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娘几日前就已经离开武当山了。”俞岱岩无奈地轻叹一声,他的四师弟果然是动心了,偏偏却…不晓得将来又会变成如何。
“什么?!她为什么…怎么不等我回来就走了?”张松溪闻言大惊失色,随即一股透骨酸心的无力感包围了浑身上下,她…怎么会不告而别呢?他还想过如果可以求得师父恩准,或者他们能够…为什么却是变成这样呢?
“大概是…她觉得不自在吧?二哥对她始终排斥颇深,程姑娘是个心气高的丫头,能够忍受这么久也算一桩奇迹,想是为了我…或者是为了她答应过你的事,所以才一直隐忍下来。”俞岱岩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可是她如何一个人回去杭州…真是太胡来了!”张松溪害怕这一路上若有什么意外,程灵素一个姑娘家哪有本事保全自己?甚至他连想都不敢去想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多时,两人就回到俞岱岩的住处,俞岱岩轻轻坐到桌边,明月贴心地端上两杯温茶,俞岱岩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程姑娘并非一个人回去的,无忌那孩子也跟着她一起离开了,但是无忌事先都没跟我们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师父即便想要阻拦也莫可奈何,只能吩咐弟子们沿路上看顾一二,六弟与七弟仍有些不放心,隔日两人也一同下山,还不知道有没有追上程姑娘和无忌他们。”
“她怎么会把无忌给带走呢?难道她已经想到救无忌的法子?”张松溪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
“无忌是私自留书下山追着程姑娘离开的,然而我想…若程姑娘有办法替无忌诊治,不可能完全不跟我们提起,恐怕连程姑娘也不知道无忌竟会打算与她一起离开武当。”俞岱岩摇摇头,说道。
“三哥,我先去拜见师父,顺道问问六弟和七弟可有消息传回,只是想来我也还得再下山一趟不可,毕竟程姑娘若真的带着无忌离开武当,想必也不会傻傻地立刻回去杭州,说不定又绕到什么地方去了。”张松溪在心里琢磨一番之后,便如此说道。
“你这么说倒是有可能,原先程姑娘也曾说过她打算回去杭州几日后,还要去各地游历的,或许她当真会不直接回去杭州,反而去了别处。”俞岱岩立刻恍然大悟,说的也是,若是知道自己身旁有个本来不该带着同行的人,任谁都不会留在相当于自投罗网的地方。
“如此还是让大哥叫已经下山历练的弟子们多多留心才好,免得咱们都以为他们只会一路往杭州而行,反而疏忽掉其他地方,我去师父那里跟他老人家问安,再去找大哥说说。”张松溪说着就急忙地踏出房门,快步往后山而行。
俞岱岩见他着急的模样,便未曾多加拦阻,心想师父他老人家早已乐见四师弟与程姑娘的事,四师弟若请求要去寻回程姑娘,师父也必然会允许的,只但愿程姑娘别把二师兄的话放在心上,省得她与四师弟两人之间又起波折。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玩乐而怠惰工作果然是不好的行为,所以最近很辛苦留言的童鞋们,某柔深深感到对不起泥们~~因为实在没心情回留言…(其实也是一种懒=.=””),虽然某柔也一直安慰自己,既然回不了留言,好歹认真码文以回馈童鞋们的爱护,可、可是男主打死不拐弯,某柔也很苦恼啊~~\(╯-╰)/。
正文 23第二十二章 起疑
张松溪匆匆来到张三丰的屋里,先是禀明此次山东之行的大概之后,才向其师言及他已知程灵素与张无忌离开武当一事,只谈吐之间对于他已心悦程灵素的念头未敢全然道明,惹得忧心弟子终身大事的张三丰忍不住开口讯问。
“松溪,你如此着急程姑娘的安危,可是心中有什么想法?”张三丰语气温和地问道。
“师父…。”张松溪微微一愣,随即一脸为难地垂头不语。
张松溪暗暗想道:师父肯定看出自己对程姑娘的那点心思了,可是此时他怎敢提出那等要求?他们师兄弟几人,哪个不是万般疼惜无忌师侄,偏偏那孩子这次竟一意孤行,连与他们商议半句都未曾,程姑娘前脚才下得山去,他后脚就偷偷跟在后头离开,倘若这一路无事还好,万一再发生什么意外…唉!不晓得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会不会因此对程姑娘的成见更深?程姑娘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向懂得察言观色,且善于圆融,她既然坚持不肯等他回山就匆匆离开,想来肯定是不愿见他为了她的事与师兄弟之间起什么争执,可偏偏还是闹出无忌这桩意外…他越想越觉得心中忐忑不安。
“你们师兄弟七人都是为师从小看着长大的,心里有些什么样的心思,为师如何不能知晓?你二师兄凡事严谨、处处思量的立意虽说都是为了你们师兄弟和武当的名声着想,可是这次确实有些担心过头了,亏得程姑娘心里挂记着与你的约定,依旧留在武当为你三师兄治伤,并没有翻脸走人,能有这等胸襟,对她一个小丫头来说已经算很难得了。”张三丰见四弟子垂首默然,只得又开口接着说道。
“弟子也没想到程姑娘竟然愿意做到如此地步,原本还极担心万一她和七弟或二哥又起什么冲突,怕不晓得会做出什么错事来,幸好弟子并没有错信了人,只是…。”张松溪的语气似乎有些沮丧,虽然程灵素一直做的很好…可是在最后的时候,她的匆匆离去却也透露出不打算继续相信他的意思。
“当年…翠山媳妇因与人抢夺屠龙刀,致使岱岩中毒重伤,瘫痪于床榻多年,你们都以为她是出身魔教,所以手段才会如此狠毒,只是她与翠山成亲十载,一直都在冰火岛居住,未曾再伤害任何无辜生命,两人又生下无忌孩儿,倘若为师还要一直挑剔她的出身,岂不是太过不近人情?因此便想着只要她将来改过向善就成了,偏偏翠山性烈刚直,竟会一时冲动想不开,而做出叫人悔之莫及的事来。”张三丰每每想起那日的事,至今仍感到万分痛惜,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时谁也没当真想过要逼他们送掉性命,但事实上却是他们确实死在众人的步步紧逼之下。
“是弟子一时多心,还请师父莫再为此事伤了身子。”张松溪知晓恩师内心是如何地懊悔不已,如何地痛心疾首,便赶忙赔罪道。
“唉!为师知道你二师兄的想法,谁都不希望当年的事再次重演,不过程姑娘仅是出身不如翠山媳妇罢了,论起品德性情,倒是远远地超过翠山媳妇,假使那时,翠山媳妇多考虑一些,也许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了,可惜啊…她太过自负,以为算无遗策,却忘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张三丰摆摆手,感慨地说道。
张松溪仅是默默地垂手聆听张三丰所说的话,从头到尾都没敢开口替程灵素辩驳半句话,但他也明白以师父百岁之龄,自然比他们更能看透人心,即使程灵素始终未曾特意在他老人家面前讨好求表现,向来心胸豁达的师父也没有因此就觉得程灵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不过太聪明的人有时候也容易想得太多,松溪,为师想着如今你的年岁也不小了,自己心里认为该怎么做最好,你就只管怎么去做,为师只有一句话,程家这丫头,为师也是挺喜欢的,若不是梨亭已有婚约,声谷性子又太过莽撞,两人与她的年纪倒是相当的很…。”张三丰单手抚着长胡子,对张松溪说完之后,还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弟子明白,多谢师父!”张松溪心头一跳,压下欣喜若狂的心情,飞快向张三丰行了大礼。
“你还是赶紧下山去找人吧,梨亭和声谷虽说都追了过去,但他两人江湖历练不足,未必事事都能迎刃而解,也不知道程姑娘对无忌的寒毒可有了解决之道。”张三丰想着张无忌身上的寒毒,刚刚还甚是欢快的情绪又变得有些沉重。
“师父放心吧,便是程姑娘无法可想,弟子等人还是会继续寻访各地名医为无忌诊治。”张松溪安慰道。
“那玄冥神掌是至阴的内功心法,其实寻常药草也只能治标,无法治本,若是能借得峨嵋少林两派的心法,或许胜算会大一些,可惜啊…。”张三丰早已多次去信向灭绝师太借阅峨嵋的武功心法,偏偏灭绝师太始终不肯出借,而少林那里又因俞岱岩受金刚指重伤一事,两派早势如水火,更是不可能借得到,是以才会让张三丰束手无策。
张三丰又很是无力地叹一口气后,便摆手示意张松溪可以离开,张松溪这才躬身行礼,然后退出张三丰的住处。
只是张松溪刚走到前院,准备去找宋远桥之时,半路上就被俞莲舟给拦了下来。
“二哥可是有事?”张松溪狐疑地望向俞莲舟,问道。
“嗯,我是想问你,你与程姑娘前来武昌途中是不是遇见过纪姑娘她们师姐妹?”俞莲舟点头回道。
“这…我们确实曾经同时下榻于一间客栈,只是隔日便分别各自离开了,二哥怎会知道此事?”张松溪心中一突,他不知程灵素当日对峨嵋派三人动的手脚,只是当日想着不必多此一举,才会略过不提,又哪知其中横生了什么枝节,而那三人又因何故上武当山来寻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