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瑾谦恭道:“大师谬赞,玉容愧不敢当。”
三人又寒暄了几句,破尘大师道:“听闻夫人今日上香祈福,便早为夫人准备好了一处院子,幽静避人,应当不会有人前去叨扰。”
王元香客气道:“有劳大师了。”
进入庵门,入眼便是一座环形的大池子,池边樟柏婆娑,若是夏日应能闻见蝉鸣鸟唱,只是冬日,更显得寂静些,池子周围建立一个凉亭,凉亭建造考究,花纹细腻而不华美,皆是古朴自然。远远看去,可见几位女子坐于凉亭内仿若下棋作诗,颇有闲情逸致。
从池子绕过,便是弥勒佛殿,再然后是大雄宝殿、大彻堂,穿过大彻堂,东侧便是接待香客的别院了。而这别院建于藏经阁前面,更显得幽静古朴。
到了这处幽静的院子,小姐们便各自选好了住处,由于到了正午,破尘大师已经准备好了斋饭,送至各屋。
午饭后,王元香便带领众位小姐们前去礼佛祈福,只是小姐们好不容易出一次门,又见这座古刹环境优雅,皆想到处游赏一番,于是便无心礼佛了。王元香知道小姐们都坐不住,便吩咐道:“礼佛讲究静心凝气,你们这心浮气躁的,还是别在此地坐着了,出去走走罢了!”
众小姐们闻言,自是欣喜,皆起身离去,北唐茹虽是嫡女,到底也是只有十二岁孩子,自然也是不喜欢枯燥乏味的念经,况且,来之前,王元香也并未令其一定在此陪伴礼佛,于是便也随着诸位小姐们出去了。
于是,偌大的庵堂,便只剩下王元香和北唐瑾二人了,王元香对北唐瑾道:“阿瑾,你三日三夜未能好好休息,回去别院休息罢,明日再陪母亲也不迟。”
北唐瑾恭歉道:“谢母亲垂爱,阿瑾去了。”北唐瑾虽然知道王元香是故意遣散众人,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想众人知晓,于是也并不推辞,便也起身离去。
走到一处幽静的所在,苏桃终于忍不住道:“小姐,王夫人是故意遣散了众人,定是有不轨的图谋,您怎么这么容易也出来了呢?”
北唐瑾自然知道王元香定是有图谋的,但是人家既然早有准备,她在那里盯着也并不能阻止,还不如出来任由其谋动。
“让凌霜盯着她,伺机而动,记住,不管如何都要保住她的性命,她害的母亲那样惨,怎么能这么痛快得就死了呢?”北唐瑾面如冰霜,一抹狠厉之色从她寒冰的眸溢出,令人观之生寒。
苏桃立即会意,道:“奴婢知道了。”
苏桃和秋荣是北唐瑾明处的左膀右臂,而凌霜则是在暗处跟随,等待命令,这也是北唐瑾在边关暗培养的一支力量,只是轻易是不会用的,这是她的后路,也是她的保障。
两人从大雄宝殿穿过,后面是一片幽静的竹林,竹节苍翠,竹影晃动,疏影动人心,尤其是从竹林另一侧传来的动人琴音,宛如泉水叮咚,似是流觞曲水,欢乐畅饮,又如独坐禅房,静心诵经,如此得一动一静,宛如泉水流过心尖,令人为之心动,北唐瑾闻到此处,不由得驻足静听。只是,那曲子却戛然而止,正她诧异间,竟有一蓝衣童子约摸是十二三岁的模样,走上前来,恭敬道:“我家主子听闻将军到访,邀请将军一叙。”
北唐瑾不由得诧异,她何时在破尘庵有故人了,于是问道:“你家主子是何人?”
那童子瞧了一眼苏桃,道:“将军去了便知,只是只能将军一人,她是不能同行的。”
北唐瑾笑道:“你倒是自信,我为何要应邀?还不准我的婢女跟随,你家主子好大的排场。”实际上,听了琴音,北唐瑾已经愿意前去见见这位世外高人,但是,这个童子如此高傲的态度,她自然是要故意为难了。
然而,那童子却是不慌不忙得道:“我家主子说同将军是旧交,将军若是不能前往,真是遗憾!既然将军不愿,小童也不能强求,我家主子常说,一切讲究缘分,可见,我家主子与将军并无缘分啊!”他说道此处的时候,不由得唏嘘感叹起来,十分遗憾的模样。
北唐瑾可真是大开眼界了,不过是一名十几岁的童子,就有如此心境,想必他家主子定不能差的,于是北唐瑾真的退了一步,笑道:“既然如此,那请带路吧。”
苏桃急道:“可是小姐……”
北唐瑾自然知道她的担心,自己三日三夜未能合眼,精力自是不济,苏桃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然而北唐瑾觉得,此人既然能将曲子弹得如此高妙,自然是不屑用下三滥的手段的,再者,此人又是她的故人,想来根本就用不上刀剑相向。
“你且去吧,我没事。”北唐瑾回头淡淡得说道,便随着那童子走进竹林的深处。
苏桃无奈,只得任由她去了。
而那童子显得一点也不意外,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样,北唐瑾看到此处,不由期待,她何时遇到过这样的世外高人,就连童子的心思都如此玲玲剔透了?
两人行了一会儿,便看见一座用竹子搭建的小竹屋,苍绿别致,而竹屋的前面有一古琴沉于案上,却不见其主人。
北唐瑾诧异道:“你家主子呢?”
那童子道:“请将军移步竹屋。”
北唐瑾无奈得摇头笑笑,她何时这么任人摆布了?竟是如此心甘情愿!
按照童子所说,北唐瑾踏进竹屋,可是,她刚走两步,便有三枚暗器飞过,“刷刷刷”数声,一枚直攻她的眉心,一枚直攻她的心脏,而最后一枚,直攻她的腹部,皆是身体要害,北唐瑾不由得大惊,她何时有过如此无礼的故人了?然而北唐瑾还没来及去挡的时候,那三枚暗器倏然改变了方向,竟“刷刷刷”击向附近的几杆竹子,霎时间,竹叶飘动,婆娑动人,宛如天女散花。
这个时候,琴音又响起了,却是金戈铁马,铮铮空明,憾人心扉,正同这竹叶纷飞相映成趣,北唐瑾不禁由怒转喜,心道:此人真是高明,如此便是情景皆有,十分有趣了!
北唐瑾不由得快走几步,步入竹屋内,只见一位雪衣男子,静坐地上,双手流动于琴弦,意态娴雅,沉静如竹,却遮不住他身上的耀眼光芒,他俊美宛如太阳神,然而,却令北唐瑾的心一窒息,脸上的失望以及愤怒迅爬上了她如玉的容颜。
然而,雪衣男子仍然静心弹奏,抬眸望着眼前的女子,笑意宛然,自有一种紧握天下的傲气和豪情。
竟然是凤琰……
变色只是一瞬间,北唐瑾庆幸自己用轻纱遮面,不然的话,方才的表情就泄露了自己内心的情绪,这对自己的计划极为不利。即便是恨惨了凤琰,北唐瑾很快让自己的目光以及面容看起来是崇敬以及欣赏的。
一曲终了,凤琰终于站起身来,对北唐瑾作揖道:“有幸能在此地偶遇玉容,实乃凤琰的荣幸。”
北唐瑾的嘴角有淡淡的嘲讽之意,什么“偶遇”?恐怕是早就将北唐府盯着了,特意在此地等着她的吧!如此处心积虑!想要得到她的心,进而让她成为他的一枚棋子,为他所用?真是好聪明的计策啊!不用吹灰之力就能坐拥天下,恐怕只有凤琰一人了吧!
北唐瑾很快露出十分恭敬有欣赏得态度,道:“原来四殿下的琴音如此高妙,真是令玉容折服,只是不知殿下这小竹屋?”
看到眼前这位美丽如仙的女子的第一眼,凤琰觉得可惜,若是北唐瑾不是长在边关,那么凭借如此倾城容颜他定是愿意求娶之,可是她到底是出自边关,整日和男人混在一起,早就是不洁之女了。
第二眼,看到她赞赏又敬佩的眼神,凤琰放了心,他本是试探北唐瑾的心思,既然他的琴音能将其引来,那么说,北唐瑾的心思不见得多么深沉,那么那日的事情将明王、永昌公主以及凤宸都牵扯了进来,定不是她能谋划的,想到此处,凤琰稍稍放了心。
凤琰虽然心厌恶北唐瑾的不洁,可是北唐瑾毕竟是如此美丽的女子,看着自然是赏心悦目的,他笑容可掬道:“这竹屋是几年前建造,每次心烦气躁来此地住上几日,心就很快变得沉静了。”
原来如此,不过北唐瑾和凤琰这么多年也没有来过这竹屋,可见此人的确是不喜欢她进入他的内心,今日邀请她前来,恐怕是不得已为之吧,毕竟第一次的时候,他没有诱惑成功呢!
“此地的确是幽静,静坐便可安心,的确是静心养性的好地方。”北唐瑾环视四周,只见竹屋上面挂有多幅山水图,皆是凤琰亲笔所成,笔锋流畅、细腻、老练,每一笔的勾画都极为传神。
“不知玉容此次前来是为何啊?”凤琰见北唐瑾正瞧着自己画的山水图,笑容越发儒雅。
北唐瑾道:“玉容是刚刚至此,因要祈福,要住上三日。”
凤琰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惊异之色道:“我也是刚到此地,原来竟这样巧呢!”
北唐瑾心讽刺,怎么会是“巧合”,可是她面上却是十分同意道:“的确是巧合,看来玉容真是同殿下有缘。”
凤琰就是想让北唐瑾联想到“有缘”二字,听到对方吐出来,自是高兴的,道:“既然在此处相遇,那玉容可否与我同谱上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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