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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锦衣卫 (十三酥)


  咚———
  骨碌碌———
  不偏不倚,滚到了停下步子扫视室内的万鹤楼脚后跟上。皂色的靴子微微转了转,朝向帘蔓后淳则所在的方向,而她正盯着球,黑漆漆的眸子顺着他的脚后跟停在了万鹤楼略显诧异的脸上。
  樊贵妃早已经出去了,万鹤楼向帝姬的方向一步步逼近,闪电的光影里他的面庞时明时暗,寒气森森,帘蔓后小小的身影一步步后退,大大的眸中满是惊惧,仿佛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害怕… …
  “阿淳?害怕打雷么?”顾盼朝身为一个哥哥还是很疼妹妹的,他压住心里急切想要追问她想起什么来的话,右手一下又一下轻抚她的背脊,耐心地哄着道:“雨很快就会停的,来,我们先把药吃了?回头阿淳想起什么来再慢慢地告诉哥哥。别怕,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背上温软的温度穿透薄薄的中衣透进和龄身体里,她两手搂住他的脖子摇摇头,心里稍稍感到安定,将零碎的记忆拼凑整得差不多了,得出的结论是樊贵妃给母亲吃了致死的汤药,只是不知当年的御医为什么没有瞧出来?难道被收买了,抑或那碗药有什么诡秘之处?
  和龄想得头脑发胀,本就不十分清晰的思绪一忽儿间混乱起来,嘴巴里发出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哥哥,我不想吃药,我都好了。”
  他半强迫地抬起她的脸,把脸抵在她额头上感受了下,眼眸子眯了眯,“烫成这样叫好了?都能煮鸡蛋了!”直接就拿过了药碗一勺一勺迫着她喝下去,今儿的药仿似格外苦,喝得和龄直吐舌头。
  喂完了药,和龄的眼皮开始往下耷拉,她在病中,思维混乱,怕自己说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便预备等清醒了再把自己想起来的告诉给哥哥。
  “我睡一会儿,”和龄自己给自己拉被子,她把锦被拉到了脖子下,下巴抵在上面,只露出一张虚弱苍白的小脸,“哥哥,等我睡醒了我就把想起来的仔细告诉你,有些地方我还要再想想… …”
  “这个却不急,”他刮了刮她的鼻子,笑得很是温柔,“眼下对哥哥而言,最重要的是你。”
  盼朝万分庆幸自己的及时赶到,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那会儿来晚一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妹妹还能这么快醒过来么,现在是似乎因祸得福想起了过去的事,可要是她没这么快醒过来呢,他又能怎么办。
  “哥哥… …”和龄拉了拉盼朝的袖子,睡意染上她的面颊,她却强撑着看住了他的衣裳,“都湿了啊,你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快回去换了吧,我这里有安侬照顾的,再说了,哥哥在这儿也不安全。”
  她忽然想起什么来,才刚哥哥来的时候那么不避忌人,现下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堂而皇之在这里的?难道他的身份已经被泊熹透露出去了么?
  盼朝看出了和龄的疑惑,她眼睛一眨他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时无奈地道:“权泊熹同我交了底,是他将我的身份报给父皇知道了。父皇刚儿来过,我这会子离了你这儿还得再去养心殿一趟,”顿了顿,他站起身看着眼睛不知不觉已经闭起来了的妹妹,轻轻道:“权泊熹其人亦有他的可取之处,阿淳也不是不能够和他接触,且看吧。”
  她闭着的眼睫微微颤动,想来是听见了,只是没出声。
  盼朝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期间给和龄换了一块巾栉搭在额头降温,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来,他才大步走了出去。
  皇帝可能是认女儿认出了经验,下圣旨效率颇高,盼朝在妹妹床前照顾病号的时候皇帝封六皇子为宁王的旨意竟已晓谕六宫,并御赐城中大宅院一座,用作宁王府邸。原先这处宅子是皇帝像宁王这么大的时候在外置办的宅子,现下直接给了盼朝,这是天大的颜面。
  盼朝因还不到就藩的年纪,故此封王后还可继续在京中住下去,京里的王爷直到达到了就藩年纪才会动身前往封地。
  却说和龄这儿,她一觉睡醒后头脑清醒许多,此时夜幕降临,外头雨声却依旧无息无止,窗户不知为何没关好,不住发出“啪嗒啪嗒”的烦人噪声。
  窗台上一株碰碰香小盆栽被雨水打得稀湿,歪倒在那里,瞧着怪可怜的。和龄喊了几声叫人进来关窗,声音却被雨声掩住了,没法儿,她只好下床趿拉着鞋子慢慢走到支摘窗前,才要关窗,走在廊上的安侬却不期然进入她视线里。
  安侬面上瞧着很不寻常,一派喜气盈腮的,她手心里托着只小香囊,放在鼻端陶醉地轻嗅,如珍如宝的模样惹得和龄侧目。
  和龄拍了拍窗槛,这钝钝的声音引来了安侬的注意。和龄睨了睨她手里的香囊,又觑了觑她这副春|心荡漾的样貌,惑道:“哪里来的香囊,却没在你身上见过。”
  她鬼使神差来了句,“心上人给的么?… …笃清给的?”要不然这么春意盎然的是为哪般,春天还早着呐。
  


☆、香如故
  安侬转身往内室里绕进来,和龄正将可怜的碰碰香盆栽扶正,又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一瞬间她脑海里仿佛闪过什么,因而指着安侬的小香囊,道:“拿来我瞧瞧。”
  这话说的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纵然面容苍白,她神情里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子颐指气使的骄矜意味,眼睫轻抬,全然不见病弱之人应有的虚弱模样。
  安侬心里暗道不对劲儿,但她又不能具体说出来是哪里,过去和龄才变成帝姬的时候亦摆出过帝姬的架子,只是和眼下的状态有鲜明的不同,前者是虚浮在表面的贵气,而后者,此时此刻,却叫人感受到她身上浑然天成的使人低头的气势。
  安侬不敢迟疑,连平时散漫下的规矩都不觉重视起来,她双手捧着香囊呈递上去。
  这是一只天水色的香囊,香囊表面没有精美的花纹,甚至是毫无纹饰的,和龄坐回床上捧着上下细看,一时反倒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她举着这小香囊放到鼻端嗅了嗅,一道若有似无的清香钻进脖子里,仿佛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时露珠停留在绿叶尾端时空气里的味道。
  怪好闻的。
  “真的是笃清给你的么?”和龄将香囊还给安侬,她记得安侬是自己个儿暗自托付芳心来着,什么时候到了和笃清交换“定情信物”这般儿的程度了,她竟浑然不知。
  说起笃清,安侬明显扭捏了起来,“不是您想的那样… …”
  和龄眼里露出一抹笑意,看着安侬面颊上氤氲开的一层细红,评价道:“嘴上说着不是这样,表情却很诚实。”
  安侬忍不住“哎呀”了一声,愈发红了脸,只得解释起来。
  原来她有一回从御膳房回来的路上不慎将帝姬用的燕窝粥洒在了笃清身上,这一来二往的,她本就对笃清有情义,两人就多了交集。和龄虽然觉得洒了燕窝在人家身上有点过于巧合了,难保不是安侬成心的,可瞧安侬这么欣喜她又觉得这真的只是巧合,因为笃清没道理会主动想同安侬有所牵扯。
  “你是个有福气的。”和龄忽然道。
  安侬低了低头,她收起香囊,由于舍不得挂在腰上,就放进了袖兜里,一时踅身出去叫宫人送上饭食,和龄没什么胃口,宫人们好歹又劝又逗得才哄得她吃了半碗粥,吃完后她就侧卧进床里不说话也不动了。
  小福子照例去把帝姬的情况汇报给萧皇后,安侬就简单多了,她有眼力见识,带着一众宫人退出屋子,留得帝姬一个人独处。总感觉帝姬这回病了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些,仔细想来,似乎是不那么轻松活泼了,年轻的身体里依稀透出了秋水般浓郁的萧索。
  *******
  夜里风凉,雨水终于停歇了,空气中洋溢着雨后清新自然的芬香。满弧的月在鸦卵青的流云后载浮载沉,如同广寒宫里嫦娥仙子蒙上了一层迷幻的面纱,妖冶而使人迷蒙。
  和龄从一场大梦中醒来,她白日睡得够多了,晚上便睡的不大安稳,分明屋里一片静寂,她耳边却喧嚣不止,母亲撑着油纸伞漫步在宫墙间的曼妙身姿时而浮现,像是在提醒她为她报仇。
  她惊惧地发现自己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梦见母亲了,原来梦里的场景是她记忆深处的回忆,所以才在失忆的时候反复出现,就像母亲在提醒她。她也一度迷惑,沙漠的深邃旷远不会有连绵缠缠的雨水,而那时每每出现在梦境里的场景总是如此。
  翻了个身,和龄面朝外闭上眼睛,她必须作养好身体,有了好身体,才能回以敌人致命一击。
  睡意渐渐袭来时,她的床前无声无息覆上一道黑影,那道颀长的影子映照在轻薄如雾的锦帐上,似极幽幽石潭里长长水草飘展的阴影。
  和龄甫一发觉眼前黑沉沉一片便睁开了眼,“谁在外面?”
  来人自然不会是安侬或者小福子,他们不会不端着烛台进来,况且在她睡觉的时候没有吩咐他们根本不敢贸然进出。
  可是,能这么无声无息进来的人… …只有他了。
  不管是谁她都不能大意,和龄把凌乱松散的寝衣拉好,又将锦被严严实实盖住自己的身体,然而不待她撩开床帐,外头沉默立着的人却探过半边身子看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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