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有惊疑不定的轻咦声响起,却是与男子齐肩而立的另一中年男子,他穿着威严的官服,八字胡,有精光的双眼,此刻他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场中的上官,“莫非夜王认识这刺客?”
叫夜王的男子低低笑出声来,狭长的眼梢有危险的弧度扬起,“还不过来,真是不乖的小东西。”
男子言语亲昵地朝上官招了招手,他伸出长袖的手指修长无茧,骨节匀称,像是白蜡所铸,端的是好看。
上官根本动不了,从见到这个戴面具的男子开始,她手脚俱僵硬。
“本是与本王一道过来的,结果这小东西说要给本王个惊喜,怎的,谁知只是惊可没有喜,上官大人不介意吧?小东西乱闯,是本王管教不严了。”男子嘴角有浅笑,言语也温和,但蓦地就能让人背脊生寒。
上官觅忠摸了下嘴边的八字胡,看着根本就一身夜行衣装扮的上官,眼中有暗色闪过,“哪里,夜王说笑了,许是上官府门太大了,才让您的人迷了路去。”
夜王没再说什么,只是那眼神在上官还插着箭的左臂扫视了圈,嗓音陡然沉了,“惊了上官大人,还愣着干什么!”
上官手一抖,手里的软鞭啪的落地,她心头有惊,缓缓弯腰拾起软鞭,再抬头时,已经是桃花眼眸弯弯,言笑晏晏地开口道,“奴家失礼了,还望上官大人不要介意。”
“好说,好说。”上官觅忠亦笑着道。
上官这才拖着伤,步步到夜王面前,将软鞭拴在腰际,垂手埋首,一副自己犯了错任凭处罚的小模样。
“五,”夜王唤了声,一直站他身后的灰衣随从上前一步,“治伤。”
说完这话,他也再不看上官一眼,转头对上官觅忠道,“上官大人,可继续相谈?”
上官觅忠哈哈大笑,伸手一引,“当然,请!”
两人相继走过游廊,到正厅去了。
那些守卫见无事,又散了去,只是时不时会警戒地看上官一眼。
“为何……”上官张了张嘴。
“稍后说。”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随从五打断,“跟我来。”
上官迟疑了一下,她转头看了眼夜王和上官觅忠消失的方向,选择跟上五的脚步。
待上官再次见到夜王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五帮她包扎了伤口后,只说夜王要她在他房间候着伺候,便再无他话。
她心有揣揣,实在不知为什么主上会突然出现在兖州,还这么碰巧,她难得出京一趟,就给碰上了。
“现在知道不安了,嗯?”九千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上官猛地起身,动作快了,左臂伤口又扯出血来,她抽了口冷气,看着逆着稀薄月光倚靠在门边的那人,瞬间就觉连呼吸都窒了。
“主……主……”她喉咙干涉,想叫面前的人,硬是喊不出口。
九千岁,或者说是夜王,随手关上房门,脚步轻缓地走到床沿坐下,他也不揭脸上的面具,那蝎红银边的半面面具,在晦暗的夜色中呈现一种奇异的美感,妖艳又蛊惑。
“请主上降罪。”上官深呼吸一口气,到夜王面前,猛地单膝跪下自行请罪。
夜王没说话,他伸手挑起上官下颌,细细看了她面容,才道,“起来,主动点。”
闻言,上官身子一僵,刹那,面色发白,妖娆桃花眼也渐变黯淡,“是。”
她应了声,然后起身,靠近夜王,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坐他大腿上,玉臂一伸,就开始为他解衣襟。
夜王一掌扣住她腰身,将她拉近后,埋首在她脖颈耳鬓间,很小声的道,“你来兖州干什么?差点就坏了本督的大事!该当何罪?”
上官心头一凛,她瞬间明白夜王让她靠近的原因,定是隔墙有耳而已,她遂学着,小小的浅吟了声,柔软的胸脯更为靠近他的胸膛,泛粉的面颊贴上磨蹭了几下,回答道,“修缮莱河之事,要先拿下上官觅忠。”
指下用力,上官没看到夜王面具下,丹凤眼稍一闪而逝的隐约笑意,他另一手顺利地掌控她的娇挺,揉按几下,耳边果然就听到她更为情动的呻吟。
王小佳 (希望我们未曾相识) 2014-01-22 21:4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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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车车 (常常看不清自己) 2014-01-22 21:48:27
留着
弥生 (他人即地狱) 2014-01-22 21:50:49
84、三更小鬼,五更阎罗
“咕噜”吞咽唾沫的声音。
喉结滑动,双眼发光,隔壁有两人窝着在听墙角,其中一人是上官觅忠,一人是别驾,别驾鼻梁有黑痣,痣上有须,此刻耳朵极尽可能地贴着墙壁,一脸的猥琐模样。
“大人,这夜王究竟是何许人?”张别驾想了会,小声的问道。
上官觅忠眼色一沉,压低声音道,“总是你惹不起的人物。”
张别驾嘴皮子嗫嚅了几下,还是吞下了自己心头那点好奇心。
“黄金之勺,可听说过?”好一会,许是觉得墙角听不出啥有用的信息,上官觅忠起身,理了理衣袍又道,“所谓夜王,便是黄金之勺的掌舵人,常年戴着蝎红银边的半面面具,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显然张别驾大吃一惊,他差点嘴巴都掩不上了,“那……那不是……早没了……”
“哼,”上官觅忠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张别驾一眼,“谁跟你说没了的,不是有句话,三更小鬼,五更阎罗,别挡夜王。”
张别驾被吓的情不自禁摸摸自己的脖子,生怕这一下就丢了性命去,他腿都开始发软,“大人,这夜王找上门来,怕是……怕是……”
“没出息,”上官觅忠轻扇了张别驾一耳刮子,“他既然找上门来,便是对本大人有事相求,这时间的事,只要能谈的便都不是事。”
“大人英明!”张别驾也起身,知道隔壁的夜王是黄金之勺掌舵人后,他便没胆子再听下去,遂拍起上官觅忠马屁来。
上官觅忠不为所动,他倾身,很小声的叮嘱道,“找人给我十二个时辰的盯紧了。”
张别驾打了个激灵,赶忙应道,“是,是,大人放心。”
闻言,上官觅忠才施施然离开,张别驾也不敢多呆,这种随手就能要人命的煞星他还是离远点的好。
夜王耳廓一动,知晓隔壁已经没人,他敛着眸看着坐他怀里的软玉温香,刚才还有的缠绵温柔通通抽离,伸手执起上官左臂凑近了看。
眼见那箭伤虽深,但好在上了药后边没在渗血了,他道,“你还真是为了凤翊殚精竭力,大老远跑到兖州来。”
上官咬紧唇肉,知晓这个问题自己怎么回答都不好,便不吭声。
只是她不知,这种沉默在轩辕夜眼里便是心虚的默认,心有暴怒,被他压抑在眉心中成细小的纹理,“本督事没了之前,不准动手,听到没有?”
“是,十三记下了。”她回答,口吻无波,听不出半丝的情绪。
寡情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就有阴鸷的气息从轩辕夜身上散发出来,他扬起下颌就命令道,“伺候沐浴。”
上官随着他动作起身,后退几步,低头乖顺地像个婢女,从头至尾都不抬眼看一下。
心头肆起的暴虐更厚重,轩辕夜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见不得上官美人这看似听话实则心底在默默抗拒的样子,阴沉的怒意密布,他喝道,“还不为本督更衣。”
说着,他张开双臂,尊贵又不可一世。
上官隐于袖中的指尖一颤,她上前几步,动作小心又谨慎的为轩辕夜解腰带。
轩辕夜向来都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在千岁府,哪怕是用膳,如果他想,都可以不用自个动手,这会虽说是换了身份悄然到兖州来,身边除了暗五就再没第三个人。
这一应的沐浴,更衣,铺床之类细活,自然由上官悉数接手。
她也没觉这有什么不对,他是主上,她是死士,没有婢女伺候的时候,她理当行婢女之事,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左臂还带伤,碰不得水,而且若是她没来,轩轩辕夜一个人也还是要过的。
伺候轩辕夜沐浴完,上官身上已经湿透了,左臂又有点流血,轩辕夜干爽地换了寝衣,颇为嫌弃地看了上官一眼,道了句,“身上要不干净,本督就将你丢出去。”
他见不得半点污。
事实上,那晚上轩辕夜还是没将上官美人丢出去,当上官拾掇完毕,绕过屏风,就见昏黄的油灯下,风华无双的男子收了白日的锋芒和尖锐,单手撑头,斜躺在床榻,床沿放着本书,那白蜡般修长骨节又匀称的手偶尔翻一页,气氛安宁又美好。
根本不用抬头,轩辕夜便也知道上官过来了,“攒发。”
于是,上官自己长发都还湿哒哒的,便拿了干净的布巾到床沿边,真靠近了,踟蹰半晌,看了看男子横卧的颀长身体,不知当不当跨进床里边去。
丹凤眼眼梢一挑,有滟敛的微光闪过狭长的弧度,轩辕夜将上官的迟疑看在眼里,嘴角有勾,暗影深许,“进去。”
听闻这话,上官松了口气,当即腿一跨,就到床榻里边,执起布巾仔仔细细地将那头如绸黑发慢慢攒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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