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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归长安去 (岁惟)



谢绫流露出失望之色:“原来是这样。”

她离开欣嫔的储秀宫,一路往回走,心中纾解了不少。不知是因为师父未将算盘打到宫里来,还是因为旁的什么……

等快到太医院时,一个小婢女气哼哼地走出来,与她撞了个满怀。

谢绫听到她出门前嘴里骂骂咧咧的:“当初赶着来给我家娘娘看诊还来不及,如今装什么清廉。你们这群龟孙子,迟早吃了现世报,赶阎王爷那儿投胎去。”边出门边骂,一扭头就撞上了她。

谢绫认出她,是瑾妃身边的贴身婢女,翡翠。

翡翠见了她,跟见了白无常似的丢了魂,刚才还利索的嘴皮子半天都合不拢。谢绫理了理被她撞皱的衣裳,道:“你来这里,是你家娘娘得了病?”

她待她和和气气,翡翠却不然,一捡了魂便梗着脖子骂:“你个来历不明的妖女,来这里做甚?我家娘娘就算一时落魄,也轮不到你踩到头上来看笑话。”

她骂得唾沫星子乱飞,谢绫只好退避三步听她骂完。想来如今太医院里也没人敢去给瑾妃看病了。一是没好处,二是招晦气。

谢绫指了指太医院的匾额,道:“我如今在这里挂诊,你若是盼着你家主子好,便歇一歇,带我去看看她。”

瑾妃因有温碧宁借着沈漠之口替她求情,虽被打入冷宫,却还留在原先住的宫殿里,待遇不比那些无凭无恃的弃妃。气派的一座宫殿如今门庭冷落,大殿之中没了从前的富丽堂皇,全被搬了个空,只有翡翠还忠心在她左右。

谢绫一进去,殿堂之上没挂牌匾,反而歪歪扭扭挂了一幅画。画中是一素衣女子,由于宣纸已残破得不成样子,并不能分辨出其本来样貌。瑾妃见了那画,如见仇人一般,不停地踢打。

好好的一个倾世佳人,如今发丝凌乱,花簪歪扭,双眼空洞失神,只剩下无端的憎恶。难怪太医院无人愿来,这分明是患了失心疯,哪里是药物可治。

她见了谢绫,一腔仇怨像是挪了地方,摘下头上的簪子护着自己:“你来做什么?你害我成这样,还不够么?”

谢绫见她如此,已有了退意,向后几步想退出殿外。

瑾妃像是被她的动作刺激了似的,迎面便扑上来,喊道:“那时你就是这样,总摆这一张臭脸。他是看上了你哪一点,偏偏爱你这张冷脸?啊?呵,他那时候怎么没把你毒死?我还以为他把你毒死了……谁知道你阴魂不散……你阴魂不散,怎么不去要他的命?是他把你毒死的……”她喊着喊着语不成句,不停地反复着几句话,要她去索命。

谢绫活得好好的,什么时候被毒死过了?她没听懂她的话,稍是一怔,面前的瑾妃突然狂性大发,拿着簪子向她扑过来。

谢绫想要避开,躲了一簪,头却又开始痛了起来。脑海里有两个人在对话,分明是两个女声。有人无声地哭,有人狠声地逼,要她放他们一条活路……她听着那哭声和模模糊糊的说话声,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阵熟悉的绝望,像是有人往她心尖倒了一桶铁水,又苦又涩,把整颗心都凝固在了一起,铸成了*一个铁疙瘩,敲一敲就能听见绝望的回响。

谢绫痛得恍惚,瑾妃却不愿放过她,哭喊着:“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了,就好去索命了……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你替我去索命……”

她哭喊着,带着眼泪扑过去,嘴里念念有词,手上的簪子猛地向谢绫的脖子刺去……

翡翠呆呆地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此时才意识到她主子是当真想取谢绫的性命。主子疯疯癫癫的,可谢绫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之间便不躲不闪了呢?

主子原本就是捡了一条命,要是在这宫里再闹出人命来,非得把自己赔进去不可!翡翠尖叫一声,大喊着“娘娘”想上前去拦,却已经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谢绫脸色苍白地扶着门框,用脖颈去迎这一簪。

作者有话要说:

反正皇桑木有对绫妹干过不好的事情……

至于瑾妃说的那些,大家可以猜一猜是为什么:)

第66章

苏昱听说了谢绫受伤的消息,匆匆赶到太医院去。

据翡翠所言,幸好谢绫及时清醒过来,用手挡了挡瑾妃的攻势,那簪子尖没戳进喉咙去,只在她脖颈上重重划了一道,但也登时血流如注,骇人得紧。翡翠这才有时间帮着拦住她家主子,再去查探谢绫的状况,只见鲜血在白皙的肌肤上异样刺目。

这一下刺得极为凶险,若是再深些,便要扎到要害,回天乏术了。

苏昱听完太医的话,只觉得一阵后怕,连忙赶到她身边。谢绫伤了脖子,不大好说话,只能动手写字:“不用避嫌了?”

“不用。”他苦笑,“你当真是伤成了这样,还记着要嘲弄我么?我一生行事谨慎,小心翼翼不牵累身边人,却总是牵累我最不想牵累的人。”

谢绫一笔一划地写:“除了我,还有别人么?”

她嘴角牵起,露出几分笑意。苏昱无奈道:“哪里还有别人?”

那为什么是“总是”?谢绫微蹙了下眉,又写下一个问句:“那你曾经牵累过我吗?”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瑾妃的嘶喊。她已经患了失心疯,不会再像模像样地骗她,只会把心里头藏得最深的话给喊出来。

瑾妃说她曾经被毒死过。瑾妃以前认得她吗?她又怎么会被毒死?这些话越想越不对劲,她近来又总是做那些怪梦,如今如鲠在喉,更加觉得耿耿于怀。

“牵累过。”苏昱自嘲地一笑,“那时候你还怪我没有把你护好。”连情景都相似,那时候她也不能说话,只能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写字,如出一辙,如今想起来依旧如芒在背。这些事她都记不得了,他也不想把那些不好的回忆说给她听,只希望相似的情景不会再上演一遍。

谢绫却突然一怔,眼前浮现出一张相似的脸。那时他的表情甚是仓皇,好像是拾回了什么错手丢掉的珍宝,依旧心有余悸似的,温声与她说着话。连那说话的语气都极是小心,怕她嫌弃他似的。

谢绫犹疑着落笔:“……好像,记得。”

苏昱眼中难掩惊诧,愣了一会儿才迸出喜色:“当真记得么?”他惊喜之下四处寻找,找到一条方才她擦拭血迹的毛巾。他撩起宽袖,在铜盆里把毛巾过了水,拿干净毛巾替她擦脸上的细汗,动作轻微得如同触碰哪种易碎的瓷器。

热毛巾贴在脸上,暖烘烘的,再偶尔触到他指上冰凉的肌肤,谢绫一阵恍惚,觉得熟悉,可是又觉得头痛,那些破碎的感觉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她抱歉地在纸上写道:“想不起来。”

苏昱惊喜的脸上短暂地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平静了下来。是他奢望了,期望她能一下子想起从前的事来。如今这样也该是个好兆头,不应当失望的。

他放下替她擦拭的手,淡淡笑道:“没事。”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她听。

谢绫见他这样紧张,心间像是被温热的温度包裹了起来,再不去想先前心中的怀疑。这个人这样珍重她,怎么可能去害她?

她仰起脸,没心没肺似的笑。

苏昱见她如此,叹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像是心头长出的一块息肉,要割舍便会剖去半颗心,不割舍就一直痛痒难当。他定定地看着她,有些出神。

谢绫见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不忍,又有些细细密密的心痒,但自己不好意思动弹,便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苏昱:“嗯?”

笨死了。谢绫有点不满地撇了撇嘴,用极小的幅度比了比嘴型:“过来呀。”

苏昱这才慢慢靠近她,以为她是写字写得吃力,侧过耳朵听她说话:“怎么了?”

谢绫伸出两条如白藕般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用气声轻轻地说话,一字一顿的,听起来竟有些羞愤:“你这个——呆子!”

苏昱无端被她骂了一声,想回头去看她的表情,可一扭头,便有甜甜软软的唇覆了上来。她的亲吻有些羞赧,有所保留地只是吮着他冰冰凉凉的唇,毫无章法。

谢绫也是头一回这么没羞没臊地亲他,虽然是她占据主动权,可脸上却绯红了一片,比被动地接纳还要滚烫些。她却很是不舍,曾经以为是寻欢作乐说放便能放,不知何时看着他的模样,她便无时无刻不想腻在一起,无时无刻不想拥抱他亲吻他。情人之间大抵如此。

可他对她一向发乎情止乎礼,近来害她受了大半月的牢狱之灾之后又自觉理亏,更是处处顺着她,一分一毫都不敢勉强,反倒让她有些气闷。

两人都不是初尝情滋味的少年人了,可这么生涩笨拙毫无技巧的一个吻,苏昱却觉得自己盛放着她的这颗心脏,从里到外,被它的主人融化了大半颗。被他久封在心里头的那些思念和苦涩都沿着她给的甜蜜融进了血管里,随着鲜血一起流淌到全身的每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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