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悄悄地掩盖住了却还是被细心的对方发现了伤口,听着对方那命令式的语气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什么,只是乖乖地去清洗了伤口之后买了创可贴。
……有一个朋友如此地关心自己,应该是足够幸运了吧?
***
虽然不是没有见过对方哭,可是那一次的暑假,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就这么带着哭腔地扑了上来然后伏在他的肩膀上那么伤心地哭泣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平时虽然会觉得对方会露出不符合年龄的老气横秋的语气,但是对于本就早熟的他而言,倒是一个很好的同伴。
毕竟不是每一个天才儿童,都有幸,能够在自己孤独的幼年中,遇见另一个相似的自己的。
安抚性地拍拍对方的背,听着她断断续续地告诉自己事情的经过。
夹在两人中间的,是下午被她捡回来的小狗,乖乖地不同于刚刚的又吵又闹,安静地呆在两人中间,舔舔爪子,又舔舔对方,似乎是也想要安慰她。
……这只被叫做“小小”的狗狗,倒是意外地通人性呢。
想起了下午不小心弄乱了的绘本,那些简单却又不失精致的画中,让他看出了这个家庭的不同。
只是……这么想着,又不小心,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那个……隔着画纸,所碰触到的柔软地方。
被惊动的一池春水,被搅乱的心思……出乎意料地,开始了笨拙的安慰。
即使手段拙笨也没有关系,只是不想让你,再露出这么伤心的表情。
即使那时,对对方的定义还只是比一般朋友关系要好上很多的青梅竹马。
即使那时,她还时常以逗弄他为乐让他时常失去分寸。
却还是……见不得那些泪水。
在那个繁星满缀的夏夜里,星光透过窗户照在那两个身影上——
柔声安慰的男孩,和依旧细声抽泣却已经浮现出了被安抚神色的女孩。
似乎连月光都被感染,大片大片地挥洒下来,给这幅画面点缀出了一片柔光。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很多年后,当这句话被已经长成少女的她在杂志上写了这么一句话时,他看到后竟是反驳不能。
【……只是,多么庆幸,又多么忧心,】
【庆幸于,可以参与你的人生,忧心之于,我们太过熟悉,以至于模糊了真正的……那被称之为‘感情’的东西。】
“但是……”合上那本杂志,已经成为清俊少年的天才君,眉角微挑,唇边弧度上扬:“还是庆幸的成分多吧。”
多么幸运,在至近距离……与你相遇。
☆、野外合宿~同床共枕!
直树背着我到了爸爸们坐着休息的地方,意外地,我发现樱和纪子伯母也在。
定睛一看,发现已经搭起了好几个帐篷,远处还有一个搭起的像灶台一样的东西。
……看这架势,是要住在外面了的节奏?
“裕子——!”见我被背着回来,樱慌张地跑过来:“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么?”
“啊哈哈,”我搭着直树的肩膀,单脚下了地,解释道:“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膝盖摔破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纪子手里拿着毛巾和创可贴也凑了过来:“来,先擦一擦然后帮你贴创可贴吧。啊,不对,我先去沾湿了再给你,干的擦不干净就不好了……”
看着纪子伯母走远,一边的直树开口:“抱歉,都是是我着急着赶回来的原因让她摔倒了……”
“啊啊并没有这回事啦!”我连忙要收解释道:“我自己也有责任的,脚下的路没看清什么的……”
“好啦!”过来后一直没说话只是仔细观察了我的伤口后的樱分别敲了我和直树一个栗子——“直树让裕子不小心摔倒了要批评,但是你并不是故意的呀,背着我家裕子回来这件事真的是做得很棒呢!”说罢,她揉揉他的头发:“谢谢你啊,直树。你已经变成非常棒的男子汉了哟!”
“至于你……”樱气势十足地叉腰看着我:“作为一个芭蕾舞的练习者,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腿不能受伤的道理不懂么?”
——呜哇,樱的魔鬼教练MODE开启了好可怕!!
我缩了缩肩膀,暗戳戳地试图把自己藏到直树的背后去,直树也非常有义气地上前一步,然后扶着我的手,以免我摔倒。
“好啦,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伤口,不要这么生气了。”纪子伯母见情况不对,也赶快上前拉着樱:“裕子也不是愿意受伤的呀。”
“先来擦擦吧。”拿着沾了水的毛巾,机子让直树扶着我坐到一边的折叠椅上。
“啊,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见纪子蹲下来想要帮我擦伤口时,我连忙阻止道:“伯母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吧,就不麻烦了。”
“那好吧,”纪子把毛巾递给我:“要小心点哦,虽然会痛,但是不可以不擦哦,这样伤口才不会发炎……”
“是!”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请放心!我没那么怕痛啦!”
“嘶——”话是这么说啦,但是该痛的时候还是好痛啊┭┮﹏┭┮……
“我来吧。”见我弓着身子,直树凑过来捉住我擦了一点儿皮就忍不住赶快移开的手:“你自己得弄到什么时候去……伯母那里还需要帮忙呢。”
“呜……”我看着他拿起毛巾,单膝跪在我身边,然后按着我的小腿的样子,心里痒痒地想盯着他看却又不忍心看到接下来要遭受的痛苦,甚是纠结。
“喂,忍着一点儿啊。”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是。”呜呜,汉子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我还是默默地转过了头,用手挡住了眼睛——只不过,用以遮挡的五指之间的距离,正好露出了我的双眼——而已。
唉,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啊……
看着对方低着头,手里握着毛巾小心翼翼地帮我擦伤口的样子,一瞬间,几乎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呢。
……当然,几乎是几乎,疼……它还是疼的……
“嗷嗷嗷嗷痛——!”我咬手指:“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啦!”
“……已经够轻柔了啊。”直树叹了口气:“能不能不要这么怕痛啊。”
“但是,”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这个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呀……”
怕痛什么的,是从之前的那个存在开始就带来的毛病,绝对不是可以轻易改变的弱点嘛。
“……呼,好了。”就在我抱怨的时候,直树已经清理完了我的伤口,还顺手帮我贴上了创口贴。
然后他松了一口气道:“这样就没事了。”
“嘿嘿,谢谢。”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在注意我们这里,我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
随手撩过自己的一头长发,黑色的发丝垂下正好挡住了可以看见我们两个的一边,然后我在他的耳边,快速落下一个轻吻。
看着明显已经呆滞了的直树,我笑着从椅子上跳起——当然,很小心地用了自己没受伤的那条腿做支撑。
“这个,”看着站起来一脸不明意义的他,我举起食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是谢礼哟!”
“我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啦~”我转身,然后立马悄悄地捂住自己的脸:“呜哇太害羞了!怎么会突然就做出这种事情来呢我真的是太失策了嗷嗷——”
跟过来的小小不理解地歪着头看了看我,嗷呜了一声。
“唔,乖……”我摸摸它的头:“今天累到了吧?休息一会儿好了……”
“妈妈,”我慢腾腾地走到那个简易灶台边:“有什么要帮忙的么?”
“唔,爸爸他们去河边钓鱼了,你去看看情况吧?”樱正忙着处理好像是野菜一样的绿叶,头都没有回地说道:“伤口……还痛么?”
“好多了!”我笑着回答:“那我去找他们!”
“等等,”纪子走过来:“叫哥哥陪你一起去吧?裕子不是受伤了么,一个人不太方便吧?。”
“啊,没关系的……”我摆手:“不是很厉害的伤啦不影响的……”
“知道了。”直树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走吧……”
——诶诶诶?越来越自觉地把手伸给对方是个什么节奏!
在我注意到之前,我就已经又把手递给了直树,任由他拉着我往刚才还有着我“伤痛回忆”的溪边走去。
“这次可要慢慢走哟——”纪子伯母在我们身后喊到,隐隐约约地,还能听到樱在和纪子说:“他们两个感情真好呢,一开始还担心会不会合不来……”
“是呢是呢……意外地合拍呢……”
“诶,说起来,裕树呢?”相对无言地走着,我突然想起来,问道。
“在睡觉……”直树回答到,然后又补充道:“和某人一样。”
“唔……!”我一下子语塞,然后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