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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腹黑在手,天下我有 (暂无联系方式)


  附近这几人中,大约只有苏灼灼是知道俞兮怕花生的,是以她见俞兮变了下脸色,便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亦狠狠的瞪了回去,你家好姐妹心若蛇蝎,就你个二货还当宝贝。
  听闻桃源谷昨日便到了,我心中一喜,刚刚向内门走了几步,便见慕秋一身素服急匆匆的跑出,见了我便飞奔过来,抱着我又跳又叫,我亦是高兴,只是她笑着笑着,把脸埋在我肩上,竟似哭了。
  “怎,怎么啦?”我拍着她的背,心中咯噔一下:“是不是御临风欺负你了?”
  之前为免打草惊蛇,我只在信中报了平安,没有提及御临风是假冒的言语,想来他潜伏至今连洞房都未入,应没有伤害慕秋的意思。然此时见慕秋这副模样,我的心便提了起来,只怕出了甚么岔子。
  “谷主仙去,我才知道桃源谷是收了九幽令……后来听闻你在桃源谷出了事……只把我担忧得吃不下睡不着……”慕秋抹着眼泪道:“璞元真经的事我亦有所耳闻,百万……你为镖局挡去这么大的灾祸,怎么都不与我说?”
  我放下心来,对她扬起一个笑容:“与你说了又如何,只会让你白白担忧……慕秋你莫难过,我现在还不是挺好的。”
  慕秋却只抱着我不说话,眼见围观的视线愈发的多,我有些尴尬,只得不停的安抚她,心中很是忧愁。单只是真经之事便让她如此,假御临风的事情我要如何开口?只怕她听不到一半便晕厥过去,真真为难。
  有人领我们去了客房,正好与桃源谷一众相邻,是面对面的两个院落。
  御临风同是一身缟素,我掉下瀑布后首次见他,仍是那副冷面模样,手里摩挲着帕子不言不语,旁人只当他历经丧父之痛心情抑郁,我瞧着心中不爽,便觉他目光看向我,待走到近处忽然凉凉道:“曲公子与金姑娘,命硬得很么。”
  曲徵弯起一个笑,并不回答,我冷笑一声:“自然比你是硬多了,少谷主节哀顺变,希望令尊晚些能入你梦中,同你好好的叙叙旧。”
  慕秋去迎黑白无常客,此时不在近旁,我毒舌起来毫不避讳,御临风不知我们已得知他身份是假,但大约亦觉得我这言语有些嘲讽意味,脸色陡然一沉,便上前了一步,右手威胁般的握在身畔。
  想到他暗害了御非,又毁了慕秋一段大好姻缘,而真正的御临风生死未卜,我只觉愤怒大过惧意,便站在那里迎着他压迫般的目光。
  忽然肩膀一沉,曲徵揽住我,盈盈现出一抹笑:“百万口无遮拦,御公子勿动气,还请节哀。”
  御临风顿了顿,松开握成拳的五指,脸上亦现出一个笑,只是颇有些阴恻恻:“曲公子客气了。”
  曲徵点了点头,我二人走进瞿门的院落中。他瞧了我一眼,沉下声音道:“此人武功极高,且来武湖会的目的还未明,眼下不好揭破,你须离他远些。”
  我点点头,方才是冲动了点,委实不该这般挑衅于他。但又觉得身后有曲徵这座靠山,便算御临风武功再好,还不是在密道中被这货一把就推倒了。说起玩阴的,自家未来夫君才是祖宗,别人那都是小面点不够看。
  一切安顿妥当,我去俞家大门处寻慕秋,正巧乌珏到了,大喜之下三人寒暄了半天。我问及当日与血月交手的状况,原来一见石门闭合,那血月便不再恋战折返而去,二人只受了点轻伤,只是她露了半张脸出来,日后怕是个不小的祸端。
  他亦问了我掉落瀑布之后的种种,言辞中颇有关怀之意,我心中温暖,便将事情简单说了。三人站在那里说了这许久话,却一直不见白妗妗,倒是有些奇怪。
  乌珏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之色,看得出对御非的死极为伤怀,他只说白妗妗有事要晚些才到,我与慕秋交换了眼神,均知对方心下有惑,黑白无常客夫妻二人从来出双入对焦不离孟,如今只他一人颇为反常,但长辈的事情,又不好出言去询,只得作罢。
  当晚很是热闹,明日便是武湖盛会,俞家弟子连夜布置场地,各大派都派遣人手前去帮忙。我趁机给自己补给了一瓶花生露,在她俞家二小姐的地盘,还得防着她派别人来做掉我,是以我哪都不敢去,老老实实的跟在曲徵或晋安颜身畔,有一点声音都吓一跳。
  这一晚安安稳稳混到临近安歇时分,果然便出了岔子,有个瞿门的弟子来报,说是瞿门主要见我,瞿简这老头儿一路都没怎么搭理我,怎么偏偏选了现在?我心中觉着不妙,便眼巴巴的瞧着曲徵。
  他弯起一个笑:“好吧,我同你一起去。”
  ……曲狐狸忒给面子,果真没有白稀罕你!
  我带了靠山来,敲门的时候腰板笔直,进去的步伐也十分有底气,然在瞧见屋中不但有瞿简还有苏灼灼的时候,心中隐约猜到了是甚么事,顿觉有些肾疼。
  瞿简脸拉得老长,我默默庆幸拉曲徵来垫背果然是对的。苏灼灼在桌畔摆了个凳子,对我身后柔声道:“公子,坐罢。”
  我已然习惯被无视了,便也不觉有甚。曲徵却没有动作,微微一笑:“多谢师姐,不知师父找百万有何要事。”
  “你不知?”瞿简冷道:“你倒是问问你带回来的未婚妻,她对俞兮俞姑娘做下了何种好事!”
  我在心中默默扶额,来了来了,苏灼灼这货,今早瞧见我用花生骇跑了俞兮,定然要在瞿简面前告我一状,只是其中缘故牵扯甚多,甚么能说甚么不能说,我心中亦是没底。
  “俞姑娘?”曲徵丝毫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百万与俞姑娘相交甚少,怎会对她如何。”
  我转了目光,便撞见他极其迅速的一瞥,心中登时了悟。曲狐狸这家伙,大约一早便猜到瞿简为何叫我来,怕我应付不过,是以才这般痛快的跟来与我随机应变。
  “那日阿兮抱病匆匆赶回俞家,我便觉得蹊跷……”苏灼灼愤怒的瞧着我:“金甚好你既知阿兮有那层忌讳,竟还做得那般过分,你……你不知稍一不慎便会让她送了性命么?”
  我垂了眼睫似是在考量,却偷偷向曲徵瞧去,他状似无意的回过头,目光微微流转,不易察觉的弯了下嘴角。我怔了怔,霎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俞兮害我这档事,牵扯瞿门与俞家的关系,他是不便说出口的。而我说的话,瞿简与苏灼灼只怕不会相信,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这些心思不过转瞬,我顿了顿抬起头,向苏灼灼淡淡一笑:“一把花生过分么?我只怕她送不了性命。”
  苏灼灼怒极,正欲说甚么,我飞快打断她道:“俞兮害我三次,一次密道落下石门,一次害我掉下瀑布,最后一次便是河边小树林,她欲将我一掌打死……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把花生,我还嫌自己仁慈了些。”
  “一派胡言。”苏灼灼冷道,瞿简忽然端起茶杯,肃道:“俞家乃武林正宗,俞姑娘出身侠义之门,只你一面之词便说她做下这些恶事,又有何凭证?”
  凭证很简单,问曲狐狸啊!我心中默默咆哮一句,然他已经说了自己不知情,此时再说出来便是将他卖了,方才他瞧我那一眼,亦有些暗示的意味,大约是要我靠自己了。
  靠自己便靠自己……我心中有了计较,隐隐弯起一个笑。
  你既信我,我又岂会让你失望。
  “苏姑娘可还记得,在临远城之时,俞兮曾见过曲徵一面,不过那时你我乔装,她更以为曲徵只是瑾瑜公子。”我缓缓道:“后桃源谷大婚,她与你同接曲徵马车入谷,按理说得知瑾瑜便为瞿门新收的弟子曲徵,她应十分讶异才是,为何便装作从未见过?”
  苏灼灼一怔:“……阿兮她大抵是忘了,与此事又有甚么干系?”
  “若真是忘了,后来便不会再刻意提起。”我复而道:“其实便因俞兮她不知你就是轩叶,直到你来寻我晦气,她方才反应过来你便可能是那个琴童,是以才吐露自己见过曲徵,并试探你的口风。”
  苏灼灼脸色白了白。瞿简淡道:“此事只能证明俞兮城府颇深,与她害你却不能同事而论。”
  “那么……她在苏姑娘面前装作对曲徵半分兴趣也无,却在婚宴结束后忽然亲身折返,瞿门主不觉得奇怪么?”我继续忽悠道:“是倾慕曲徵,还是……其中牵扯九重幽宫与桃源谷的事端,我不敢妄自揣测。她在密道中对曲徵殷勤备至,御临风与乌大侠白大侠都是瞧在眼里的,你二人可不信我,但黑白无常客的言语,总不会唬人。”
  我这段话说得掷地有声,说是不敢揣测,实则将俞兮的行为扣了顶意图不明的大帽,又抬了几个大证人出来,容不得他们不信。然我只怕他二人回过味儿来问我更多细节,那就不好编了,便赶紧趁着气势道了声“夜深不扰”,给曲徵使了个眼色妥妥的溜了。
  一路未听曲徵言语,我刚走到房门前,便觉他忽地站定,眸光柔柔将我望着。
  此时月明云稀,我极受不住他这种无声的电眼招数,只红了脸道:“怎……怎么了?”
  “没甚么。”曲徵走近了些,淡淡一笑:“只道百万平日懵懂,不曾想推断起来,亦是头头是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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