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色刷白,抖了抖身子,忍不住吼道,“还不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那些宫人吓得不轻,这会儿实在没有办法,另一个胆子大一点的上前就是一个闷棍过去,宫女正狰狞的喊着……,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等着那宫女被人拖走,屋内就安静了下来,皇后惨白着脸坐在临床的炕上,身子消瘦,肚子却大的吓人,一旁的宫女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自从东宫顾良娣的事情发生之后皇后身边所有的人都被换掉了,包括那位正得宠的太监,她还记得当日太子殿下找上门来,如果不是皇帝在中间的挡着,指不定这位皇后早就被……,当时她正好在旁边看着,现在想想太子的神色还觉得浑身冰冷。
好一会儿皇后都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一个进来倒茶的宫女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结果忽然间脚上一滑直接倒在地上,她吓了一跳,盯着地面一看,摸的全是血,她忍不住尖叫了起来,“血,是血!”
她的叫声引起了其他宫女的恐慌,皇后呆呆的低头一瞧,那血竟然是从自己的下腹处……,她突然间睁大了眼睛,眼睛里没有焦距,虚弱的说道,“我的肚子疼。”
夜色暗沉,皇帝站在屋外听着皇后痛苦的呻/吟声,只觉得心冰冷的像是这阴冷的天气一般,不过一会儿,林怀安走了过来,悄声说道,“那个厨子已经自尽了,在后面的井里捞出了尸首,先服毒后跳井的。”林怀安想起那死相就觉得地上冒着凉气,他可是许久没见过这般死的透彻之人了。
皇帝的手紧紧的交握着,脸上表情未动,转动了下眼球说道,“线索就这么断了?”
林怀安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说道,“奴才无能。”
又一声尖叫声传来,撕心裂肺的震撼着的人心,皇帝动了动身子,闭上了眼睛,叹息一般说道,“竟然就这么神不知鬼不得下了藏红花之毒,真是好手段,却是用在了这种地方。”
林怀安自然知道皇帝在说谁,可是这时候他自然不敢插话,越发恭敬的低着头。
好一会儿,一个太医急匆匆的走了出来,“陛下臣无能啊,娘娘这一胎怕是要保不住了。”
皇帝冷然的抬头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物,说道,“娘娘的胎保不住,你也保不住了,不止你,还有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太医身子一软,差点趴在地上,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颤颤抖抖的站了起来,说道,“臣这就去施救。”做了这许久的太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种时候比起磕头求饶,还不如拼一把,里面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第99章
屋内弥漫着血型味,药味,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宫女们手里端着参着血水的木盘来回穿行,几个太医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个个都是满头大汗,心焦的不行。
“这孩子还没足月,如今不过是七个大,就算生下来也难以成活,再说如今胎位不正,臀部在下,到底该如何?难道说真要冒险去纠正胎位?实在太过凶险了!”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说道。
另一个人沉着脸说道,“那又如何,今日要是有个万一,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再过凶险也要试试。”
另一个有些瘦小的王太医一直沉默不语,这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狠狠的拍了下脑子说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想到什么?”其他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们可曾记得前朝太医署里素有在世华佗之称的仟吉?”自从大晋灭亡之后,仟吉就辞了官,隐退了。
“他?”
“对,要是他在,兴许能妙手回春!”
太医们个个都露出兴奋之色,似乎终于找到了活路一般,其中一个却沉吟着说道,“可是,仟吉向来都是行踪不定,这会儿不知道在哪里,恐怕来不及了。”
“我们找不到仟吉,可是总是找得到徐福吧?”
“徐福?”
“对,你们忘了,曾经仟吉在太医署的时候和徐福关系最为亲密,还结成了亲家,这几日正是徐福六十大寿,虽然说这会儿不好大办,但是总是摆几桌酒……,仟吉别人的面子不给,徐福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快跟陛下说下,让人去找仟吉!!”
皇帝听了太医的话也是眼中大放异彩,忍不住说道,“还不快叫人过来。”
林怀安不敢耽误,虽然皇后做错了许多事情,但是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帝的亲生骨肉,皇帝自然是十分重视。
徐府了的徐福很是不安,虽然过了几日就是他满六十的寿辰,能活到这岁数也算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可是这会儿他却是高兴不起来,最近京都里风云暗涌,扬州大乱,太子殿下亲征出兵,宫里的太子良娣又被诊出了天花……,可真是一点也不太平。
“爹,仟吉伯伯什么会到?”正在徐福在屋内踱步思虑的时候一个年纪约莫不过三十多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气洋洋的神情。
徐福看到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六儿子,脸上也自然露出几分笑意,说道,“刚刚信上说仟吉伯伯近日身子不便,就派了他的小儿子仟宝呈过来,你还记得他吧?”
“啊,仟伯伯不来了?”徐六也跟随父亲学了医,如今也在太医署,对医学很是痴迷,一直想要见一见这位名声在外的仟吉。
徐福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你别急,宝呈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是你仟吉的关门弟子,很是得他真传,你有什么疑难杂症倒是可以和他聊一聊。”
徐六听了之后还是颇为失望,说道,“好吧,不过宝呈小兄弟什么时候到?要不要派人去接?”
“信上说是今日或者明日……。”徐福说道这里瞪了眼徐六,带着几分无奈说道,“还等着你来安排?别是黄花菜都凉了。”
徐六嘿嘿笑着摸了摸头,正想说话,忽然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管家的喊声,“老爷,不好了。”
徐福不怒自威,眯着眼睛看着呵道,“瞧你像个什么样子,到底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管家吓的一下子就跪了下来说道,“是仟公子,小的赶过去的时候听说已经被人接走了。”
“什么?”
“小的打听了一旁的人,听着那模样好像是……”管家咽了下口水,看了眼徐福,徐福怒道,“磨磨蹭蹭干什么,快说。”
“小的看着像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大太监李成。”
“他?他怎么会在这?不是跟着太子殿下去了扬州?”徐福忍不住惊异的说道。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兴许那路人看错了?”管家听徐福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便是说道。
就在这几个人说话这会儿,忽然就听到了一声唱喝,“圣旨到。”
徐福和儿子徐六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这来者不善,随即沉着脸说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听到了没?”
徐六想到宫里的皇后娘娘难产三日都没有生下来,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的,想着……,这里里面的事情可真不是能他们能参合的,赶忙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父亲。”
夜色渐渐的黑了下来……,皇帝转到了一旁的暖阁里坐着,只是心里却是一直不踏实,想着不知道那位仟吉能不能找到,虽然对于皇后的做法很是不满,但他还是希望她和孩子能平安,如同他深切的期盼着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惨死孩子的转生一般,只不过,想起皇后的难产就觉得心里很是郁结,皇帝自然想到了太子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却是竟然使出这样的手段来,这可是残害自己的亲骨肉的事情!!!
临走前还把明惠和小皇孙都带走了,这是干什么?难道就这么不放心他?皇帝越想越是郁闷,就连一向爱喝的茶水都喝不下去,只觉得心口郁结难安,觉得以前只当皇帝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想想,这位置坐的委实不安生。
林怀安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因为跑的急而湿透了一大半,他脸上额头上的汗珠都来不及擦说道,“奴才去晚了,说那仟吉没来,却是派了他的小儿子过来,只不过那小儿子却是半路被人接走了?”
“什么?”皇帝豁然站了起来,震惊的问道。
仟宝呈是不过是一个刚满二十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面色白净,一双眼睛澄净的像是这一片天空的蔚蓝天空一般的明亮,只是常年都冷着一脸,如同没有表情的冰雕一般,他看着眼前的一脸坚持的太监说道,“你就算是把我请过去也没用,天花无药可救。”
要不是求着眼前这位,李成都想把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重复着一个答案的家伙狠狠的揍一顿,特么的,这可是给太子良娣治病,你当这里是你家后院,你想治就治,不想治就不治?我嘴上说请你不过是客套话,真是个二百五,竟然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
李成僵硬的笑着说道,“仟小郎中,你总是要见一见我们娘娘再说这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