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有个提着灯笼的十七八岁女孩,女孩的身边还有一位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垂手侍立,面无表情着。在他三只的前面,还有一个年岁看似五六岁大小的男孩。眼神里,有挡不住的妖气横溢。
如此淡淡的打量了那么一眼而已,陈玄贞便收回了观望的视线,继续默默的休养生息。
因为她还要预备迎接更大一次的赌局,所以实在没什么多余的心思,与闲人过招。只可惜,她虽是这样想的,也用无视作为了拒绝。却不能代表,正在观望她的一群非凡之人,降低观望的兴致。
是以,斜眼余光间。已看见那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朝她含笑着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然后俯下遮蔽住了她眺望远方的视线,拍着胸脯激动的说:“姐姐,穿的?我,我也是穿的,我们是同乡!”
陈玄贞避开了眼神,没有对女孩的这番激动言语,做出任何的回应。
那边的小孩见状,负手而立的行来。等停立在陈玄贞身边时,不悦道:“我龙母与你说话呢?”
“……”陈玄贞很无语,眼神在瞬间冻结成冰:“怎么,你龙母与我说话,我就该回应她?”
小孩因此而气结,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卖账的凡人。如果不是龙母在前,他会一爪撕了她。
但最后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走在女孩的身边,低低似撒娇道:“龙母,这个凡人看起来一点也不识好歹,也不怎么喜欢你,我们不如回去好了。谛听,你昨天不是说,有什么可玩的乐子吗?”
女孩还是静静站着,眼神闪烁着依依不舍的意味,仍旧是很兴奋喊了陈玄贞一声:“姐姐。”
陈玄贞为此大感不耐,抬手挥开了女孩耷拉过来的手爪,淡声懒懒的反问:“我认识你吗?请你让一让,你挡住了我欣赏星月的视线。”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确的,让她滚开了。只是,陈玄贞发现,在女孩郁郁寡欢折转身体的瞬间。自己周围的气氛却突然肃杀起来,温度都似乎降下得异常冷冽。
视角余光里,见那气呼呼的女孩在经过将横栏时。一脚将侧躺在上的美男子,狠狠的踢翻在地。
小孩为此一举轻笑着鄙视:“真是个白痴。”可惜他语毕这句,女孩看似更重的敲打了小孩的头一记暴捶的不满道:“虽然龙母也为他的智商堪忧感到想哭了,可这个白痴是你爹,知道吗?”
小孩别了脸,似不满的应了句:“嗯,知道了。龙儿以后会记住,对他会稍微尊重一些的。”
但女孩却在随后,很鬼畜的再次抬脚暴踩着男子,不屑的轻语:“谁让你尊重这个白痴了,是让你记住。你鄙视着他的同时,也在鄙视着自己的智商。以后不论在哪里,都不准承认是他所出。”
小孩似领悟了女孩言语里的深意,得意的也抬脚,踢了一瞬地面的男子后。便偕同着那女孩与白衣的青年,一同消失在了庭院的转角处。唯剩下那男子,在地面极致妖媚无骨的扭动翻滚着。
似是无趣的委屈,又似是深深无度的宠溺。如此不多时,男子便化腿为尾的游着到了陈玄贞脚边。仍旧是侧躺在地的望着她,也不言语什么。时间为此,安静得仿佛停止了流逝一般。
陈玄贞仿若无人在侧一样,继续仰望着星空。终究也是躺在地的不知名男子,似质疑似趣味一般的先开了声浅浅笑道:“吾活了这么多的年头,还是头一次见到能无视吾容貌的凡子呢。”
“我长得不比你貌丑,何用在意你的容貌。”
“嗯,汝很聪明直接,吾喜欢。”
“非我族类,用不着你来喜欢。”
“依汝分析,吾的小东西,究竟喜不喜爱吾?”
“……”
“嗯,方才走掉的那只女兽。”
“她若只为你的表象喜爱你,你才应该感到悲哀。她明显没有,所以你该庆幸。”
“可吾反倒希望她被吾的美色所迷,喜欢便是喜欢了,何来表象与不表象,吾并非人类。”
“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吾不是东西。”
“……”
“是破混沌而出的蛟龙兽。”
“嗯,知道一点,你可以滚了。比起难驯的猴子,我更讨厌狡诈喜淫的蛇类!”
言语至此,陈玄贞闭上了眼。耳畔,听到了呲出尖牙的哈气声,与一股冷冽的杀气直面而来。
不过,始终也没动手。听闻到男子身形游走开后,陈玄贞不怕死的不甘心的再度扬声道:“你们这家的一窝蛇兽,认真是没有一个有半点礼貌,小心我会报复的!”语毕这句,陈玄贞在月下站起了身。朝那再度回转过身,呲出尖尖獠牙望着她的蛟龙兽笑了,笑得满心各种的黑暗计量爆棚起。
然而,蛟龙兽似乎也被激起了兴味,似白痴般的朝她反问道:“汝想要如何来报复。”
“最高的报复并非是杀人见血!也许我该生个女儿,然后宠坏她。再让她去勾引玩弄你儿子,祸害你们一家为我这个母亲报仇。”让陈玄贞料想不到的是,她只是随口的一句,却让男子兴奋不已的再度游了过来,满目趣味的朝她询问:“汝喜爱谁,吾立即去将他抓来,让你们能生只女兽。”
闻声,俯下望了望,陈玄贞一脚踢开了耷拉在腿上的爪:“没时间陪你玩,找你的小东西去。”
这句深感不耐的话音落下,陈玄贞再也不理会还在身后还在扬起着的。
她喜欢谁,请尽快的生只女兽出来,去勾引玩弄他儿子,故作白痴般的不良言语。
一夜,也就这么无眠的过去了。第二天的大早,陈玄贞便早早的起身,寻到了李靖。无视了仙界里的风景,与一路途中对她指指点点在围观,却又不敢接近的仙家,朝云霄宝殿处奔行了过去。
途中,陈玄贞忽然朝身侧淡问:“李靖,天界里的一天也只是凡间里的一天吧?”
李靖忙侧目点头,呵呵赔笑:“嗯,你难道在担心下界,那小破庙里的老和尚与小和尚?”
“的确担心,担心我若回去了,他们半死不活的还能救治过来就麻烦了,最好已化成了灰。”
李靖被这声刺得,再也不敢自以为是的揣测这小女子的心意了。是以,默然了一路。等到达了云霄宝典前的台阶上,曾经的天篷元帅现在的猪妖,还是直挺挺的跪在那儿,唇都被风吹得干裂了。
但陈玄贞却连头也不低下的,无视着走了过去。只是,她的脚步蹒跚的行了三四步。身后便有力量卷来,将她背负在了背上,低声浅笑道:“师傅腿脚不便,让允许我再背行师傅最后一次。”
陈玄贞没有拒绝,任天篷将她背起的朝云霄宝殿内走了进去。无视了殿堂里,所有的仙家。
开口的第一句话,陈玄贞便单刀直入的朝首座的玉帝问道:“一夜了,玉帝考虑的结果如何?”
玉帝面色不佳,扭头不做回答,陈玄贞却冷笑起的,用言语再次直戳了他的心脏:“果然只是个看门的奴才出身吗?所以像这等有份量的事情,都轮不到你来做主吗?那好,你去请那能担当此事的神出来,我亲自与他对话,免得你夹在中间感到很委屈。去吧,我再也不想与你浪费时间了!”
这句落下,玉帝似是真的有被狠狠戳中了心底,最深的最介意之痛。转眼间,整个九霄云殿瞬间漆黑得不见五指,唯剩下珠宝的余辉照映,还有股风雨雷电即将开启的迹象。与此同时,殿外也有一声嘹亮的回击响起:“奴才?本君是不是该向如来佛主请旨降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呢?金蝉子!”
来人轻轻低语的言语之间,尽散出了深深的不悦与威严之色,还有股迁怒的味道。
跟着,殿外响起一阵窸窣的铠甲摩擦,与铿锵而行来的脚步声。听起来,对方不止一人。
陈玄贞命天篷将她放了下来,拍了拍打皱褶的衣裳。站直了身子面对着来人,气息微微的起伏。想来能以这样气势与她这个如来弟子狂言的,也绝对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那语气里的傲然,纵然在昏暗中她还看不太清来人的模样,却也能感觉出来人尊贵显赫的身份,与不喜被人折下的傲气。
“二郎神君真是好雅兴,莫非这九霄云殿堂上,有什么好风景,吸引了你特意远足来观赏不成?”天篷这声出口的揭露,应证了陈玄贞心中的猜想。果然是天庭里为数不多的战将,二郎神君!
如果将神佛仙的三界平衡,比喻为政治或是一匹宝马。或许只要是个男人,恐怕都想试着凌驾一番。连孙悟空那样呆蠢的猴子都不例外,更何况是仙界里的杨二郎。不过,陈玄贞从未想过要涉足三界的纷争。只是不喜被掌控,不喜妥协而已。所以,她想要披着这个身份,试着来一次解脱看看。
隐隐的心绪间,她抬手偷偷拉扯了一下天篷的衣袖,示意他暂时压下略显躁动不安的气息。
“这里有比风景,更让本君不得不来的东西。”昏暗中,有声响起,拉回了陈玄贞游走想对策的思绪。就着暗淡的光线,她寻着声线的来源仰首着直视了过去。走近她身前的有两道身影,前面身批黑色裘袍,头戴玉冠的男子应该就是杨二郎了。昏暗中,他的面孔有些模糊,呼吸微微有些不悦的急促。眼神凌厉地直朝她射了过来,略带恨意。很显然的是,此行绝非是他真心所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