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受伤,你会在意吗?”不过是她的一个手下而已,有哪个主子会真正关心手下?
看出他眼底的不屑,轻歌没有反驳,只是认真道:“我说了在意便是在意,你可以不相信,但不能改变我的心意,答应我吧,无名。”
“你以为我还有机会刺杀南王吗?”再次垂眸看她时,那张万年不变的寒冰脸上竟有了一丝丝裂缝,无奈和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慢慢浮现,他淡言道:“起来吧,你不累吗?”
分明已经累得不断在揉着自己的膝盖,快要蹲不下去了,还在那里蹲着,如此为难自己也不过是为了逼他,可他岂是会对任何人心软的人?
心软的人,永远当不了杀手。
“那你先答应我。”她还是不愿意起来,虽然他这么说,态度也总算软了下来,但他没有正面答应自己,所以她不能轻易放弃。
无名还是没有说话,习惯性往椅背上靠去,可才刚靠过去,伤口接触到椅背顿时,又疼得撕心裂肺的,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轻歌忙站了起来,审视他背上的伤。
那猩红的血透过纱布溢出了不少,看着真让人心疼,她无奈道:“你就答应我吧,否则我就不离开了,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只要看着他,他就没有机会去刺杀战江南,虽不是什么好法子,但也还行得通。
“你以为你能看得住我吗?”他站了起来,走到衣柜前,小心翼翼翻出一套衣裳想要穿上,可穿衣的动作总是会扯痛背上的伤,一扯,当真是刺骨的疼。
忍不住回眸瞟了她一眼,冷哼道:“下手的时候就不知道轻一些,若是再有下一次,我直接剥了你的皮。”
轻歌没说话,走来过来夺过他手中的衣裳,在他身后扬开,瞅着他道:“把手伸开,我来给你穿。”
给他穿衣……无名心头微微抖了抖,心底忽然生起丝丝说不出的滋味。
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自己长这么大,在记忆里还从来没有人如此伺候过他,可当看到她拿着衣裳来到自己身边时,他又不自觉听话地伸直了长臂。
轻歌小心翼翼为他把衣裳穿上,就怕穿衣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
还好这种天气里,只要穿一件薄薄的衣袍便好,夜里也不会觉得寒冷,只盼着他那伤口能快点好起来,否则这些日子连自理都困难,还得找人伺候他。
不过,她怀疑这硬`邦邦的男人是不是真愿意被人伺候。
“答应我好吗?”一边帮他绑着衣带,她还不忘求道。
无名还是不说话,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倔得很,如牛一般,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打动的。
轻歌也不理会,见他裤子上还有不少血污,她忽然薄唇一勾,瞅着他道:“这裤子要我给你脱下来吗?”
“胡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刷”的一声,身`下顿时传来一丝寒意。
无名低头,死死盯着蹲在自己身前的女人,一脸震撼,完全不敢置信,怎么也没想到她一个姑娘家居然真的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未经他同意,直接把他的裤子褪了下去!
就是经得他同意,也不该这么厚颜无耻!
这丫头……哪来的人,胆子简直比天还大!就不怕惹毛了他,一刀了结她这条小命?
“把脚抬起来。”她连头都没抬,直接道:“把脚抬起来,我帮你把裤子脱下来。”
“你这……”
“你究竟要不要换衣裳?若是不换,那就永远穿着这条裤子,就让它在腿上吊着。”她是无所谓,反正难受的只会是他。
眉眼微微亮了亮,她又道:“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伤成这样,如果不乖乖的听话,一旦惹毛了我,回头我会找几个肥婆过来伺候你,反正你也不能反抗。”
“你……”他紧了紧掌心,狠狠刮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在气愤还是无奈,最终还是听话地把自己的腿抬起来,让她把裤子褪去。
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感觉到真心的无奈,跟她说话,简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她野蛮,不讲理,不择手段……虽然,他自己也不见得有多讲理,但他自问,自己绝对不会有她一半的无耻。
轻歌不是真的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只是很清楚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方法,不过,由始至终她都很专心地在伺候着他,并没有抬头看一眼,谁知道抬头会不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男人有些东西,当真是不能看的,尤其还是这个年代的男人,看了,怕是要负责任。
这辈子呢,她只能负起北王爷这个责任了,其他人,谈情无益。
把他的脏裤子放到一旁,她走到衣柜前给他取来另一条裤子,又蹲了下去,别过脸轻声道:“快点穿,再不穿说不准我要乱看了。”
无名虽然不说话,可俊颜已经蒙上了两抹浅浅的绯色,听话地抬起脚,任由她帮自己把裤子穿上,再慢慢套上,整个过程中她从头到尾果真都没有去看他的身体,裤子提起来的时候她甚至闭着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看光了他。
等到为他把裤子提到腰间,她才又睁开眼眸,认真为他绑着裤腰带,最终把他身上的衣裳全都整理妥当,才拿着脏衣服捧着那盆血水出了门。
出去之后久久未曾回来,无名坐在一旁,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希望她就这样离开,回到战倾城身边,不要继续呆在这里妨碍他歇息,可却又莫名有那么些牵挂,不知道她回去之后,战倾城会不会为难她。
明知道她在说谎,北王爷却没在这里当场发作,那男人对她果真还是有几分怜惜的。
可她这样帮着自己欺骗他,甚至公然与他作对,却不知道那骄傲的北王爷会如何对她。
这一生从来未为任何人牵挂过,可这一刻,却是为她担忧得很。
久久不见她进来,他坐着竟有几分从未有过的焦虑,想要出去看看,看她是不是还在这里,亦或已经回了王府,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去寻她。
等了好一会,终于在他忍不住站了起来向房门走去的那时候,门外走廊上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心里一紧,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些什么,竟迅速回来椅边坐了下去,只当自己刚才从未站起过,也没有想过要出门去寻她。
坐得太急,一不小心扯动背后的伤,又疼得冷汗不断外溢。
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轻歌捧着托盘迈步进`入,进门之后又抬起脚随意把房门给踢上,才来到桌旁把托盘上的东西端了出来,竟是两碗米饭和几碟清淡的小菜。
“时间太紧我来不及熬粥,饭还能吃得下去吗?”垂眼看着坐在一旁的无名,她问道。
无名点了点头,心底有丝丝暖流划过,可他极力把这一丝不应该属于自己的暖意压下,不当一回事,站了起来往桌旁走去。
一整日颗粒未进,又流了这么多血,到现在确实有几分饿了。
想要把碗端起来,可手一动总是会轻易扯到背后的伤口,今日才是受伤的第一日,动一下都会痛得很。
见此,轻歌把他跟前的碗捧了起来,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菜在上头,把碗凑到他唇边,温言道:“还是不要乱动了,我来喂你吧。”
说着,挑起一口饭凑近他。
垂眸看着那口已经来到自己唇边的饭菜,无名有几分迟疑,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他,他不习惯也有那么点说不清的紧张。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不会到现在才要跟我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吧?”轻歌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的抗拒,直接把饭往他口中送去。
动作那么粗`鲁,好些米饭都落在无名的脸上,不过,大部分的米饭还是被他及时张嘴咽进去了。
若是不张嘴,这女人会不会整碗饭往他脸上扣过来?
可是,哪怕再粗`鲁,这举动却已又一次彻底暖了他冰冷的心。
当她第二口饭送来的时候,他已经不抗拒了,她送什么他就吃什么,如她所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一切等伤好了再说。
如此喂了他整整两碗饭,轻歌才把空碗放下来,拿来软巾往他脸上凑去。
无名别过脸,下意识躲过。
她笑道:“别再那么倔强,你既然是我的手下,我也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你忘了我还需要你为我出战,参加蹴鞠大会。”
“我没答应过。”他淡漠地说出事实。
她淡言道:“早晚会答应的,怕什么?”
说着,不理会他的抗议,伸手执起软巾把他一张脸拭擦干净。
无名垂眸看着她,她只是认真为他擦拭着,并没发现他在看着自己,那张小`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一双眼眸明显冒着星星点点的血丝,刚才必然哭过。
可这女人到了他跟前却笑得那么灿烂,如同没事人那般,装得那么潇洒,若是不细心去看也定会被她给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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