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瑾闻言才恭敬得站起身来,却依旧是低眉顺眼。
赫连氏令其坐下,然后问道:“听闻你母亲今日去上香,你可是因此事而来,我知道你的来意,这是第四日了,若是你的经书还没有抄完,为了北唐家的脸面你也必须要去。经书可以寻他日再抄,脸面丢了可找不回来了。”赫连氏依旧冷冷得教训着。
然而,北唐瑾并没有在意赫连氏说了什么,她在暗自奇怪的是,她这一身的衣裳都是梅花的,赫连氏怎么一点都没有反应呢?
事实上,方才赫连氏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脸上,根本就没有看她穿了什么,而赫连氏此时无奈的更是因为她北唐瑾的美貌会招来祸端。
“阿瑾谢祖母提点,阿瑾记下了。”北唐瑾恭敬得说着。
“既然记下了,就退下吧!”赫连氏显得十分不耐烦的样子,然而北唐瑾却道:“祖母,《心经》一千遍已经抄写完毕,请祖母过目。”她说完已经从秋荣的手接过经书,递给赫连氏。
赫连氏显然是吃了一惊,道:“抄完了?这怎么可能?”
北唐瑾将经书高高举过头顶,跪在赫连氏的面前,道:“请祖母过目。”
裘嬷嬷本是看到北唐瑾身上的梅花,十分担忧,可是看到赫连氏一点反应都没有,又放了心,此时又听到北唐瑾居然抄写完了经书,也是十分震惊,震惊得几乎忘了此时应当接过北唐瑾手的经书,递给老太君过目了。
当北唐瑾提醒第三遍的时候,裘嬷嬷才缓过神来,上前接过经书,然后递给赫连氏。
赫连氏接过经书,迅翻看,只见雪白的宣纸上,每一个字都是那样隽永秀丽,极为美观,厚厚得一大叠捧在手心,竟感觉似乎有些厚重感。她震惊了半天,终于道:“听闻你已经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此时去上香,身体可能受得住?”赫连氏的声音倏然放得慈爱了几分。
方才北唐瑾进屋的时候,赫连氏可没有考虑过北唐瑾的身体是否能去上香,而看过她抄写的经书后却倏然变了一番模样,这说明,她抄写的经书,赫连氏十分满意,对她有了一分的好感。
北唐瑾恭敬道:“谢祖母关心,阿瑾身体并无大碍,昔日在边关打仗,经常如此,阿瑾已经习惯了,请祖母放心让阿瑾前去上香。”
整日熬夜费尽心神,本是极为辛苦的事情,可是北唐瑾的声音极为平静,仿佛是一点都不在意一般。
赫连氏瞧着北唐瑾一脸的恭敬,终于对她有了几分怜爱之心,这个孩子受得苦太多了!可是,今日是必须去上香的,于是赫连氏狠了狠心道:“既然如此,那你去吧!”
北唐瑾慢慢起身,颔首道:“那阿瑾去了。”
赫连氏朝着她点了点头,目送她,然而,瞧见她袍子上绣着的红梅后,眼睛倏然睁大,原先刻板冷锐的面容倏然爬上了暗紫色,道:“等等!你这衣裳!”
裘嬷嬷听到此处,又见赫连氏的脸色大变,呼吸一窒,心道糟糕了,二小姐这一身衣裳刺激了老太君,二小姐今日恐怕又要倒霉了吧!
北唐瑾心却是高兴的,她本还诧异赫连氏怎么没有反应呢?此时听见对方叫住了自己,她嘴角含笑,露出一抹暖意,道:“这衣裳是母亲精心为阿瑾准备的,祖母,阿瑾这身衣裳可有不妥之处?”
赫连氏的脸色极为难看,但到底是压制住了怒火,冷声道:“快去吧!并无不妥之处!”这个丫头的表现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她又怎么好责怪她呢?
只是,这衣裳竟然是王元香准备的!她就生气了,因为王元香明明知道红梅是她的禁忌,还为北唐瑾准备这样的衣裳,其一是王元香有可能忘了她的这禁忌,其二,就是故意让北唐瑾穿出来惹她不高兴的!
这个王元香!居然不将她这个婆婆不放在眼,真是气死她了!
“既然如此,那阿瑾告退了。”北唐瑾明明看到了赫连氏的异样,可是依旧是视而不见,原因就是赫连氏此时正在气头上,她不能上去劝解,更何况,赫连氏并不想她知道缘由,她若是贸然去问,反而遭到厌烦。因此还倒不如装成没看见呢!
北唐瑾此次出行,带了苏桃等一众丫头,将秋荣留在府。
远远地见北唐瑾款步而来,王元香立即迎上前去,笑道:“你这丫头,抄了三天三夜的经书,今日还非要同母亲前去上香,真是苦了你了!你方才去拜见了你祖母了?”王元香瞧着北唐瑾这一身的打扮,美丽动人,然而,赫连氏可是最不喜欢美人儿,还有就是红梅的。若是北唐瑾今日拜见了赫连氏,那么……即便是赫连氏没有当面质问,也会在心埋下一根刺的。
北唐瑾自然知道王元香的意思,笑容恭敬得道:“方才的确是从祖母那里来的,既然要出远门,自然是要同祖母说一声的,母亲,您说呢?”
并没有见到北唐瑾脸上有任何的异样,王元香有些失望,不过又想到,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以北唐瑾的心思深沉,定也不会挂在脸上,想必是面上好看,心里难受呢!只可惜,她今日早就去拜见老太君了,没有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出,真是可惜了。
想到这里,王元香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笑道:“你近日闭门谢客,还不曾见过你的妹妹们,你瞧,她们正在那边等着你呢!”
北唐瑾果然顺着王元香的手指看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七八个美丽的女子,皆穿着讲究,举止得体,俨然是十分有规矩的大家闺秀。
赫连氏过于苛刻,因此,北唐家的小姐们从小就非常恪守规矩,生怕踏出一步受到祖母的责罚,因此,这些妹妹们是各个的面色拘谨,仪容得体。
北唐瑾嘴角含笑,带了几分姐姐的温柔,走向她的这些妹妹们道:“天寒地冻,让妹妹们在此久等,姐姐我深感愧疚。”
北唐茹是嫡女,站在最前边,她笑容温雅,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等姐姐不是应当,姐姐如此说是见外了呢!”
北唐瑾点点头,然后看向其他的妹妹们,他们皆是一脸的拘谨,仿佛是十分惧怕她一般,北唐瑾也不在意,她在北唐家最长,年龄最大,又是将军,他们对她心存忐忑是正常的。
“妹妹们不必拘谨,咱们是一家人,以后多来听雪阁走走,也好在一块儿解解闷儿。”北唐瑾笑得十分无害,往日如寒冰的面容此时柔和得宛如春风的桃花盛开。
诸位小姐们本担心北唐瑾同北唐茹一般跋扈,却没想到北唐瑾如此有礼且谈吐雅,令人如沐春风,一下子对北唐瑾产生了一丝好感,和喜欢。
皆上前行礼,恭敬道:“拜见二姐姐。”
☆、第89章世外高人
破尘庵建于莽山半山腰,站在山脚仰望,颇有仙台隔雾看,朦胧若忘尘之感,飘飘渺渺,迷迷蒙蒙,正是求签学佛法的佳处。
莽山高耸入云,主峰望海峰直插云霄,周身云雾缭绕,终年积雪不化,松柏怪石林立,盛夏之时依旧是清爽宜人,因此是避暑的佳处。
北唐瑾掀开轿帘往外看,只见上山的路皆被人修葺过,平坦易行,而道路两旁或是灌木丛生,松柏林立,或是日照竹林,花木怪石,走在这小路上,远看仿若曲径通幽,幽静古朴,禅心自然生。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眼前便是一级一级的石阶,顺石阶上观,便可见“破尘庵”三个金色大字,而门额的下方有两个石狮子端坐,怒目而视,凶神恶煞,威风凛凛。
因要在此地住上三日,北唐洵派了诸多侍卫跟随保护,以防不测,因此,此时的忘尘大师率诸位弟子站立门口等候,只见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直从石阶半腰处上排到了石阶底部,可见随从家丁甚多。
前来上香的香客莫不伫立观看,艳羡之色难掩,猜测这是谁家前来上香礼佛,竟如此大的排场,光是轿辇就有五顶,皆是华丽而讲究,而在后面跟随的侍卫以及丫鬟婆子竟有数十,可见是定是大家世族。
行至石阶上,轿辇才停下来,王元香同北唐瑾同一轿辇,两人先后下了轿辇,诸位小姐们此时也下了轿辇,盈盈而来,皆是身姿曼妙,窈窕多姿,香客们远观,皆是目直而脚定,想要看清小姐们的面容,只是她们皆是轻纱遮面,看不分明。
王元香走至破尘大师身前,笑道:“此次上香,叨扰大师修行了。”
破尘大师一身的蓝色尼姑袍,慈眉善目,眉宇之间颇有修行之人看破红尘之态,道:“将军夫人前来上香,是破尘有失远迎了。”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王元香拉住北唐瑾笑道:“阿瑾,这是破尘大师,昔年同你外祖母颇有交情,细细算起来,算是故交了呢!”
王元香所说的外祖母自然不是宣宁侯府的周老太君,而是卫国公府的何太君也就是王元香的生母。
北唐瑾闻言恭敬道:“拜见破尘大师。”
破尘大师这才朝着北唐瑾看去,只见一位素衣女子迎风而立,雪衣飘飘,墨发玉颜,玲珑身姿,美妙无双,却也遮挡不了她周身的逼人气场,喜道:“原来是玉容将军,破尘早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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