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霸王一死,楚地尽数投降于汉,鲁人虽然还为项羽坚守,但是看到项羽那颗栩栩如生的头颅后,也归附了汉王。
项氏一族,没有遭到任何杀戮。其中项伯被封射阳侯,除了项伯,刘邦还册封其他几名项氏族人为桃侯、平皋侯、玄武侯。此几人皆赐予刘姓。
长达四年之久的楚汉之争终于落下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出自邶风里的《击鼓》。本来意思是战友一起共生同死。虞子期最后看到死去的龙且也算是应了这个意思。
其实我对项羽的看法,在写这篇文之前认为项羽是个英雄,刘邦能成功完全靠运气。可是随着查了越来越多的资料,项羽的所作所为真的是个英雄吗?而刘邦真的是完全靠运气才能有那么一番事业吗?这些原本在我脑海中已经定下来的想法改变了。我想如果我是当时秦末的一个百姓,在项羽和刘邦之间,从两人的作为来看,我恐怕也会如同那些史书里写的那些人一样,认为刘邦是个可以投靠的主公。毕竟老百姓看的也就是他会不会屠城,会不会让他们有一口饭吃。而不是看他的品性怎样,痴情这东西那是对着别人不是对着自己的时候,没有半点用处。
项羽失败的原因,我看过的说法最多的是项伯这个间谍害的,或者是刘邦害的。可是我想说当时项伯没有直接给刘邦传达过任何消息,就是鸿门宴那次还是他赶着去救张良。张良于他有恩,项伯这么做也是游侠之间的侠义。在这之后,没有任何项伯和刘邦有勾结的记载。他劝说项羽不要烹杀父亲,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让项氏一族逃掉了一劫。毕竟要是项羽真杀了刘邦的老爹,刘邦还不用项氏一族的血给老爹偿命。至于之后的封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项氏一族的好几个人一起封侯,而且都被赐姓为刘。难道这些人都和刘三有勾结么?
至于是刘邦害的,说实话当时刘邦被项羽赶入巴蜀,刘邦的军队被项羽裁掉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二。就是刘邦的大舅子都被赶回老家了。在这种情况下刘邦还能冲破项羽布置在关中的三道防线还定三秦,我就觉得他相当的了不起。后来刘邦也有好几次被项羽追的到处跑。
说项羽失败就是因为刘邦,就和说自己输了是因为对方强大一样的叫人……嗯有种无语的感觉。要是对手是猪头,一个输给猪头的人有什么本事啊。是不是?
我也见过有人说:张良韩信陈平这些人不肯辅佐项羽,就是这些人误会了项羽或者是想要另攀高枝儿。项羽就是一朵白白的雪山白莲花儿啥错都没有。我当时看到这种说法一口水喷出来,不说韩信这个屡次进言不被项羽采用的,就是张良和陈平,这两人哪个不是被项羽刷了好一把逆天的仇恨值?
张良原来侍奉的是韩王,说他侍奉韩王期间三心二意帮助刘邦……其实韩国的复国走的比较艰辛,当时的刘邦想要西进关中,在开封那里转了个大钉子后不得不南下入韩地,就在那会两人才见的面。而且张良一开始只是给刘邦指明去三川郡,也就是秦关的入门处在哪里。没有眼巴巴的贴上去。后来刘邦在三川郡受挫再次南下回到韩地,帮助韩王攻下城池十余座,帮助韩国复国。这人情做大发了,张良那会才接受韩王的命令陪着刘邦入关,他当时在刘邦系的楚军中没有担任任何职务而是以客人的身份。当时跟着一起去的还有韩国的贵族,韩襄王的庶孙韩信(王孙信)。
当时戏亭分封后,项羽回楚国路过韩国把韩王成和张良一道扣了抓回彭城,之后更是杀了韩王吞并韩国。张良当时还是化装逃出来的。项羽这么做……张良又不是圣母,心里难道就不会恨他恨的入骨?后来建议刘邦撕毁议彻底铲除项羽的就是张良。
这样的他这么可能还去辅佐项羽。
至于陈平更不用说,尼玛项羽都要他命了,这仇恨拉的还不够重?
项羽拉的仇恨很多,其中还包括把汉将王陵的老母亲煮汤的事。就因为老人家不肯叫儿子投降楚军。
项羽失败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自个的原因,而不是雪山白莲花似的什么错都没有。性格决定命运,只要他那个性格不变。就算没有刘邦,他也坐不稳这天下。
158洛阳
楚霸王一死,天下初定自然是新王朝建立,刘邦称帝的事了。那些跟随刘邦打天下的将领们满脸喜气洋洋等着封赏。
眼下依旧还是寒冽的冬季,一辆马车弛到郊外一处人极罕见处。两个竖仆简单的在东方摆上了一些肉食,浊酒依旧用包茅过滤过了。马车周遭有几名武士护卫,马车车门打开昭娖走了下来。
将近元月的天实在是冷的很,也没有多少元月的样子,阴霾晦暗的天空一如项羽丧自刎的那日。
昭娖扶着侍女的手走到竖仆们已经摆设好酒肉的地方。
她轻叹一口气,端起已经盛好清酒的羽觞,双眸垂下对着垓下的方向将手中羽觞里的酒液尽数倾倒在地。
凛冽的冬风如同刀子一样割在人的脸上生疼。竖仆和侍女们头低下手都拢进了袖筒里,他们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女主人会挑这么一个冷的人直缩脖子的天里出来。
昭娖将酒液倾倒完之后站在那里,想起十二岁的项羽那会他还没有字,会稽出行中遇到的虞子期,还有那个脾气直率的龙且。
这些人不再是一个个冷冰冰的字眼,而是活生生的人。
她见识过他们少年和青年的时光,甚至一起骑马游荡。她不想看着他们最后有这样的下场。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她没有手段去改变什么,甚至她能做的就是凭借那一点点的历史印象,尽可能的保住自己。
“这些酒肉……好好用吧。”昭娖用吴语说道,“免得到了路上还得饿着。”
寒风呜呜的呼啸着,吹刮着依旧干涸枯败的枯草树枝。风声低鸣间一派萧瑟颓败的景象。昭娖双手拢在袖中朝着垓下的方向深深一拜。
冬风吹起她深衣的垂胡袖,而她站立在那里保持着拜身的动作迟迟没有改变。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不知是谁人在凛冽的寒风中唱起送葬的歌曲。在呼啸中的寒风中平添一抹哀色。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歌声在萧瑟中远传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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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受那些将领所请,在汜水北面正式登基为皇帝。接下来的事就是定下那些诸侯王和有功的功臣们。
不过比这个最重要的,乃是新生帝国的国都。
这些年东奔西走的随军生活,让昭娖随时让下人将东西精简成最容易打包的状态。
新帝登基,国号为汉。
同时也更改了一系列诸侯王的迁动。例如韩信就由齐王变成了楚王,衡山王改封长沙王等。
在楚汉之争中有功的将领和大臣们你争我吵,纷纷都要争一个功劳的高下才肯罢休。而刘邦且让他们去争,眼下那些人正吵在劲头上,不管他如何定都是不符合所有人的心意。他下了一道命令:迁往洛阳。
这样的命令让人不得不联想起建都这样的大事来。
昭娖听张良说起要迁往洛阳,不由得吃了一惊历史上西汉定都长安,怎么扯到洛阳那里去了。
不过她还是令下人收拾东西准备随时启程。她自认没那么大的能耐改变历史,而且或许其中有一段往事她自己不知道。
从定陶开赴往洛阳,一路上至少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昭娖带着儿子坐在马车内,如今的不疑已经有一岁几个月了。能奶声奶气说一些短句子。
乳母抱着不疑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她柔声细语的哄着怀里的孩子“乖哦……”可惜这个时段的孩子最是好奇,很不耐烦乳母的管辖在乳母怀中踩直身子朝着马车外头看。马车车厢上设有可以推合的车窗,孩子伸出小手奋力要推开车窗。吓得乳母赶紧一把将他搂过来。
“少主……莫要这样呐。”乳母被孩子吓得够呛,她抱住孩子轻拍着哄了几下。眼角偷偷的瞟了昭娖一眼。见着昭娖只是笑着看着儿子,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虞。
乳母放下心来,抱着幼儿更加用心的哄逗。
刘邦此次去洛阳乃是走的是大道,马车在宽阔的驰道上奔行。
一路到达洛阳,昭娖之前从未到过洛阳。昭娖掀开车廉,她望着高高的洛阳土城门,洛阳乃是东周的都城,东周衰败之后,洛阳这个周王朝的都城也显得有些名不副实。
“女君?”御者见着昭娖掀开车廉连忙问道。
“无事。”昭娖放下车廉。
洛阳之地比定陶多了几许的沧桑之意。虽然还是才来,但是早有人到洛阳这里传达天子将要行幸这里的消息。不管是天子居住的洛阳南宫还是这些彻侯忠臣的居所都安排完毕。
不疑望着新的居所好奇的很,迈着两条短腿在新家跑的飞快。乳母和两个侍女立刻跟上去,小心翼翼的照看他不要摔伤了。
昭娖打量一下这所居所,张良在洛阳的居处并不大,也不算小。她走进作为主人正寝之处的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