还有的就在空中盘旋,它们惊魂未定,不敢附着在花草上,免得被人误抓了去。
可空中更是不安全的,因为它们的主正光着上身,两手各抓一大石锥,挥舞着铁链,锻炼臂力。
当破空声袭来,正将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蝴蝶们打散了,有一只很不幸,飞的慢了,正被石锥撞个正着。
扶着门框看景的吕娇轻呼一声,却不是为那只羽翅鲜艳的大蝴蝶而可惜,而是被他巨大的力气和精准的动作所折服。
他挑目看来,见是吕娇,也不和她打招呼,也不询问她的伤势,就像没看见她这个人,继续舞动。
和昨晚相比,他的冷淡竟像是两个人。
吕娇心中惴惴,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他,手指抓着门框,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甲刮擦,这时候,她连自己肚子饿都忘记了。
她却没发现,自从看见她来了之后,公子重舞动石锥的花样翻新了许多,就如雄兽向雌兽求欢时,奔跑嚎叫着展现自己强壮的体魄。
“夫主。”吕娇迈出门槛,往他跟前凑了凑,小声的唤了一声。
“嗯。”放下石锥,他又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青铜剑,摆出一个漂亮的起手式,然后就虎虎生风的耍了起来。
他的剑术没有花哨,每一个招式都简单明了,横斜穿刺起来都带着狠辣。
他的目光就和他的刀锋一样,在晨曦的照射下泛着英雄煞气。
她的心口有顷刻的窒息感,那是被他的男人气逼迫所致。
眼睛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从他刚硬笔直的剑眉,到他泛着寒光的虎目,再到他腰腹上正在颤抖的八块腹肌,她怎得忽然有了流口水的冲动,脸颊顿时烧的通红,慌忙把脸转过一边去看被他的剑气所劈下的纷落桃花。
落花是很美,她看到了眼里,却没看进心里,心里却在无意识的回想他昂藏的身躯。
耳边传来那人压抑的低笑,她懊恼的想挠墙。
“主,看你满头大汗的,奴来给您擦擦。”
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小碎步走了过来,眼睛扫过公子重胸膛上滚滚而下的汗珠,慈爱一笑,举起帕子就要来擦。
公子重躲闪了开去,笑道:“师氏且退,我今日已有了夫人。”
师氏笑睨了他一眼,收回帕子,道:“罢罢罢,由得你去。”竟是满目纵宠。
这女人生的柳叶眉吊梢眼,鼻管挺直,蜂腰肥臀,看她面相,吕娇对她的第一感觉是婶娘,她对公子重,像是对待疼爱的子侄辈,可她又自称为奴,显然不是哪家的夫人。
这是谁?
公子重可没有给她介绍认识的自觉,他也不说话,就那么肃着脸朝她走来,脚上的木屐哒哒作响。
“夫主。”她忙要给她行礼,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到他自己的胸口上,目色凌然,一本正经。
她只到他的肩膀处,随着他的靠近,她就只能仰望他,闻着他身上汗水的味道,她想逃。
竟然忍受了这个男人的汗臭味,竟然还被他胸膛上流下的汗珠吸引住了眼睛,竟然顺着那滴汗珠,从他殷红的茱萸到他硬邦邦的腹肌上,再到……他裳裙下淡淡的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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