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你自己是牛郎,卖色救命么!
“嗯……哈……”
昭娖刚欲开口,突然芦苇丛中传来一声女子的哼鸣。她一呆,那哼鸣中包含汁水欢愉中带着稍许的痛苦。陈平面上一乐,看向昭娖。
声音飘飘忽忽,时隐时现。还夹杂着肉|体相撞的拍打声响。
现在是三月,正好是春季。虽然说是已经不是男女以歌相会滚桑林的仲春之月,但是野|合这种事情和时间没有任何太大的关系。
眼下习俗,男女看对眼往草丛林子里一滚就是。
很明显,昭娖他们是到了某一对行事的地方了。
昭娖看向陈平催促“快点!小心慢了汉王早走了!”
陈平系衣带的手指停下来,他面上笑得有几分痞气。伸手将昭娖一把拉过来。
昭娖被他拉的突然,赶紧用就去踩陈平的脚背。没想到陈平一吃痛两个都滚到芦苇丛里去了。
陈平压在她身上,喘息了一下。
他一手撑起身子,看着昭娖,随即眼眸笑的弯了起来,“如此好□,若是辜负倒是可惜了。”
昭娖真的羞恼起来了。
129成信侯
陈平伸出手,指腹摩挲在她的脸颊上。对她的恼意,陈平几乎是欣赏着,甚至心绪都被那点羞恼给挑弄起来。
他眉眼含笑,一手撑在她头侧,另一只手沿着她细滑的肌肤俯□来。
重重的青草味混杂着春季里独有的浓厚水气扑面而来。昭娖呼吸急窒一下,脑中什么被挑了出来。
面前俊秀的面容刹那换了另外一张眉目婉约的脸,那张脸上眉间发梢滴着水珠,看上去十分狼狈。
“阿娖,别闹!”清润的嗓音在心头响起。
“不行。”昭娖一下子挣开陈平的桎梏。她蜷缩起身子坐在一边。黑发落在她的耳畔她转过脸去。
昭娖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胸脯随着她的呼吸大幅度起伏着。或者是刚刚那样子与七年前太过相像或者还是因为离汉营越来越近。那瞬间她竟然想起了张良。往常昭娖并不排斥陈平的亲近,但是最近……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张良也在那里。她知道。靠的越近心里就越慌。
昭娖转过脸去,陈平保持着被她推开的姿势坐在那里。他一双琉璃剔透的眸子望着昭娖,唇角的笑已经消去不可再寻了。
昭娖看着他,心中一时间绞在一块。以往昭娖和陈平亲密没有什么,如今越靠近汉营,她内心里某个地方就摇动的更加厉害。
手指整理了一下交领的衣襟。
“快些上路吧。若是汉王走远了就不好了。”她眸子垂下去。
“……”陈平抬起头来,他对昭娖一笑。伸手抓起扔在一旁的衣物。
她心里一直有那个人,这个他知道。从张良被困彭城,她急急忙忙去找左尹求其救张良。
不过他自己也不光彩就是了。
整理好衣襟。陈平将宝剑的一端递给昭娖。
“这一路或许有些辛苦,我牵着你走。”
昭娖抿了抿唇伸手抓住那段从地上起来。
“你不愿,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陈平走在前面说道。
昭娖在后面低下头去。
这一路走的昭娖心中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要是进了汉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晚上露宿在林子里,昭娖看面前的火光。
“要不……我把头发整整,再做男子打扮好了。”昭娖说道。乱世之中人命如同草芥。管你是贵族还是平民统统如同刍狗其中女子最甚。
“算了。”陈平朝火堆丢进柴火。“眼下天下大乱,各国都在招兵,你若是做了丈夫打扮,万一要是被拉去参军。你要怎么办?”
之前昭娖能在刘邦和项羽军中能瞒那么久的时间,是因为有张良和陈缺假子的照拂,外加上她早年学过男人嗓音。可是真的没有半点优待,昭娖能坚持多久恐怕还是个未知数。
昭娖皱了皱眉,她也沉默了下来。其实她扮男人还是多亏了她当年学的,但是说话时间一长嗓子就特别累。而且她长成那样,大多数人也是听到她声音后才信了些,还是半信半疑,非得要她上战场砍杀那么几个人才相信她是个男人。
“项王性情火爆,阳羡侯没有甚想法?”陈平说道。在项羽手下不好做事,这恐怕是陈平和昭娖的共识。陈缺从项梁会稽起事以来就跟随项氏,项羽的性子只怕陈缺看得只会比他们更透。
“……”昭娖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眼下陈缺怎么样了。项羽这个人一向爱玩连坐,恐怕想着最乐观的也是陈缺带着郑氏还有那两个孩子赶紧跑路。最悲观的自然就是被项羽抓去一锅端了。
“假父自然知道。”昭娖还能想起陈缺说项羽非有人主之像的模样。正如他所言,项羽若是为将,定是白起那样的战神。奈何要是在做皇帝上头,他真的没有那样的专业素质。
而后人对他的最多的评价就是适合做将而不是做皇帝。
“话说阿娖装作男子一事,阳羡侯也知晓吧?”陈平一直觉得有些奇怪,按照昭娖和陈缺的关系,陈缺不可能半点都不知晓。而且放任昭娖上战场又封君的,很难不让他多想。
“假父自然知道。”昭娖想起当年的事情,“当年刚刚从郢都迁到会稽,阿父和阿兄相继离世,阿母受不了。正好我和阿兄长的相似,恍惚中就把我当做阿兄了。”
“如此?”陈平听了颇觉得不可思议。
“你一个男子,自然不懂为母之人的心思了。”昭娖看着陈平微微惊愕的表情有些好笑,不过郑氏的母爱大多数还是给儿子的。女儿自然要靠边些。
不过她也没真的把郑氏当母亲。比起郑氏她和乳母鱼的关系相反还更好些。
“丈夫也无需去知晓妇人之心。”陈平对昭娖的话颇有些不以为然。
昭娖笑了笑,“男子不知女子之心,女子也不明男子之意。”
她的一句话引来陈平一瞟,“怎了?”
昭娖踟蹰一下,这件事在她心中已经藏放许多年。她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让别人来分析一番。
“我在会稽曾经认识一名女子。”昭娖开口道“那女子与一前韩公子相遇,后来便有了淑女之思,那公子也有君子之思。”
“那不是挺好么?”陈平听着面上的笑已经淡下来说道。
“当时正值二世无道,各国纷纷而起,关东六国除韩国外,都有自己的国君。那公子与女子说他要去寻韩国的复国之道,便独自离去。我到了现在都不知道那个韩公子心里想的是甚。”
“阿娖可知吴起杀妻求将?”陈平开口道。
昭娖当然知道:吴起本是卫人出仕于鲁国,当年齐国和鲁国有战事,鲁国国君原本想要启用吴起为将,但是吴起的妻子是齐人,因此鲁国国君对他有疑。吴起知晓后竟然杀掉自己的齐国妻子来表明自己对鲁国并无二心。
“乱世之中列国并起,凡有血气必有大争。大争之中,丈夫应当凭借一身所学有一番作为,君子之思要说算甚,还真不算甚。”陈平手中的树枝在草地上不知在画些什么。“山东六国唯韩不复,那位公子既然是韩国的贵人自然当以家国为重。若是一心沉迷于男女情爱置家国社稷于无物,那么与废人又有何异?”
昭娖坐在那里沉默半饷她眼眸低下,过了好久她开口问“如果你是那个韩公子,你会和他一样么?”
陈平微微挑起唇角眼里晦暗莫名“会。”
昭娖深深吸了一口气。
**
几日风餐露宿,两人终于到了修武。陈平早年咱魏宫出仕,积累下些许的人脉。当年那些人有些死了,有些投靠楚国,有些也在刘邦军中。而就此时刘邦军中正好有一个他当年的老熟人。
昭娖跪坐在陈平身旁,面前那个留须的中年人和陈平寒暄。那中年男人看到坐在陈缺身侧的昭娖,稍微打量一二,眼里头露出轻蔑。
“我于陈君有事要相谈,尔等妾侍可以退下了。”中年人话语里的意思竟然是将昭娖当做了妾侍。
这年代,姬妾连猪狗这等畜生都不如。昭娖听着心中立刻就要发怒。
“无知兄误矣,此女子并不是我妾侍。”陈平出言说道。
而魏无知脸上露出男人间懂的笑容,“陈君之妻不在身侧,有人照应也是好的。”
这一句话无异是一颗巨雷在昭娖耳旁炸响。她眼里愤怒和惊愕混杂在一起。她从来就没听说过陈平有过妻子!
陈平眉头稍稍隆起,他转身“芈女子可否先回避一下?”
昭娖后槽牙几乎咬的咯咯作响,但她面上还是没有半点要当场和陈平闹翻的迹象。她唇边露出笑,微微朝陈平和魏无知弯腰行礼然后起身。
但她起身出帐没有如同奴婢那样面对主人小步趋走。而是如同前来拜访的客人一样转身离开。
举手投足间,完美的礼仪并显无疑。
“陈君,此女……”那般完美的礼仪并不是姬妾能够拥有的,魏无知指着帐门说道。脸上有不满还有疑惑。
“无知兄,她真不是我妾侍。”陈平解释道。
魏无知听了也不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和陈平谈起怎么见汉王的事情来。
昭娖径自就走到了外面,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口腔里弥漫着一阵腥甜味道。她竟然没有想到陈平竟然有老婆!回想起来陈平的态度让她以为他还是个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