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巧巧双手紧握这宋珏雨的,“珏雨,诗茵,雨薇,我……”
声音哽咽着,竟像是受尽了委屈般。
“巧巧,你怎么了?难道是有人欺负你了?”宋珏雨面色一沉,下巴朝着江兮浅的方向扬了扬。
季巧巧的身子明显哆嗦了下,“没……没人欺负我。”
“巧巧,你……”,宋珏雨怒其不争,死死地瞪着江兮浅,“哟,咱们的江大小姐不是身中剧毒生死未卜么,怎么我看着可是精神得很呐!”
江兮浅薄唇微抿,冷眼扫过,宋珏雨只觉得身体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倒是比不得某些会装的麻袋!”
赵诗茵和蓝雨薇想要阻止,可宋珏雨的话已经说出来了,再听江兮浅的,话音刚落,若芸一声冷哼,“倒也是,有些人尽会装无辜,装可怜,跟个破麻袋一样,就只会装。”
宋珏雨气结,“这是谁家的狗乱吠啊,我跟你家小姐说话,有你这个贱婢插嘴的份?草夏,掌嘴!”,说着对江兮浅得意一笑,“江大小姐也别感谢我,毕竟是乡下长大的,在咱们凤都啊,这规矩可是最最重要的,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
“砰——砰——”
草夏上前,还未碰到若芸的衣袖就被整个人地扔出去,宋珏雨上扬的嘴角还来不及放下,情势就陡转直下,看着被扔出去趴在地上的草夏,抖着胳膊将被气流掀起陇住头顶的裙子拉下来,仿若筛糠般点点爬起。
宋珏雨被气得,指着江兮浅的手哆嗦着,“你……你……”
“宋小姐说得当真不错”,江兮浅慵懒地斜靠在软枕上,声音悠悠,“这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
红梅、翠柳两人刚想上前,可看到草夏转过来的脸,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那草夏虽说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清丽之姿,可现在那整张脸……
一个字形容,惨!
两个字形容,很惨!
三个字形容,非常惨!
四个字形容,惨绝人寰!
一旁的赵诗茵在心头叹口气,拉着宋珏雨,“宋姐姐,我看巧巧的伤势必然严重,这可是我求了好久才得来的玉颜,对脸上的伤口有奇效,巧巧也别太伤心了。”
嘴上虽然安慰着,可心里却是明白。被圣旨责罚过的女子,除非她能扭转乾坤,不然在她们这个圈子只怕是……
今日能来,已经仁至义尽了。
宋珏雨这才面色好看些,从草萱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食盒,从里面端出同样精致的白瓷小盅,放到季巧巧手中,“巧巧,这可是我特地求了太子妃姐姐才的来的珺楠香芝燕窝羹,对容颜最有好处,趁热用吧。”
珺楠香芝!
在座之人除了事先知晓的江兮浅,还有精通医道的若薇和若芸,其余之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
“这……珏雨……我”,季巧巧声音哽咽着,珺楠香芝她自是知道多么贵重,想来是太子特地为太子妃准备的吧,就算是太子妃用剩下的,也是极为珍贵的。
“我们之间说这些做什么”,宋珏雨倒是沉下气来,拉着季巧巧坐在茶几旁,取了银匙,“珺楠香芝,这有些人呐,只怕是一辈子也用不上吧。”
说着,眼角不断地朝江兮浅处飞射。
蓝雨薇和赵诗茵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悔,她们今日可不是来拉仇恨的,“珏雨说得是,珺楠香芝可是贡品,我们平民百姓哪能见到,巧巧还是快用吧;我就没她们那么好的东西了,这幂离是我自己绣的,巧巧可别嫌弃。”
季巧巧接过来,看着那白瓷汤盅,犹豫了下。要喝汤必然要掀开幂离,这……
“巧巧怎么了?快用啊……凉了药效可就过了”,宋珏雨说着一把将季巧巧的幂离拉开,突然只听见花厅一声尖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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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浅浅姐——”
一男一女的声音突然从外面响起,因为是女眷,江文斌并未呆在花厅,又碰巧姚瑶溪来访,正准备进去就听见一声尖叫,两人急了。
季巧巧抿着唇,飞快地拉下幂离,谁知宋珏雨还愣在当场,两人一左一右用力,幂离发出嘶的一声脆响。
“浅浅姐,你没事吧?”,姚瑶溪冲进来看到江兮浅,终于松了口气,而后转身看到季巧巧,瞳孔一缩。
宋珏雨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季巧巧低着头,眼泪吧唧吧唧的,有些慌了,“巧巧……对不起,我……我不是……”
“无妨的”,季巧巧仍旧垂着头。
“巧巧你也别太伤心,有这珺楠香芝燕窝羹,再加上诗茵的玉颜,应是能好的极快的”,宋珏雨对那盅汤可是极有信心,说着就端起来,放到季巧巧面前。
“珏雨……”,季巧巧抬起头,“谢谢你们。”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啊”,见季巧巧没有怪她,宋珏雨到松了口气,将勺子递到她手中,“快,趁热喝了吧。”
季巧巧点点头,含泪将那盅汤喝下,宋珏雨这才松了口气。
“哟,这不是被皇帝伯伯下令掌刑的凤都第一才女嘛,怎地变成这幅摸样了?”,姚瑶溪终于回过神来,幸灾乐祸道。
宋珏雨恼,“姚瑶溪,不要以为你是郡主就了不起了,有本事云湖盛会你赢了巧巧去。”
“呿,本郡主可是金贵,她算是哪根葱”,姚瑶溪冷哼。
“原来郡主是跟葱啊,真是失礼失礼”,宋珏雨捂着唇,“这葱可是咱们贵族从不沾的东西,又辛又辣,还冲,只有那些贱民才吃呢。”
江兮浅抿了口茶,“我可是记得咱们的太后娘娘最爱吃葱,每每喝汤必要城外三里处稻香村的香葱。”
一句话不急不缓,宋珏雨面色骤然苍白,却听见江兮浅不急不缓,“原来在宋三小姐眼中,太后竟然是……”
后面的话不用她说,大家自然明白。
“你……本小姐可没这个意思!”,诽谤太后,这可是大罪,宋珏雨急了。
“葱可是咱们贵族从不沾的东西,又辛又辣,还冲,只有那些贱民才吃呢”,姚瑶溪有样学样,“这可是咱们宋三小姐的原话吧。”
“你……你们……”
“我怎么了?”,姚瑶溪挑眉,养着下巴,一脸的得意。
“妹妹,珏雨她也是无心之失”,季巧巧抿着唇,声音轻柔,让闻者不由得心生怜惜。
“无心之失?一句无心太后都成了贱民,若是有心那还得了”,姚瑶溪得理不饶人。
季巧巧却是抿着唇,一副委屈的模样。
“装,再装,可这劲儿的装”,姚瑶溪瘪嘴,赵诗茵和蓝雨薇面带尴尬,她们可是两边得罪不起,想要起身告辞,门外又走进来两人。
季巧巧看到来人,眼底掩不住的喜色,可感受到两颊尚未消散的疼痛,又飞快的低下头。
“巧巧,伤可好些了?”,接触到那微红的双颊,齐浩远心头一疼。更严重的他都见过,现在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季巧巧抿着唇,“多谢远哥哥关心,已经好多了。”
“啧啧,远哥哥,浅浅姐,听听!听听,多酸呐”,不等两人再说什么,姚瑶溪开口打断,江兮浅狠狠地瞪了姚瑶溪一眼,“什么哥哥姐姐的,他们的事,扯上我做什么?”
姚瑶溪点点头,“也是,像这般三心二意的男人,怎么配得上我浅浅姐。”
“浅浅,我……不是”,想到前两日母亲的话,齐浩远心头微沉,在看到江兮浅那苍白如纸,几近透明的脸,分明虚弱却带着坚定的眼神,心底好似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想来珍馐阁的午饭已经备好了,还是请各位移步吧”,江兮浅一句话,直接将齐浩远忽略得彻底,看到齐浩远脸上的黯然,江文武有些不忍,“浅浅!”
“这两日瑶溪都瘦了,今日可要多吃些”,江兮浅拉着姚瑶溪。
江文武还想说什么,齐浩远却拉住她,摇摇头,不论如何,江兮浅都会是他的妻子,有再多的误会也终会解开的,只是巧巧他……
“哼,装什么装呐”,宋珏雨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声音尖利,“这等子欲擒故众的把戏,当真与那下贱窑子的妓女有得一拼。”
江文武面色难看,刚想说什么,季巧巧却抢先了,“珏雨,你别这么说妹妹,妹妹她……只,只是心情不大好。”
“呿,说出去谁信呐,就你烂好心”,宋珏雨没好气的,“被那蛇蝎毒女压得死死的,也该你自己受的。”
“珏雨……我……”,季巧巧低着头,嗫嗫嚅嚅,“我,我只是借住相府。”
“怎么?借住相府?表妹这是隐射我们相府亏待了你不成?”,江文武心中烦躁,原本看到江兮浅那连风都能吹倒的单薄身子,想要关心却怎么都开不了口,现在又听到季巧巧的挤兑,更是……
季巧巧心下一惊,知道自己失言,赶紧补救道,“文武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文武面色难看。
齐浩远拍了拍江文武的肩膀,“巧巧她容颜受损,正是心情低落,难免说错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宋珏雨却是冷哼,“这亲生的到底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