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亲王气的抬手指着他:“给老子滚,再不滚,早晚让你这逆子气死我拉倒。”叶驰笑着打了个恭:“得咧,知道老爷子瞧儿子不顺眼,儿子这就滚进去,省得您老不痛快。”说着跟后头的许明彰挥了挥手:“我说状元郎,少陪了,回头有空我在春风楼摆酒,好好请状元郎乐上一乐。”
“滚,滚……”定亲王气的脸都绿了,什么东西啊!他自己不正道,成天在青楼胡混也就罢了,还要带累上别人,气到极致,左右踅摸了踅摸,没瞧见打人的物件,也只能眼睁睁瞧着叶驰一溜烟进了王府。
略缓了缓方记起身后还有客人呢,忙回身道:“犬子无状,明彰莫放在心上才是。”
虽早听说过这位小王爷混,可亲眼看见,许明彰还是有些惊愕,不过,到底是定亲王府的家事,跟自己没干系,忙道:“恩师说哪里话来,早听说小王爷性子洒脱风流倜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定亲王苦笑一声道 :“明彰啊,你也不用捡着好听的说,总之,这是我定亲王府的活孽障,以后不知要嘬多大的祸呢,不提他了,今日请你来是想逛逛我府里的园子,前些日子水边儿新盖了亭子,我想了好久没想出名儿来,正可借明彰的学问,与我起个不俗的名儿。”
其实许明彰哪有这些心思,他想的是尽快回乡,他这一走就是三年,走的时候应了潇潇早去早回,不想半道上病了一场,错过了那场会试,想着自己寒窗十年,为的不就是金榜题名吗,这般回去心有不甘,便在京里寻了处清净所在边苦读边候着今年的会试。
也曾捎了家书回去,问他娘潇潇家里可好,他娘回信说,家里一切安好,虽未提潇潇,明彰想着既说一切安好,想必潇潇也是好的,只心里也有些怨潇潇,既收了自己写去的信,怎连只字片语都不回,莫不是心里恼了,还是说忘了自己,不,不能,两人青梅竹马的情分,怎会忘了。
明彰永远记的第一次见到潇潇的时候,她才六岁,梳着两只羊角辫儿,歪着脑袋看着自己,道:“你是表舅舅家的明彰哥哥对不对,我娘跟我说过你呢,说你书念的可好了,还会作诗,我才不信呢,你念一个给我听听。”
那双眼睛大大的,一闪一闪比天上的星星都亮,然后,自己鬼使神差的就念了长干行,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后来想想,或许头一回见,自己就喜欢她了呢,那时候他在祖母家住了好几年,潇潇的爹是旁边书馆的先生,也是他的蒙师,后来他爹仿佛瞧出了他的意思,做主定下两家的亲事,他不知多欢喜呢。
只这一别三年,不知她好不好,有没像自己想她一样的惦记着自己,他发过誓的,要捧着凤冠霞帔风风光光的娶她进门,如今自己中了状元,真恨不能一夜归家,奈何回乡祭祖的折子迟迟没有批下来,他也只能等着。
忽听定亲王道:“明彰今年二十了吧!家里可定了亲事?”
许明彰忙道:“劳恩师动问,家里自小定下了亲事,只等微臣家去成礼。”王爷一愣,心说,得,太妃太后惦记的事黄了。
端太妃膝下有个未出阁的公主,是当今万岁爷最小的妹子,排行第九人唤九公主,今年十八了,十六的时候,太妃就求着太后做主寻个驸马可这位九公主的眼高,挑来拣去没一个瞧上眼的,眼瞅着一年比一年大了,太妃急的头发都白了。
听见说今年殿试点的状元榜眼探花都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便起了心思,前儿上林苑赐宴,让九公主躲在屏风后往外瞅瞅,若瞧哪个中意了,招了驸马也了了一桩心事。
九公主倒也有眼光,一眼就瞧上了许明彰,太妃便求了定亲王帮着说媒,定亲王这才寻借口把他请进王府,不想自己这头刚开,就给驳了回来,人家说了,自小定亲,且瞧他一副急于归家的意思,想必对这门亲事颇为中意,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就算是公主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想到此,便没再说下去,抬手指了指眼前的亭子道:“就是这里,临着水儿,水下植了莲,若赶上下雨,雨声潇潇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雨声潇潇……许明彰抬头瞧了瞧,不禁想起自己当年走时的光景,十里亭送别,也是下着雨,雨声潇潇中,潇潇握着自己的手殷殷叮嘱:“路上小心,记着吃饭,挑大路走,别走小道,莫要跟陌生人搭话,到了京城记得捎信家来,免得家里人惦记,若造化得中,盼你莫贪恋京城繁华,总归记着家里还有个人等你呢……”字字句句,他都记在心里呢。
定亲王道:“明彰可想好了,我这亭子起个什么名儿好?”
许明彰下意识说了句:“莫如就叫潇潇亭。”“妙啊,妙。”定亲王赞了一声:“晚唐许诨有诗云,楸梧叶暗潇潇雨,菱荇花香淡淡风。可不正应了这个景儿。”
许明彰忙道:“晚生信口胡诌,恩师见笑了。”他心里想的哪是这句,却是那阙,愁云淡淡雨潇潇,暮暮复朝朝。别来应是,眉峰翠减,腕玉香销。 小轩独坐相思处,情绪好无聊。一丛萱草,数竿修竹,几叶芭蕉。应着心里的思念,不知她可好不好……
叶驰在不远处的明月楼上坐着,对着日头瞧了半天手里的帕子,才依依不舍的折整齐放回怀里,一抬头瞧见湖边儿上他家老爷子跟小白脸相谈甚欢的样儿,不禁问得禄:“你说咱家王爷跟那小白脸说什么呢,说的这么高兴,咱家王爷乐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得禄忙道:“听见说是给那新盖的亭子起名儿呢。”
叶驰翻了个白眼:“这不屁憋的吗,起个名儿罢了,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的吗,依着我,随便起个就得了,横竖一个亭子,起什么名也变不成屋子。”
得禄捂着嘴使劲咳嗽了两声,忽想起一事道:“爷,您这几天可小心着点儿,今儿郭大宝那事儿,估摸侍郎府不能善罢甘休,真一竿子捅到咱王爷跟前,可不是什么好事。”
叶驰哼了一声道:“他敢,不怕小爷把他另一只胳膊也拧折了只管捅,小爷要是怕了他,叶字倒过来写。”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得禄把茶送到叶驰手里,度着爷的神色,小声儿道:“爷,明儿你不是还打算跟着吧!这么着下去可不是个章程,依奴才瞧,那丫头,哦,不,那位姑娘可不是个软性子,不大好哄骗,不如爷从她跟前的人下手,或许有用些,您说呢。”
叶驰品了口茶,砸吧砸吧滋味儿道:“回头你问问寿仁堂对面那个茶摊子用的什么茶,爷吃着那个好。”
得禄眼睛都睁大了两圈,心说,这可真是,瞧上了那贫丫头,连口味儿都变了,那茶摊子的大碗茶,一个大子儿管饱,能比府里一两银子一两的茶叶好吗,这说出去不成笑话了吗。
可自己要是真敢这么说,肯定得挨上一脚,却也不能糊弄爷,回头让爷知道,就不是一脚的事儿了。
得禄眼珠子转了几转,含糊道:“爷,那茶叶棚子守着庆林春,不用说,指定用的是庆林春的高沫。”
高沫?叶驰想了想:“没听说过有这种茶啊!”
得禄险些没笑出来,心说,您小爷要是听说过就怪了,遂道:“这高沫,奴才说句实话,爷可莫打我。”
叶驰白了他一眼:“没事我打你做什么,不过,你再这么跟我绕弯子,说不准爷的脚一痒痒就踹过去了。”
得禄忙道:“这高沫哪儿是您这等爷吃的茶,是那些过路的苦力巴,口渴了扔下一个大子,就着带的干粮,喝两碗解渴稍带的歇歇脚儿,穷人解渴的,没那么多讲究,就是茶叶铺子里的整茶叶卖出去,剩下的碎末底子,收起来卖给茶摊子,图的就是一便宜。”
叶驰想了想,可不吗,那茶摊子里头坐的就没一个像样儿的,也怪不得自己往哪儿一坐,周围人都若有若无的打量他呢,估摸当他是洋风景了。
不过,得禄刚说的话倒真有些道理,那丫头别瞧这生的软嫩,那底下的性子可是一点儿都不软,要是真来硬的,把她抢在手里,想起她瞧郭大宝那眼神儿,简直就跟看见蟑螂没两样儿,自己要是也动粗,一个说,瞎了他叶小爷的名声,二一个,也实在不想那丫头把自己看成郭大宝。
自己稀罕她,想要她,想娶她,想对她好,跟郭大宝那没品的混蛋不一样,可不动粗,就这么天天儿跟着,什么时候才能成事儿啊,他心里头急着呢,想来想去,得禄这小子的路数还是蛮可取的,可跟前人……
叶驰道:“你是说上回那个悍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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