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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碧城 [榜推] (秋风竹)



囊饼烤好。吊锅子里煮的马奶茶也做好了。老阿米便起身招呼众人用餐。

“白姑娘可打听到西夜国的位置?”用餐的间歇,石拓问道。

疏桐摇头道:“老阿米听都没听过西夜国这个名字。”

“也是,都亡国一百多年了。大家谁还记得呢。看来,我们也只能一路往前摸索着走了。”石拓有些无奈。

“《古城奇闻录》里说。西夜国东临皮山,西接蒲犁,北望莎车。想必也就在这附近一带。”疏桐望着正端着木盆给大家分发囊饼的老阿米,心里突然有了计较,侧首对石拓道:“老阿米的长子拉罗托是个专门替玉石商找玉脉的能手,对这一带的山脉应该十分熟悉,若是我们聘请他做采玉的向导,说不定能找出一些线索来。”

石拓眼睛一亮:“白姑娘这个主意不错。带着个采玉向导,我们也能掩人耳目。”

饭后,疏桐便向老阿米提出驼队想聘请拉罗托当采玉向导的事儿。

老阿米听了十分高兴,眼睛都笑眯缝了起来:“这敢情好。只是他前阵子才接了个活儿,这几日正逢着晴月天儿,顺利的话应该就要收活儿回家了。你们赶远路也走这么久了,就在我这里多休整两日,等他回来就正好养足精神劲儿了。”

“阿佘现在不在家啊?”疏桐不禁有些失望。

“采玉这种事儿,急不来的。你们皇帝要找丈高的羊脂玉,虽说这一带产玉,但山脉浅处的矿早就被开采得差不多了,要寻上好的品相,就得往深谷里去。这玉埋深山,也不是说找就能马上找到的。再说,找出矿脉还只是头一桩,真正困难的是募集人工采挖,没个几月半载,这么大的玉能刨得出来么?”

看样子,老阿米留在村子里开客栈,其实是替儿子拉生意的。

疏桐也别无办法,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也不好改换主意,一行人便在客栈里暂时住下来,耐心等候拉罗托回家。

夜里的比亚玛村落,静寂得令人不安。

疏桐躺在土榻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一闭上眼,王墨陷在流沙坑里的情景便浮上脑海。

——“桐儿,你就那么恨我,非要拿着刀子一刀一刀锯断我的腿?”

王墨为何要说“恨”?那日,她没有细想过这句话。此刻寻思,便觉得非同一般,难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恨他?

作为灭门仇人王恺的儿子,王墨在她眼里是精于算计,道貌岸然,十足十的一个黑医贪商伪君子,不恨都不合情理。可为何时至今日,一回想起他那一贯唇角勾笑的脸庞,心底就隐隐生痛。

——“除非子夜能像当日从程据手下救你一般,不舍昼夜不顾安危的再来一次。”

——“桐儿,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到解药。”

——“桐儿是担心解药么?你且放心,在敦煌的时候,你身上的毒就彻底解除了。后面我给你的只是扶正补虚的滋补药材。”

他逼着她学琴、学骑术、学于阗文、带她来西域,当时看起来似乎都他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利用她控制她。可当知道他非但从未给自己下过毒,还一直在想方设法救自己,她心底那份“合情合理”的恨,便显得有些忘恩负义了。

造成白家灭门惨案的罪魁祸首是一心要扶持成都王的太子少傅崔平,王恺不过是利益驱使下的帮凶。灭门惨案,至始至终与王墨没有丝毫关系,而她却一直将仇恨发泄在他的身上。回想起小时自己那些屡屡得逞的小计谋,疏桐心底便满溢着说不清的酸涩。

疏桐不知道在土榻上翻转了多少个来回,备受煎熬之中,木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

第一七二章 沙海往事

“是谁?!”

“还能是是谁呢?”

老阿米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令疏桐松了口气。

老阿米进屋后,点燃了土台上的膏油灯,疏桐这才看清她手里还端着一只木碗。

疏桐有些诧异,翻身从土榻坐了起来:“阿米,你怎么进来了?”

“我听你在里屋翻腾半天了,是睡不着么?”

往日在沙海里搭帐篷露宿,驼队里知道疏桐是女人,都是给她独留一顶。进了客栈,驼队人多,只能几人挤一间屋子。无奈之下,疏桐只得告诉老阿米自己的真实身份。整个客栈里就老阿米和她是女人,老阿米就把里间的土榻让给了疏桐,自己睡在外间。

“阿米,我有些认床,抱歉吵着您了啊。”

疏桐嘴里说着抱歉,心里却有些诧异。这土榻和木榻不同,翻个身也没什么大动静,她在外间居然都听见了,这听力着实非同凡响。拉罗托能用耳朵辨听玉脉,看来还是有些根源的。

“难怪白日我就觉得你没什么精神,这一路风餐露宿,看来是没睡好过了。”老阿米端着木碗走到榻边坐下道,“这是用复活草熬煮的汤汁,喝了能帮助人安神入眠。”

说着,老阿米将木碗递给疏桐。接过这黑乌乌的一碗汤汁,疏桐有些犹豫:这药汁是凉的,并不是现熬的,她怎么就预料到自己会睡不着?

似看出了疏桐的犹豫,老阿米道:“我家老头子走了后,我一直睡不好觉。每天都要熬一些草汁存在水囊里。睡不好的时候就喝上小半碗。人不吃饭不喝水还能熬几日,不睡觉那可是扛不住的。”

听了老阿米这几句话,疏桐心下有所触动,端着木碗便将草汁喝了下去。涩涩的。还带着一点酸味,喝完让她鼻头也隐隐有些发酸的感觉。

“其实吧,认床只是个习惯问题。人真要困了,就是水洼子里也能睡着。睡不着的。多是有心事的。你的心事,不妨说给婆子我听听,看能不能替你排解排解?”

疏桐忙摇头道:“没有,我就是认床的毛病犯了。”

“你啊你,看这眼泪流得,还说没心事。”说着,老阿米卷了衣袖替疏桐擦起了脸。

疏桐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老阿米边替她擦眼泪边道:“说说看吧,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阿米是问谁?”

“自然是问那个让你心痛流泪的男人了。你这年纪的女娃,眼泪还不都是男人惹出来的。”

疏桐又伤心又尴尬。整日跟着帮男人在一起。满心的酸涩都是忍了又忍。憋了又憋。这一碗复活草汁喝下去,看着眼前这满面皱纹一脸慈祥的老阿米,她竟是控制不住了。

横竖这位异族的老阿米与自己的人生没什么瓜葛。她与驼队的其他人又言语不通,说给她听听也没什么关系。她便将自己与王墨打小开始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是仇人的儿子,我恨他了这么多年,可世间突然没这么个人了,我却又难过得很,阿米你会觉得我特没出息吧?”

“要说没出息,我比你还没出息呢。”老阿米叹息一声,说起了她自己的故事。

她家原本住在昆仑北麓一个叫玛卡的大城镇里。父亲是当地最富有的玉石商人,家里光是雕琢玉器的奴仆就有一两百人。她年轻时是当地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那一带喜欢她的男子比镇外河边那一溜的胡杨树还多。

她十八岁时,父亲替她挑选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未婚夫齐纳她见过,人长得又高大又英俊,她第一眼见了就喜欢上他了。这桩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婚事,令她十分满意。却在新婚的当夜,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家里一个常年琢玉的低等奴仆持刀冲进新房,将她掳了出去。那个叫奎尼的奴仆长得又黑又壮,满脸络腮胡子,丑得她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他却说他一直爱着她,受不了她和别的男人结婚。他将她扛进了镇子外的一处山洞里,任凭她如何哀求如何反抗,他都疯了一般不肯放过她。那一夜,让她恨他恨到了骨子里,发誓要么杀了他,要么杀了自己。

第二日,奎尼用骆驼绑着她,带她去了远离玛卡几百里外的沙漠深处。那一路,她都在尝试着怎么杀他怎么自杀,可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没能逃脱他的手心。到最后,她想他既然是因为爱慕她的美貌才这么疯狂,那她就毁了这张脸。她用在沙海中找到的兽骨碎片往己脸上身上划,以为弄丑了自己,他就会放手。

“喏,你看看这里,这就是当时留下的疤。”

老阿米捋开额前的白发,额头上果然有一道两寸长的瘢痕,像扭曲的蜈蚣虫一般瘆人。疏桐看得有些心惊。

“我把自己弄得像个疯子一样,他却死死抱着我说,‘我是真心喜欢你,你伤自己比伤我还难过。我也后悔自己冲动做下了无法弥补的错事,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我说我不要补偿,只要他的命。他答应了,只是要我给他一年的时间,他要替他阿嬷完成重修墓室的愿望。”

无奈之下,老阿米接受了男人的一年之约,与他在沙海深处的菓纳绿洲住了下来。

“那一年后呢?”

“一年后,我就生下了拉罗托。我恨他,也没办法喜欢这个孩子。修完他阿嬷的墓室,他果然如约将银刀给了我,我却下不了手,因为孩子需要父亲。我把孩子丢给他后,独自回了玛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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