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不能再挠了!”,看到那脸颊上已经溃烂得不堪入目的腐肉,合着血水黄水留下来,指甲划过的痕迹清晰可见,齐浩远一把钳制住季巧巧的双手,若是再挠,只怕这脸再也好不了了。
“痛——痛——”
小腹抽筋似的,脸上奇痒难耐。
“咕咕咕——噗——”
突然只听见躺在地上的季巧巧肚子一阵轻响,而后噗的一声,恶臭传出。
“呕——好臭啊!”姚瑶溪没忍住吐了出来,赶紧捂着鼻子。
原本打算将季巧巧抱回房间的齐浩远也愣住了,看着从季巧巧身下流出的黄黑之物,强忍着恶心,对一旁的江文武道,“太医呢?”
“林太医在我的汐院,若薇去请太医吧”,用内力封住鼻端的江兮浅轻声道。
“草夏,你跟她一起去”,宋珏雨有些不放心。
季巧巧拉出好大一滩,黄黑黄黑的,散发出非一般的恶臭,可她自己好像却并不觉得,只知道拉出来之后,肚子好受了很多,身下湿湿的,亵裤裙摆全部都黏在腿上,拼命的挣扎着,想伸手去。
齐浩远一个不查被她挣脱,刚想再次钳制住她,却瞳孔一缩,季巧巧的手伸向自己身下非常不雅的扯了扯裙摆,黄黑之物沾了满手,而她却像是丝毫没有觉察一般,脸上奇痒难受,手不带任何停顿的朝脸上抓去。
“呕——呕呕——”
终于赵诗茵和蓝雨薇忍不住了,奔出珍馐阁扒拉着门框在丫鬟的搀扶下,吐了个昏天黑地的,就连齐浩远也终于破功,伸出去的手讪讪地缩了回来。
江嘉鼎也终于看不下去,对着一旁犹豫着要上前不上前的翠文大吼一声,“看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你家小姐拉住!”
“是!”,翠文本就胆小怯懦,此刻被江嘉鼎一声大吼不由得全身哆嗦一下,顾不上那些脏污秽物,冲上去将季巧巧正在挠脸的手紧紧抓住,可她哪里是季巧巧的对手,连齐浩远都没能禁锢得住的,趁着翠文未反应过来之际另一只手一巴掌朝着翠文挥过来。
“啪——”
随着一声脆响,季巧巧手上的秽物受惯性扔得到处都是,季巧萱面色难看,用香巾捂着鼻口可那污秽的气味却怎么都掩不住。
“啊——噗——”
季巧巧突然大叫一声,随着又一声噗响,深吸口气,终于舒坦了,神智也恢复了几分,因为之前手上沾了秽物又去抓挠脸上,那溃烂得惨不忍睹的脸上,血水……黄水……夹杂着拉出来的黄黑!
“呕——呕——”
宋珏雨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着,在季巧巧翻过身之后,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
唯有江兮浅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若芸更是被憋得面色通红,想笑又不能笑,这季巧巧当真是报应!
胆敢毒害她家小姐,哼!
这就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倒要看看过了今日,那齐世子还能不能将她爱到骨子里。
一个个有眼无珠的东西……
“江城赶紧让人打扰了,红梅下去备水,翠柳、翠柏一起去给表小姐沐浴更衣,张妈妈带人将珍馐阁打扫了”,见季巧巧终于不挣扎了,只是蜷缩在地上颤抖着,连声音声都小了许多,季巧萱赶紧吩咐道。
江嘉鼎回过神来,“文武去将林太医带到花厅,今日之事还望齐世子,郡主和三位小姐守口如瓶,老夫谢过了。”
“这是自然”,齐浩远摆摆手,饶是他后来封住嗅觉和入目的场景实在恶心得紧;而刚吐完回来的宋珏雨三人则是无力的摆摆手。
江嘉鼎面色好看了些,转头冷言扫视珍馐阁中的下人,“今日之事若让本相听到半丝传言,别怪本相心狠手辣!”
在晁凤,家奴本就是个人财产,轻则打骂,就算是打死了,也不触犯法律的;翠柳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是,奴婢/奴才不敢!”
“那最好!”,江嘉鼎宽袖一甩,“还不快去!”
江文武微微颔首,飞身而去,临走前双眼扫向江兮浅,今日之事与她有关系吗?现在连他都不知道对江兮浅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明明每次都想要跟她好好相处的,可每次都总有意外发生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三年……
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本性吗?
红梅翠柳等人手脚麻利的,江城也找来两名小厮抬着担架将季巧巧送到了净房,唯有张妈妈面色酱紫,本就对季巧巧没什么好感,此时更甚。
“三位请移步花厅”,季巧萱面带无奈,无论如何发生这样的事,对相府来说都是打脸。
宋珏雨三人无力地靠在各自贴身侍婢的身上,听到季巧萱的话简直是如临大赦,赶紧跟在季巧萱身后走了出去,这个地方她们当真是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
“姐姐,我们也走吧”,江文武扯了下江兮浅的衣袖。
“嗯”,江兮浅靠着若芸,对着姚瑶溪点点头,三人并排着跟上季巧萱等人的脚步。
花厅中。
季巧萱让人端来香炉,幽幽的梅香传出,众人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
“几位今日实在是抱歉,巧巧她”,季巧萱欲言又止,实在是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齐浩远摆摆手,“江伯母严重了,只是今日之事还望江伯母彻查才是”,不然无缘无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是自然”,虽然早就知道齐浩远对季巧巧的特别,可在他和浅浅婚约尚未解除时说这样的话,把浅浅置于何地?季巧萱掩过眼底的不悦。
良久宋珏雨才回过神来,冷静下来,听到齐浩远的话,“齐世子的意思是有人陷害巧巧?”
“这……”,齐浩远没想到宋珏雨会将话说得如此直白,条件反射地看向季巧萱和江嘉鼎,“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还请宋小姐慎言。”
江嘉鼎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些,可宋珏雨哪里能听得进去,双眸死死地瞪着江兮浅,“是你是不是?是不是?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恶女,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巧巧,你这个贱人!”
“你才是贱人,你凭什么说是我浅浅姐做的?”,姚瑶溪面色苍白着,可听到宋珏雨的话立刻大声吼了回去,“当真以为我浅浅姐是软柿子,好欺负不成?”
江文斌也被气得面色通红,“我姐可没有挨着那季巧巧半分,若说陷害,谁知道宋小姐送来的汤羹有没有加料?”
“你强词夺理!”,宋珏雨气急,“那可是我太子妃姐姐用的,又怎么会加料!”
“谁知道你姐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太子妃呐,后院的争夺可最是强烈,堪比战场,很显然宋珏雨也想到了这些气势也随即弱了几分。
江文斌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够了,这件事情待林太医来了再说”,江嘉鼎狠狠瞪了江文斌一眼。
“咳——咳咳”,江兮浅捂着嘴,原本就苍白的脸上透出些许不正常的红晕;季巧萱心下一紧,想起珍馐阁季巧巧留下的大滩秽物,想来是憋气给憋的,心不由得揪疼了下,皱了皱眉头,“浅浅身子弱,就先回汐院吧”,反正在这里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江兮浅踌躇了下,贝齿紧咬下唇,“娘……我……咳咳,还是等林太医来了再说吧,我……我真的没有……”
说着眼中水波流转,雾气蕴散。
“装模做样”,宋珏雨咬牙切齿,可底气明显有些不足,如果真的是那汤羹被太子府上的那些人加了料那她岂不是害了巧巧?突然想到,不对——那珺楠香芝燕窝羹她姐姐也喝过了,如果真的被加了料,又怎么会没事!想到这里,她的底气充足了几分。
“宋小姐,我”,江兮浅突然捂着胸口,猛的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若薇领着林太医刚走进花厅,听见咳嗽声,眉头微微皱起,也不等谁说话,取出诊脉用的白巾隔着,搭在江兮浅的手腕儿上,眉头越皱越紧。
“芸丫头,去找药儿把刚熬好的枇杷露取些过来”,因为若芸懂医的缘故,两人又经常在一起讨论江兮浅的药膳,林靖亚对若芸也不由得亲近几分,说着又埋怨似的,“明知道你家小姐的身子,怎么能熏冷香,还不快去灭了换上暖香?”
季巧萱微愣,对着身后的翠枝道,“还不快去将熏香换了?”
“是”,翠枝赶紧出去了。
林太医这才环视四周,“下官见过丞相大人,世子爷。”
“林太医请坐”,江嘉鼎淡淡地开口,对林靖亚的表现倒是没什么不满,毕竟他是奉圣旨为江兮浅调理身子的,自然皇命为重,说起来季巧巧还是沾了江兮浅的光。
林靖亚也不是个拘泥的,坐在江嘉鼎左下方的空椅上,“不知丞相大人请下官过来这是?”
一路上若薇和草夏相看两厌,江文武也没有细说,林靖亚自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江嘉鼎张了张口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还是季巧萱接过话头,“浅浅回来许久,后来又发生那样的事,难得今日有这兴致本打算一家人吃顿团圆饭可巧巧却突然发病,实在是……有劳林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