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凤仍是有些怔愣,直到阿宝离开后,猛地跳起来,有些惊疑不定,召来青鹊问道:“外头有什么流言么?嗯,关于晋王府的。”
青鹊很高兴于自家姑娘终于不再消沉了,觉得将这事情告诉晋王妃是对的,不过对于她的话有些迷糊,“没有啊,姑娘怎地这么问?”
李明凤忧心忡忡地说:“难道是咱们误会晋王了?五姐姐嫁过去也不知道怎生的光景,上回没时间问,这次又来不及问她,希望她在晋王府一切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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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何止在晋王府过得好,晋王府都快成她的地盘了。
前提是萧令殊没回来。
萧令殊没有回府的时候,晋王府就是山中无老虎,阿宝这只猴子来当王!府里以刘管家为首的下人都听她的,也没有什么糟心事儿,多自在。或许嫁到王府里没有长辈提点逢年过节时比较辛苦一些,但平时是绝对悠闲的。
回到府里,阿宝喝着华妈妈煮的酸梅汤,室内放着冰盆子,丫鬟在一旁打扇子,不要太享受!
阿宝喝着酸梅汤,琢磨着找谁去查查武皓的事情,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自己陪嫁的人,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中有大量的田宅商铺,且都在好位置,收益颇丰,那些负责的管事阿宝每年都会抽空见一见,事情倒是可以交给他们来办,当然,这个人选还得好好挑一挑,选个最稳重可靠的。
就在阿宝思索时,前院传来了喧哗声,是萧令殊回来了。
得,老虎回来了,她这猴子乖乖去当下属吧。
萧令殊风尘仆仆地进门,阿宝一看便知道这是在城外吃了风沙了,忙去伺候他更衣洗漱,谁知他按住她忙碌的手,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一个东西……
“汪汪~~”
阿宝吃惊地看着蹲在男人手掌心上朝她汪汪叫的小狗,眼睛差点瞪起来。这只小狗十分小巧,应该就是那种茶杯犬,而且它长得也太奇特了,浑身的毛都是白的,只在两只眼睛周围长了两圈黑的,尼玛活脱脱就是两只熊猫眼啊。
“给你。”
萧令殊将它移到阿宝手心里。
阿宝傻呼呼地看着手心中的茶杯犬,它被移过来时,显然有些懵懵的,屁股撅了起来,阿宝看清楚了它的屁股还有一圈黑——这部位也太猥琐了,再一溜眼看过去,小茶杯犬坐好了,歪着脑袋,用那种萌萌的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
阿宝马上被萌杀了。
“王爷,真的是送给臣妾的么?”阿宝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令殊淡淡地应了声,往澡堂行去,下人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让他清洗一身的汗渍和泥风尘,阿宝由于收到意想不到的礼物太过惊讶,一个不小心跟着他进了澡堂,直到他当着她的面开始脱衣服,又傻眼了,忙转过身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萧令殊坐在澡池里泡澡,阿宝背着他坐在澡池旁边用香胰子给那只茶杯犬清洗,小家伙显然不喜欢碰水,呜呜叫个不停,阿宝浑身都被它弄得湿透了,不得已只好将它拎出去,让下人去将它清洗干净。
返回澡堂时,萧令殊已经清洗完了,正自己穿衣服。阿宝十分满意萧令殊这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好习惯,估计他十岁之前,都是这般自理的,长大后就形成了习惯。当然,若阿宝在旁,他就懒得动手了,一副大爷样地站在一旁让她伺候。
阿宝见他只穿了条亵裤就一副等着她来伺候的模样,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将手擦干,过去将挂在架子上的衣服拿下来一一为他穿上。
“你也洗洗。”萧令殊道,看了眼那澡池。
“嗯,臣妾知道了。”阿宝温顺地应道。
等萧令殊出去了,阿宝三两下扒了自己,跳到澡池里洗唰唰。晋王府里每个院子里都建了这种澡堂,不过有时候阿宝比较喜欢在浴盆里泡澡,所以不太来澡堂洗。
等阿宝洗好后,雁回雁声捧着衣服进来伺候她更衣,弄妥当后,方回到屋子里。
甫回到房内,阿宝就看到闪瞎她眼睛的一幕:面无表情的男人懒洋洋地倚靠在长榻上,那只已经洗干净的茶杯犬放在榻上的小几面上,男人修长的手指不时地戳着茶杯犬,将巴掌大的茶杯犬戳得翻来复去,逃脱不得,只能用那双湿漉漉的黑眼睛瞅着他。
画风太诡异了!
这时,华妈妈端来了冰镇酸梅汤,阿宝接过端给萧令殊,趁他收回手时,小心地将被欺负得泪眼汪汪的茶杯犬接过来,安抚可怜的小狗。
“王爷,这小狗哪里来的?”
“捡到的。”
“哦。”那就没问题了。阿宝十分安心地接受了这个礼物,朝萧令殊甜甜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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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没问题,问题可大了!
席远跑到解神医那里,对解神医道:“神医啊,你知道王爷今天干了什么事么?他竟然从一个商人那里强制将人家的小狗买下来了,明明那商人都说不卖的……”
解神医正在挥汗如雨地磨药呢,听到他唠唠叨的,想一巴掌将他拍飞,没好气道:“他就是个恶霸土匪,做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抢才和他的本性不符吧?!”显然解神医心里,对萧令殊这位上司极有怨念的。
“谁说不奇怪?那只小狗小小的,只有一巴掌大,那商人说它叫袖珍狗,他摆明着是要将它抢回去送给王妃的!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呢。”席远有些酸溜溜地说,亏他为他卖命十年,从来没得那男人体谅过一回,难道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对待?
听罢,解神医突然来了兴致了,“看来那男人很喜欢他的王妃!给我说说今天的事情!”
席远抱过解神医亲手泡制的山楂罐子啃着他的山楂,说道:“今日将任务目标抓住后,原本应该回京了,谁知旁边的树丛中跑出来一只小狗,王爷直接就将那只只有巴掌大的小狗拎起来了,准备放入袖子时,小狗的主人找来了。原来这只小狗是个商人到外地经商时买回来的,送给他在乡下别庄居住的母亲的解闷儿的,却被他直接强取豪夺了。碍于他的身份,那商人敢怒不敢言,还要免费将袖珍狗送给他。”
“王爷出京了?”解神医只注意到这点,拉高了声音,“他动手了没有?”
“呃……”席远眼神闪烁,“自然没动手了,不过在恐吓那商人时,直接一掌劈断了旁边的一棵树!”
解神医马上跳了起来,咆哮道:“难道你们不知道他的内伤未痊愈,不宜妄动么?你们难道就不能少点给我添些麻烦么?这么下去,他的伤势几时才能痊愈?若是养不好,可是会留下后遗症的,到时别说我医术不行,误诊了他……”
“……”
可怜的席远灰溜溜地从半夏阁离开了,离开之前,手上还拎着一个药罐子,里面是在半夏阁煎好的药,直接往正院行去。
天色微暗,阿宝和萧令殊正在用晚膳,便听下人来报席侍卫送王爷的药过来了。
“药?”阿宝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让席远过来。
席远到偏厅里,见两位主子正在用膳,恭敬地请安后,将那药罐子递给雁回,对阿宝道:“王妃,这是解神医方才让人煎好的药,稍会请您叮嘱王爷趁热喝了。”
阿宝微蹙眉,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萧令殊,也看不出他哪里受伤了,忙道:“王爷为何要喝药?”
“王爷先前受过重伤,不过外伤已经痊愈了,就是内伤有些麻烦,解神医说还将要养上个把月时间才能痊愈。”席远原本想说原来已经不需要喝药了的,只是今天他为了只小狗动手威胁人,估计内伤又要复发才要喝药,不过在萧令殊冷冷地望过来,便将余下的话咽下去。
听他这么一说,阿宝自然想起了两个多月前在平王府里见到萧令殊时,他正咳嗽吐血,看起来伤势颇重,难道就是那次的伤到现在还未好?
想罢,看向萧令殊的目光有几分担忧。
等晚饭过后,阿宝亲自将药倒入碗中,趁着还温时,端给萧令殊。
萧令殊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将药碗端过来,面无表情地喝着。
这时,雁然拿了个装蜜饯的罐子过来,递给阿宝后,小声地道:“王妃,席侍卫说,王爷喝了药后,可以吃些蜜饯。”说完后,仿佛屋子里有鬼一样,飞快地退下了。
阿宝愣愣的,在萧令殊喝完药后,将罐子打开,萧令殊面无表情地连吃了半罐子的蜜饯。于是阿宝肯定了,这位爷是个讨厌喝药喜吃甜食的。
至于雁然被叫进来收拾了空碗后,心放了下来,然后去找席远了,告诉他:“王爷已经喝完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