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透过她的指尖,弥漫在空气中,在鼻间萦绕。
石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枚钥匙,怒气蹿起来,在胸中迅速膨胀!
如果,他拒绝了,这一幕是不是就会在夏风和南宫宸面前重复上演?
想到这一点,莫名的开始口干舌燥,心脏更是不听指挥,在胸腔里怦怦地狂跳着,全身的血液全体涌上头,冲进眼睛。
石南心绪激动,猛地拽住她的手腕,用力扯入怀中,强硬地一揽,毫无预兆地将她锁在了双臂之间,黑眸危险地眯了起来,炙热的呼吸烫着她的脸。
杜蘅全副心神都放在钥匙上,他刚一动,立刻合拢手掌,将钥匙死死地捏在掌心中。
她防卫的动作落入他眼中,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糊涂!”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你以为,自己逃得掉?”
她整个人都在他怀里,只要他稍有坏心,立刻就会被啃得尸骨无存。
这种时候,她居然只想护住钥匙?
这么纤细的手掌,一掐就碎,起得了什么作用!
亏她平日机智过人,这会表现得象个十足的傻瓜!
杜蘅神情镇定:“钥匙是假的,真的那把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永远都找不到!”
石南低声咒骂:“这个时候,你担心的不该是钥匙,而是贞&操!”
“你只要帮我灭了平昌侯府就好。”杜蘅竟无丝毫羞赫之色,淡然自若地道:“你看,这对你,并不算难事,是不是?”
石南一脸阴沉地看着她:“你真会开玩笑,扔一把破钥匙,就想灭掉平昌侯府!”
心里,不是不讶然。
平昌侯府是她的夫家,两家又是世交,她一开口就要灭掉,扳倒都不行,这该有多大的仇?
然,在惊讶之余,悄然浮起一丝喜悦,眼神自然而然地变得柔和了几分。
杜蘅松了口气:“开出你的条件。”
风水轮流转,上次是他登门要求合作,被她勒索;这次换她主动,他乘机加价要胁,也是人之常情。
她有心理准备。
只要他肯坐下来谈就好,就怕他什么都不听,直接拒绝。
因为,她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有那么多选择。
“如果,”石南舔着牙尖,沉沉一笑,象一头荒原里捕猎的狼:“我要的是你呢?”
杜蘅一怔,退后一步,惊讶地抬眸看他:“你开什么玩笑?”
“你觉得这象是玩笑吗?”他冲她轻佻地眨了眨眼。
杜蘅望着他,满眼困惑:“我又不是绝色,而且绝不温柔。”
石南失笑:“你倒有自知之明。”
“所以,”杜蘅按捺着性子:“别兜圈子行吗?”
“我决定了,就要你了。”
“不行!”杜蘅斩钉截铁:“换别的!”
而且,他摆明了就是在戏耍她,想看她失控,看她抓狂,她不会上当。
他极为得意,黝黑的眸子闪着愉快的光芒,咧着一口白牙,近乎挑衅地看着她:“虽然不温柔也不是绝色,好歹是个‘女’人!”
“我不会出卖自己!”她拉下脸,一字一句地道。
他嘻皮笑脸,半真半假地道“小侯爷反正已给你灭了,与其做个寡妇,不如我就勉为其难,接收了算了~”
杜蘅二话不说,扬起巴掌扇了过去。
“教你一件事。”石南黑着脸,握住了她的腕,高高举起:“女人,不要随便对男人挥掌!这简直是以卵击石,自取……”
忽地话音一顿,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盯着她手掌上缠绕的绷带,生硬地挤出一句:“怎么回事?”
难怪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原来她左手一直垂在身侧,藏在袖子里!
金蕊宴(一)
更新时间:2013-9-19 23:29:30 本章字数:3408
杜蘅拼力挣扎:“放开,放开我!”
他猛力一拉再一推,将整个人按在桌上,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身体和桌面之间,却又巧妙地控制着力道,既不至让她挣脱,又不让两人身体太过贴体,以至让她产生被人轻薄的屈辱感。2
腾出一只手解开绷带,瞪着那血肉模糊的掌心,声冷如冰:“谁干的?”
“小姐!”紫苏在门外,听得里面尖叫,心急如焚。
暗影身形一晃,挡在她身前:“请留步~榕”
“初七!”紫苏厉喝。
初七一声不吭,抽出背上长剑,不由分说一剑砍了下来。
暗影听得脑后风响,顺手弹出一枚铜钱,身子往后一仰,剑锋擦着头皮掠了过去孥。
紫苏拔腿就往里冲:“这里交给你了!”冲到一半,咕咚一跌倒下。
暗影轻笑一声,纵身跃上树梢,几个起落之间已在数丈之外。
“别跑!”初七大怒,拔腿就追,转眼间两人便消失在黑暗中。
石南瞪着掌心那个血洞,皱起了眉:“你自个弄的?”
杜蘅狠狠地抽回手:“不关你的事!”
“真狠~”石南啧啧叹息,松开手放她自由:“怎么下得去手!”
看起来温温柔柔,娇娇怯怯的女子,对自己竟这么狠心!
杜蘅捡起散落在桌上的绷带,胡乱缠绕上手掌。
石南眼角抽了抽,忍住了把它拆了重包的冲动,小声咕哝:“啧!猪都比你包得好看!”
杜蘅不答,单手打了个结,低下头去用牙齿系紧。
“你是不是女人啊?”石南实在看不过眼了,一把将她拉过来:“这上面这么多血,怎么咬得下去?”
粗鲁地拉开抽屉,找出干净的布条,并指如剪,轻轻一挑,就将她包成粽子的手掌解救出来,把带血的崩带扔到地上。
“不用你管!”杜蘅憋一肚子火,冷冷道。
“闭嘴!”石南眸光一冷,凶巴巴地道:“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把你的手掌切下来给初七当点心?”
想象着初七举着手掌当鸡爪啃的样子,杜蘅忍不住就想笑。2
嘴角刚一上翘,立刻觉得不妥,用力咬住了,别过头去。
石南明明低着头在熟练地处理伤口,却象头上长了眼睛似的:“想笑就笑,干嘛忍着?”
杜蘅不理。
石南把她的手包手,仔细地打了个结,满意地端详:“跟着我有很多好处的,起码受了伤有个人帮你包扎。你看,我包得多漂亮!”
杜蘅偷眼一瞄,惊得差点闭过气去。
这人,竟然在她手背上系了个蝴蝶结……
她立刻伸手去拆,被他一把握住了,她急了,叱:“放手啊~”
他将她的双手合在掌心,很认真地盯着她,专注的眼神,让人恍惚:“你好好考虑考虑,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找我,我不着急。”
杜蘅愣了很久,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脸上一热,难堪地垂下头:“这么耍人,很好玩吗?”
“夜深了,”石南微微一笑,放开她:“我让人送你回去。”
杜蘅默了许久,艰难地挤出一句:“为什么是我?”
石南转过脸来看她,声音似穿旧了的麻,干净温和中带了一点点沙:“你说呢?”
“呯!”书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初七举着剑旋风般冲了进来:“小姐,对不住,我把你忘了!咦,师兄也在啊~”
初七立刻由歉疚变得兴高采烈,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你们在玩什么,我也要玩!”
“下次再陪你玩。”石南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太晚了,送二小姐回去。”
“哦~”初七噘了嘴,忽地想起一事,懊恼地一拍额头,冲了出去:“紫苏姐姐!”
她从草丛里把紫苏拎出来,拍开穴道:“姐姐,我们回家了。”
石南跟出来:“初七。”
“嗯?”
石南语速极慢:“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去追,要留在小姐身边,明白吗?”
“哦。”初七用力点头。
紫苏哧地一声冷笑:“贼喊捉贼,恶心!”
看到杜蘅,一脸紧张地走过去:“小姐,他没有对你怎样吧?”
杜蘅脸上一热,低叱:“瞎说什么呢?”
回到杜府,已近午夜时分,草草洗漱了躺到床上,竟是一夜无眠,睁着眼睛到天亮。
听得外面有了动静,索性穿了衣服。
哪知刚一坐起,初七立刻从榻上一跃而起:“早~”
“吵醒你了?”杜蘅冲她歉然一笑。
“练剑去了~”初七快速地穿戴整齐,提了剑到了院子里。
依着窗看她练了一会剑,紫苏也起来,在她边上蹲起了马步,两人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再过一会,白前几个也陆续起床,打了水进来伺候她梳洗。
白蔹见她已自行穿戴整齐,从里屋捧出一套正装,搁到炕沿上,道:“也好,吃过饭再换,省得一会沾上了脏东西。”
杜蘅一瞧,竟是一套三品朝服,不禁微微一愣:“怎么把它拿出来了?”
“昨晚小姐不在,老爷打发了决明哥过来,说中秋皇上在宫中设金蕊宴,邀京中三品以上大员及家眷进宫赴宴。”白蔹解释。
原来是要入宫赴宴,难怪要按品秩着装。
“这么说,祖母也要去?”杜蘅皱眉。
重生来她忙着在府里站稳脚跟,粉碎各种阴谋,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倒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