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田伟琦绕到她身边冲她嬉皮笑脸道,“看来这裙带关系真不可小瞧,什么时候你也叫我一声琦哥哥听听!”
田朵白他一眼道,“这些人都是你从村里召集起来的?”
“我哪儿有那么大的号召力,是你二叔回屯里的时候说谁愿意让孩子去当兵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可以随他一起走,我看三牛的箭术不错就拉了他一起去,你不会怪我吧,看你的眼神好像蛮不愿意三牛去当兵!”田伟琦挑眉笑道。
田朵瞪他一眼,“你想去当兵,我不拦你,可三牛就是个木匠,他去当兵那不纯粹是找死,而且三牛还是偷偷瞒着家人去的,万一他在战场上有个什么好歹的,那可怎么办?”
“你放心,怨不到你的头上,三牛去当兵的事,田老爹是同意的,就是瞒着大牛和你大姐,你可不知道你大姐在三牛心里的份量可比他娘还重,若是你大姐说不让他去,那他只准就不去了!”
田伟琦笑望向嘟着小嘴的田朵,又道,“大不了我答应你,我能带走三牛就一定能带他回来这总可以了吧,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给我个笑脸让我瞧瞧!”
田朵横他一眼,心中意念一闪运用随心所欲经从怀里掏出两个葫芦样连在一起的红苹果递给田伟琦,“走,都不晓得提前给我说声!”
田伟琦冲她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一个锦囊递给她,“送你的,不过这个等我走了你才能看,你是不是也应该送我件东西留作纪念?万一我这一走,永远回不来了怎么办?”
“别瞎说,不吉利,你和三牛还有二叔都要平平安安回来!”田朵嗔怪地瞪他一眼,又道“你若提前给我说声,我还能给你预备件礼物,可现在……哦,有了!”
她将挂在腰间的那把流星弯月刀摘下来递向他,“这把刀是我二叔回来时送我的,那我就转送给你吧!”
“傻叮当,千万不要啊,流星都已认你为主,只能在你手里才能发挥他应有的威力,到了大个子手里顶多就是把普通的刀!”傲娇小天突然用意念在田朵的脑海里叫嚣道。
田朵没搭理傲娇小天,依然将刀递向田伟琦。
“不要,寓意不好!”田伟琦将流星弯月刀推了回来,“我想要你常吹的那把芙蓉玉口琴!”
“你那把白玉的不是挺好嘛?”田朵蹙眉望着他道。
“我那把没你那把好,吹出来的曲子不好听!”田伟琦从怀里掏出他的那把用羊脂白玉做的白玉口琴递向田朵,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道,“朵朵,换换吧,我早就相中你那把芙蓉玉口琴,这么些年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就看上你这么一件东西,眼看着我就要走了,下次什么时候再见,抑或还能不能见面都还是未知数,你就圆了我这个念想好不好?”
虽然晓得只有情人间才能互换礼物,但看着田伟琦那期盼的眼神,田朵也不好再拒绝,毕竟这么些年他帮了她不少的忙,往常她说什么,他都尽力帮她做到最好,现在他又开口冲她这件芙蓉玉口琴,她若不给,也显得她太小家子气。
思忖片刻,她从怀里掏出那把芙蓉玉口琴,递给田伟琦,“既然你那么想要,那就送你了,不过你那把白玉口琴还是自个留着吧,现在正经还有人说咱俩不清不楚,若是我收了你的白玉口琴,岂不更坐实了他们的想法!”
其实所谓芙蓉玉就是南阳本地产的红独山玉,独山玉在中国是与新疆和田玉,辽宁铀玉,湖北绿松石齐名的四大名玉,不过在这儿,和田玉是吐蕃国名玉,铀玉则产自辽越王朝,而独山玉和绿松石均出自天夏王朝。
她这块红独山玉是卫烙从玉矿山里开采出来的头一块玉,虽然在玉中不是最好的,但也属上乘,重要的是这块玉的彩头很好,开出来的头一块玉就是浅红色的,因而,她就让人给她加工成了口琴,闲来没事,没少给田伟琦和傲娇小天吹歌听。
后来田伟琦也找人弄了个白玉口琴,还让她教他吹歌,平常老说他用白玉口琴吹出来的没她吹的好听,她打趣他说是功力及个人魅力问题,不是口琴的问题,他也曾不止一次要求换换口琴,都让她给拒绝了,毕竟这口琴是对嘴吹的,不好随便换来换去瞎用一气。
而今,两人相识一场,他这一去也不晓得会是个什么的结果,送他当个念想就送了,只是他的那把白玉口琴她是万万收不得的,若她收了他的白玉口琴,这事可就有点变质了。
要再传出去,她还不晓得会被人编排成什么样,虽然她不在乎周围人的看法,但想起那天田春和田花为维护她的名声,一个不惜用引蜂粉蜇人,一个生性懒散一向很听杨柳话的人竟能向杨柳大声说出自己的看法与不满,那时她就觉得能避免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尽量避免。
“我才不管他们的想法,我只晓得我收了你的芙蓉玉口琴,你就得要了我的白玉口琴,要不然万一我运气不好,挂了,你会将我忘得干干净净,有我的东西在,不管你什么时候看到它,你总会想起我这个与你青梅竹马,却不同时长大的发小,有它在,我就成不了你生命中的过客!”
田伟琦将那把镶了银链子的白玉口琴缠到到的手腕上,“累了的时候就歇会,别再那么拼命,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就由它代我陪着你!”
“真要走了!”田朵轻声低喃一声,突然觉得有些伤感,有些不舍,她也不晓得这是怎么啦,明明早就知道他有走的那一天,可真到他走的时候,她才晓得当两个人在一起已成为一种习惯时,她会很自私地想留下他。
尽管她没有留下他的理由,因为两个人的追求不一样,他要的是在广袤天地间建立丰功伟业光宗耀祖,而她只想偏安一隅守着她在乎的家人安安生生的度过一生,可她还是半开玩笑道,“大卫,要不你别走了,你走了,我以后要怎么办?”
她说的是阳泰那么个摊子,没有他帮她调度运送蔬果,她会担心自己做不好,毕竟有他在的时候,她只要种种收收圈圈就好,运输掩人耳目补缺漏洞这块都是他派人在做,他这一走,虽然做这些事的人,她都认识,但那些人服不服她还是回事?
☆、【138】情何以堪!
田伟琦抬手扒拉了下她的头,冲她咧嘴一笑,宠溺道,“傻丫头,能听到你说这句话,我很开心,但只要你愿意,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还有,我说过若是以后没人要你,我会等你长大收了你,这句话永远对你有效,若是在我不在的日子,你碰上了真心喜欢的人,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去,一边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我寻开心!” 田朵本来挺不舍得他走,可听到他又说要收她,朝他翻了个白眼,嗔怪道,“本来我还挺感伤,现在让你弄得,我恨不得一脚将你踹到天边,永远别回来,那有你这样,但凡遇着机会就说要收人,我又不是妖怪,你也不是神仙,干嘛总说要收我!”
“你看你,人家本来说得很正经,可你从来都不信我的话,你让我这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田六爷情何以堪!”田伟琦故作西子捧心般痛苦不已道。
“行了,别瞎贫了!”田朵冲他莞尔一笑,“老话说得,穷家富路,带足银钱了没,若没,到南阳城歇下脚,要么到一品仙,要么到银号里提些银子路上用!”
田伟琦先拍了拍结实的胸膛后跺了跺脚,笑道,“按你以前教导的,我这身上但凡能装银子的地方都装了,好了,想要的我都要了,想说的我也都说了,离别之际,握个手祝福我好运长随!”说着,他率先伸出一只大手来。
“祝你一生好运长随,诸事如意,遇难成祥。早日得偿所愿,若是遇见好的姑娘记得带回来给我瞧瞧,那对木中君子的梅花簪我还帮你好好保存着呢!”
田朵冲他明媚一笑伸手握上他的手,当她的手指碰上他手上的老茧时,往日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一点点在她的脑海里做了个简短回放,曾经的势不两立,到握手言和。再到有选择的相信,怀疑,到他倾尽所有的力量帮她运作,以及他们在穗园一起劳作,吃东西。吹琴,抢片看等等由此而产生的嬉笑怒骂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刻在她的心田。
她在回想他们之间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时,田伟琦也在一点点地看着她的改变,从一个毫无情绪波动的木头人,到被他气得野蛮反抗,再到那场彻底改变两人想法的死掐。从而带出来那个神乎其神的穗园。
看着她从一个冷清绝性的人到一点点敞开自己的心扉,抛开尊卑与世俗礼节,与他笑骂斗嘴变成一个活泼开朗的小丫头。
看着她从只在乎她喜欢的人。到即使不喜欢可只要是她的亲人,她也会选择默默守护他们。
看着她从讨厌他,到一点点接受他,再成为有着共同秘密的朋友。虽然她对他有过怀疑,但还是选择相信他,交给他放手去做。
直到现在她对他产生的小小依赖与不舍,也许他就这么一直守在她身边会等到他想要的结果,可他怕帮她到最后,他会被穗园产生的巨大利益蒙蔽了双眼最后伤害她,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不管将来会怎么样,他只希望她能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