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夫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秀蘭沉着脸回去,顾钊还没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
听到动静,他就抬眸看过去。
他穿着睡衣,高大身材陷在沙发里,手指上的星星火光忽明忽暗。黑眸深沉,静静望着白秀蘭。
白秀蘭看他一眼,因为心情不好,一点应付的意思都没有。
移开视线,往楼上走。
顾钊按灭了烟头,他站起来:“怎么了?”
白秀蘭不说话,快步上楼。
顾钊回头扫了眼门口的王烈,问道:“夫人见了谁?”
王烈就老老实实的回了,顾钊摆手。
“你去吧。”
见一个白之卿,至于这么大脾气?
顾钊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事,又觉得白秀蘭生气的时候特别孩子气。
上楼,白秀蘭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的空气发怔。
顾钊走过去,步伐沉稳。摸了摸白秀蘭的头发,他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玩的不好?”
白秀蘭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就沉沉看着,半天没说话。
顾钊干燥温热的手指落在她的后颈,摸了摸。
“遇见了谁?”
白秀蘭渐渐收敛了情绪,神情缓和下来。
“督军怎么不睡?”
“等你。”
顾钊收回手指,手肘撑在椅靠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白秀蘭眉头微蹙,声音不大说道:“我会回来,你睡你的。”
顾钊看着她一会,忽的就笑了。
拉了白秀蘭的手,粗糙掌心摩擦肌肤,白秀蘭眉宇舒展不开。
“去洗澡吗?”
他眸光越来越黑,暗沉一片。
白秀蘭盯着他看,为他突如其来的笑而愣怔了一会儿。
站起来,挣脱他的手。“那我去洗澡了。”
顾钊说:“好。”
他眸光含笑,意味深长。
白秀蘭出去卧室,他靠在椅子上,黑眸渐渐眯了起来。
夜幕很沉,白秀蘭刚刚浴室就跌入了一个怀抱,她刚要动手,头顶上方男人低沉嗓音入耳:“秀蘭。”
顾钊抱着白秀蘭回房,她的头发有些湿,水浸湿了床单。
顾钊欺身压在白秀蘭上方,他身形伟岸,相貌又英俊,灯光下五官深邃。俯身,细致的吻着白秀蘭,从额头到嘴唇,缠绵悱恻。他在这事上一向有耐心,白秀蘭躺着接受着他绵长的吻,舌头勾着他的。两人在一起久了,也就渐渐熟悉了对方的节奏。
顾钊解开她的睡袍,他低头细致的亲着。
白秀蘭手指摸着他的头发,很短的寸板,摸起来有些扎手。
刺刺的,痒痒的,很舒服。
她扯开顾钊的睡衣,手指摸着他的腹肌,下一刻手指被握住。湿润的吻落在她的手指上,他抬头,黑漆漆的眸子盯着白秀蘭。
“夫人,今日发什么脾气?”
白秀蘭挣脱手指,覆上他的眼睛,声音低哑:“继续。”
柔软的手指盖住了眼睛,他的眼前一片黑暗,白秀蘭说出的那两个字瞬间点燃了他体内浴火。这是他们做的最激烈的一次,赤裸的身体绞缠。
沉重的撞击,他看着白秀蘭,他的声音带着喘息:“夫人,舒服吗?”
声音里带着笑意,白秀蘭在摇晃中,望着头顶的灯,全世界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
她抱着顾钊的头,两人接吻,很深很重。
她以前一直觉得接吻挺脏,可是一旦习惯了,就觉得这是桩挺舒服的事。她是享受派,吻得深沉,两人达到高峰,那瞬间,她脑袋里一片空白。
浑浑噩噩,她满脑子想着,如果换一个男人,她能接受吗?
她不知道,最起码活了几十年,她只接受了顾钊。
顾钊把她搂在怀里,汗水混合着肉体,黏黏的贴在一起。
顾钊抚摸着她的腰,笑:“夫人,在想什么?”
“督军。”白秀蘭换了个姿势,枕着顾钊的手臂,她脸望着上方灯光。
“爱情和亲情那个重要?”
她忽然这么问。
顾钊觉得好玩,可在此之前,他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件事:“叫我名字吧。”他是白秀蘭的男人,而不是她的督军,然后继续说道:“爱情和亲情一样重要,爱情总归是会变成亲情,两者并不冲突。”刚要说下去,脑中灵光一闪,她不是喜好风花雪月的人,为何会突然这么问,根本就不像白秀蘭的做派。眸光一顿,捏着白秀蘭的手渐渐重了:“爱情和亲情可以兼并,反之就不行了,有违人伦。”
白秀蘭微微蹙眉,手指被顾钊缠着,把玩,她叹口气:“你猜到了什么?”
“没什么。”
顾钊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转移话题:“下午来家中的是叶家八小姐?”
白秀蘭点头。
“另一个人是谁?”
“周正。”
白秀蘭无意隐瞒,她这个人向来坦荡。
顾钊视线扫了过来,他靠在枕头上,表情渐渐深沉。
“周正?临城人士?”
“是。”
顾钊对白秀蘭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他回去临城后就知晓了。顾钊并不会在意谁爱上白秀蘭,他的女人优秀,是值得骄傲的事。可是,这不代表着,他愿意让自己的女人被人窥探。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什么来路?”
白秀蘭横他一眼,说道。
“你想问什么吧?”
顾钊低笑,亲了下白秀蘭的嘴唇,不是很在意这件事,随口问道。
“他喜欢你?”
白秀蘭皱皱眉头,她的腿贴着顾钊的腿,汗毛扎的皮肤有些疼。
“不知道。”
男人看女人的目光,顾钊同样身为男人,太清楚不过。
他进来,第一眼就看出来那位周公子对白秀蘭贼心不死。
白秀蘭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坦荡,喜欢就是喜欢。
她会直接告诉顾钊那个姿势更加舒服,她毫不避讳。这就是白秀蘭,直白干脆,十分合顾钊口味。他们在一起,永远是直奔主题,不扭捏,不逃避。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无论如何都勉强不了。
“我不喜欢他。”
白秀蘭说的直白。
顾钊早猜的出来,白秀蘭对周正是漠视。
“他是白秀珠的前男友。”
应该算是前男友吧?白秀珠可是从白秀蘭手中抢过去的!
“嗯?”
顾钊关了灯,躺下去把白秀蘭圈在怀里。“听起来人品不怎么样。”
人品?
白秀蘭笑了一声,温度正好,靠在顾钊的怀里并不会显得热。
“确实。”
“大难临头各自飞,是临城病变那时两人分开的?”
推算白秀珠来徽州的时间,也差不多。
“好像是。”
白秀蘭说道。“什么时候迎娶白秀珠进门?”
说起来,两姐妹嫁给两兄弟,也是奇缘。
想起这个,白秀蘭不由的想笑。
“三弟对秀珠也算是真爱。”
“不可能。”
顾钊直接说。
“这事由不得他任性,如果白秀珠不在意名分,那就抬回家做姨太太。”
白秀蘭到底和白秀珠有点血缘关系,她对这件事不好发表意见。
顾钊怎么做,都和她无关,只是这个时代的妻妾制度。虽然已经是民国,新旧交替时代,可妾到底是妾,妾扶正为妻的人家很少。如果白秀珠有本事,哄的住顾恒,那也是好事,对于她来说,唯一的翻身机会。
白秀蘭是早晚要走的人,白秀珠无论如何,是殃及不了自己。
“顾恒还出国吗?”
顾钊表情有些难看,声音也沉戾起来:“顾恒是个拎不起的,孰轻孰重永远都分不清。”
两兄弟又谈崩了,白秀蘭有些困,眼皮都发硬,晕晕沉沉。
顾钊手指往下抚摸着她的小腹,声音很低:“秀蘭,给我生个孩子吧。”
一瞬间,白秀蘭就清醒了,她睁开眼看着黑暗里的顾钊。
他粗粝的掌心干燥热忱,缓缓抚摸着白秀蘭的肌肤。
“我们结婚有大半年了。”
他抬头看着白秀蘭的眼睛,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秀蘭,这个家太冷清,生个孩子热闹。”
白秀蘭一直没有说话。
他抚摸着白秀蘭的头发,声音像是叹息,沉重。
“男孩好点,若是以后我不在了,他能保护你。”
白秀蘭的拳头捏的很紧,很长时间后,顾钊包裹着她的拳头,一根一根手指掰开。放在嘴边亲了一下,他说:“秀蘭,这个乱世,处在这个位置,我不保证自己能活多久。”
白秀蘭沉默着,顾钊叹息,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我想要一个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都到了后半夜。
白秀蘭依旧睁着眼,她睡不着,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