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为什么要是萧锦呢?”
萧锦目瞪口呆地看着夏衍发酒疯。
我也不希望自己是萧锦,这大夏皇后你以为好当?天天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就等着弄死你呢!
要不是因为京城里有那致命的一箭,萧锦何苦跟着夏衍逃出来?
但是眼下看起来似乎是才离虎穴……又入狼窝。
“先前没告诉你,现在可以说了。”夏衍打了个酒嗝,被酒气一冲,登时眼泪汪汪,竟然看起来有了几分可怜的味道。
“先前告诉你兖州城内的商铺十有五六都是属于朝臣的,这是真话。”
萧锦方才被兖州城如此光明正大的投降给刺激到,一时间没想起来,此时被他这一句话才突然点醒。
兖州城向夏衍投降,还是如此的消极抵抗,恐怕太守可做不了这群大爷的主。
那这意思岂不是是……这在兖州城赚钱的文官们,几乎都是夏衍的背后支持者?
连身为萧党首领的萧珅都带头在兖州城捞金,那么萧党中其他人自然更是有样学样,这样说来,岂不是萧党反而成为了夏衍的根基?
夏衍见到萧锦脸色突变,自然明白她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现在还认为,我企图打下京城是我的妄言?”
不,那绝不是妄言,而是极有可能。
如果说兖州城里头都是夏衍的支持者的话,那么无论是他起兵金钱的来源,抑或是他背后的支持都可以理解了。
萧党在大夏朝中根深蒂固,牵扯极多,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颗巨大的毒瘤。偏偏这颗毒瘤,还足以左右朝政。
萧锦忽然明白了,为何夏望之一直在致力于消弱萧党,如此庞然巨物,还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换了任何一个天子都会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上辈子之所以闹到那般难看的境地难不成也是如此?
“你居然从那么早开始就已经打起了这个主意。”萧锦冷笑一声,“那不如我们来谈谈,萧珅为何要支持你?”
这一声冷笑可捅了马蜂窝!
夏衍喝了酒不同于旁人的乱发酒疯,胡言乱语之类,他向来都是安安静静的,就算是喝多了上脸也只是面上薄薄浮上一层带了粉意的水色。
也正是因为如此,萧锦完全没想到此人竟然会突然暴起!
夏衍忽然一把将萧锦推到了床上,他身高腿长,轻而易举就单手把萧锦的双手都按在了头的上方。
“阿锦……你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的距离极近,雄性的气息扑面而来,萧锦这才头一次感觉到了威胁感。
夏衍几乎从来都没对她有任何无理的举动,就算是绑架都能算得上是文质彬彬,这段时间的相处更是如此。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完全没想到夏衍竟然会突然上演了这样一出。
“阿锦,阿锦……”夏衍低头在她颈间嗅了嗅,梦呓般喃喃自语。
先前被夏望之强迫时的可怕记忆汹涌而来,萧锦下意识的脸色发白,从体内深处浮出一**彻底的冰寒。
连肚子里的孩子似乎都察觉到了母亲的不对,开始不安的动弹起来。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难道你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夏衍并未察觉到萧锦的不妥,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指责的意味。
“从小到大,你的眼里都从来没有看见过我……”
“我从小都看着你,可是你却只看见秦端和夏望之,他们有什么地方比我好?”
“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
他的话有些颠三倒四,甚至还有些毫无逻辑可言,萧锦很明白,这就是显而易见的醉鬼,但是就是这个醉鬼,现在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她制住。
这种时候,她终于开始有些为这次的擅自行动后悔了。
豺狼就是豺狼,就算他愿意对着你摇尾巴,可这依然无法掩盖其作为豺狼的本质。
“你先放开我……”萧锦的额边已经开始冒出冷汗,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挣扎的越发厉害。
“不放!”夏衍理直气壮道,一时间竟然还有了几分赌气的意思。
“要是放了,你又要跟着他跑了!”
“不……”
萧锦的“跑”字还没出口,却不知是因为哪个字刺激到了夏衍,后者眼睛瞬间泛红,甚至带了几分怒气冲冲的意味。
“不准拒绝我!你为什么总是在拒绝我!”
当他正要低头亲吻下去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
“启禀主人,属下有要事启奏。”
那冰凉凉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泼下,将方才还在意乱情迷中的夏衍给硬生生泼醒了。
他这才察觉到身下的萧锦已经面如死灰,而因为用力过大,萧锦的手腕都被指力勒出了一圈青紫。
她皮肤本就白皙,此时看起来简直是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凌虐的奇异美感。
夏衍心中一滞。
他最开始对萧锦念念不忘,不就是因为她总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模样?
什么都被人送到她面前,什么都任她选择。
可临了到最后,父皇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将她给他。
至此,一念成魔。
“何事?”夏衍用力闭了闭眼,压下那股汹涌而来的**,声音中都带上了几分暗哑。
“臣有事启奏。”
萧锦闻得此人声音,几乎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这……这不是孟岐山?
孟岐山被夏衍派去行那秘密任务,夏衍也没想到他竟然回来的那么快,低头和萧锦对视半晌,终于还是颓然叹了口气。
萧锦从他的目光中竟然看出了几分狼狈的意味。
“阿锦,抱歉。”
夏衍从她身上爬起来,在床边站了一会,见萧锦的神色还是充满防备,知道今晚断然没什么能继续谈下去的余地。
他最后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
“我一会派人给你送药来。”
出去的时候,竟然莫名带上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第176章 点头哈腰
经过那一晚的尴尬之后,夏衍就有些绕着不敢跟萧锦碰面。
对于安乐王居然还有一副如此纯情的少男心,萧锦自然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还真当做和小时候一般,惹了什么事,绕着躲上一段时间,待到再见面的时候就什么都没关系了?
哪有那么简单!
不过这段时间之后,夏衍就开始以兖州城作为据点,正式招兵买马,对着夏望之亮出了“清君侧”的屠刀!
不可不说,如果先前兖州城的一应力量还不好光明正大的支持夏衍的话,那么现在随着安乐王攻克城池,各色“富商”们简直是排着队来表忠心。
其间更是有人又有钱,就连萧锦都没想到,身为漠北重镇的兖州城,竟然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成了安乐王的后花园,而瞧着,似乎还是早有预兆。
到了这个时候,那个背后夏衍的支持者究竟是谁也就呼之欲出了。
太后的刘家虽然自是一力支持,但是归根到底还是能耐有限,能拿得出手的人并不多,后继力量不足却偏偏还要当那出头椽子,刘宗詹在关东的大败足以证明这一点。
刘家可是从未来过定西的,这样一来,能在定西军中安插探子,甚至还能在漠北的兖州城如此只手遮天的,除了萧珅还能有谁?
恐怕从容恨水千里迢迢从漠北逃回来,这压根就是萧珅的安排!
容恨水这个钉子有没有起二心这暂且两说,但最起码的一点,这已经证明萧珅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开始有了不臣之心。
若是在这个前提之下,再来考虑先帝的所作所为,那么先前许多说不通的地方便迎刃而解了。
比如说,为何先帝一定要将萧锦指给夏望之?
因为萧珅至少在众人面前对于萧锦这个女儿可是真心疼爱,就算萧珅打算对着夏望之下手,好歹也要等到萧锦肚子里怀上了夏望之的孩子,而在这段时间之内,若是夏望之还是不能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的话,那么就算死……也是先帝所无法阻拦的了。
人若是要蠢死,那当真是有千种万种方法,岂是旁人所能阻拦?
简而言之,不作死就不会死。
又比如说,先帝为何一定要让萧珅担任辅政大臣?
辅政是假,将其置于天下人的视线中才是真。萧珅向来重名声,就算当真有谋叛之心,他也多半会以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虽然这一点束缚力相对单薄,但是对于沽名钓誉之徒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再有……为何萧珅上辈子会猝死?
到了这会萧锦再来重头思索的话,也就能发现当时的种种疑点了。
比如萧珅身为一国首辅,位高权重,为何却死的如此突然,还就是在兵临城下之前?
为何又要让萧锦掌管所有天子权柄,他先前可是一再不让萧锦干政,为何到了上辈子,却是一人主外,一人主内,父女二人共同挑起了大夏的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