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叠锦点了点头,对此不发表言论,她正在自我反思,感情是无法控制的,行为却是可以控制的。
她觉得她一开始看那张后宫生存守则就应该知道不应该对他动心,而她就应该杜绝动心的机会才是,而她还是无知无觉的跟着齐安之相处。
而且听了齐安之这一番话,之后,乔叠锦又觉得她根本没有好好了解过齐安之,他根本不是她想象中那个温柔体贴,可以和她谈天说地的那个人。
他是一个完全的古代的男人,是一个帝王,他有三宫六院,他有数不清的美人,就算他不会为了那些美人动心,但是就像他说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是是不爱,他依然会为了那些美人而驻足。
乔叠锦终于完全释然了。
☆、第七十章
对乔叠锦来说爱上了一个幻象这个打击不可谓不大,但是好在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乔叠锦本身也不是整日围绕着情情爱爱的人,只要想开了,连心里那点微妙的心情也没了之后,对齐安之也很坦然了。
坦然之后,对待齐安之也没了之前有些情绪不断起起伏伏的感觉了,齐安之不知道乔叠锦心里微妙的变化,只知道乔叠锦对他不像原来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了,还觉得是好事,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出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只能暂时放下了,把所有的精力放到了会试上。
会试的主考官是刘大人,两个副考官一个是鸿胪寺卿范大人,另一个是礼部侍郎李大人。除了范大人稍微年轻,有点资历不足,其他人都是上了年纪,人望,资历都够了。
所以,会试也就安安静静的进行了下去。
而在会试结束之后,北疆又出了一件大事,突厥人经过了一个冬天,储存的粮食全都用尽了,又开始骚扰边关百姓。
齐安之气的当场摔了奏折,咬牙切齿道:“朕每年给他们那么多东西,竟然还不知足,果然是蛮夷,不知教化!”
杨首辅很淡定,纵观历史,远的不说,就是大雍开国以来,突厥人也没有安生过,这样的小打小闹更不让他看在眼里。
杨首辅:“不知皇上有何打算?”这样小波的扰民,打劫完就撤退的作风实在让人头疼,如果拿下这些人去质问,突厥人直接推脱不知情就没事了,直接杀了,突厥人的凶恶作风,肯定要借此生事,如果放过,齐安之绝对不甘心。
齐安之发了一顿火,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杨首辅,虽然他看不惯老臣,但是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这些老臣做事老练实在是年轻人比不上的,道:“杨首辅以为这事该如何去办?”
杨首辅不卑不亢道:“臣认为此事绝对不能姑息。”
齐安之狐疑的看了一眼杨首辅,企图从他一张没有波动的脸上看出什么来,这个好狐狸什么时候不打太极了,居然这么直接,眯着眼睛道:“杨首辅接着说。”
杨首辅低着头道:“微臣以为突厥人从来都是,贪心不足,得寸进尺,如果现在对此置之不理,怕是突厥骑兵会更加的张扬跋扈,边关百姓苦矣。”
齐安之当然不相信杨首辅是会因为了大义凛然的原因,不过这正好和他的心意,当即冷声道:“朕认为杨首辅说的有道理,众卿以为呢?”
齐安之表明了态度,杨首辅一派的人当然不会反对他们头头的话,次辅一脉虽然有心搞破坏,但是对待突厥人还是很深恶痛绝的。
虽然很大一部分人不愿意重燃战火,小小的教训一下突厥人大部分人还是乐见其成的。
齐安之当然看到了底下不少人的小动作,冷笑一声,道:“传朕旨意,再有扰民者,杀无赦!”
杀气腾腾的话让不少人心里一跳,前段时间贵州官员纷纷落马让他们心惊肉跳,现在看齐安之这满是戾气话,让杨首辅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齐安之。
齐安之从来没息过和突厥人打仗的心,现在乔叠景致仕,他心目中最好的挂帅人选没了,他心中的某个隐蔽的想法确实越来越坚定。
当然,在一切都没有准备好的现在,齐安之不可能现在去攻打突厥,而且缺乏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民心总是不能失的,他登基之后,根基未稳,不能冠上穷兵黩武这样的名号,而且中原从来都是以礼仪之邦著称,师出有名才是上上策。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囊中羞涩,国库空虚。
就像后世说的一句话,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就算是皇帝,也要为这些黄白之物伤透了脑筋。
齐安之看着户部送上来的历年账目就发愁的慌,但是国库的钱真的不好赚,齐安之一发狠,就打上了盐业的主意。
什么最挣钱?
当然是盐业,这些生活必需品是百姓不可或缺的,看似利薄,只要数量上去了,钱也就来了。
而江南盐业自然是重中之重,盐业来钱快,底下的商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座金山,底下卖私盐的屡禁不止,不知道让国家损失了多少钱。
以前齐安之没有这种概念,现在有了,齐安之当然想要整治下江南盐业,但是江南盘根错节,齐安之还看那个江南总督不顺眼,这个人选自然好好的选。
齐安之再次感觉到了难处,他没有人。
一个人,一个钱,把堂堂的九五之尊难得好几天都不露个笑脸。
这次齐安之的生辰可谓是最简陋的,按齐安之话说就是:“边关百姓尚在受苦,朕有何颜面在这里享乐?”
这句话说的有些重了,让拿着单子预备寿宴的皇后脸上有些挂不住,齐安之也知道自己最近有些急躁,想要做的事情总是不成,就算齐安之心性再好,也有些暴躁,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现在不过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在后世,不过是刚踏入社会,一切嫩的很。
而皇后是发妻,齐安说完之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皇后不过是按照章程做事,他这么说好像皇后贪图享乐一样,齐安之有些愧疚的对皇后道:“梓潼,是朕说的过了。”
皇后脸上的尴尬也不过是一瞬间,这会听齐安之主动给了台阶,忙冲着齐安之笑道:“皇上说的什么话,臣妾和皇上是夫妻,有什么话说不得,皇上心里不好受,臣妾也知道。”
齐安之叹道:“朕想做一些事情,可是有着重重阻力。”
皇后安慰道:“皇上还年轻,来日方长。”
齐安之满肚子的话不知道怎么说,试探性的问了句:“朕想在现在私盐泛滥,官盐入不敷出,朕有心整顿,皇后可有好的人选?”
皇后顿时就警觉了,眼皮一跳,忙道:“臣妾对朝政一知半解,不好胡乱开口。”
齐安之叹气,果然就是这样,齐安之觉得皇后有什么太小心翼翼了,不过皇后确实是聪明人,他也不好对皇后全盘托出他的计划,只能拿出这样的话才试探皇后。
心念一转,就笑道:“北威候现在不知道走到哪里了,现在北疆不平,不知道有没有遇上突厥的流寇。”
皇后见齐安之不再说私盐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异色,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母亲就常说父亲天生适合战场,这次能为国出力,父亲定是开心的。”
齐安之:“北威候刚结束南疆战役,朕就派他去驻守北疆,倒是朕思虑不周,让北威候和家里的团聚时光又少了不少。”
皇后道:“家事哪里比得上国事,父亲定当不会介意的。”
齐安之点了头,又问道:“泽儿可还好?”
齐安之对这个嫡子分外的看中,有了空必当问一下三皇子的状况,最近忙得很,齐安之倒是把三皇子忘到一边去了,现在他动了某个心思,对三皇子更加看中了几分。
说道孩子,皇后脸忍不住又柔和了几分,道:“泽儿最近一切都好。”
齐安之相信皇后对孩子的教导能力,又关心的问道:“朕听说二皇子又病了?怎么回事?”
皇后:“想来是二皇子有些贪玩,着了凉,太医看了,说是没了大碍了。”
齐安之不再多话,和皇后梳洗了下就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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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试的成绩出来的时候,谢宁果然是榜上有名,会试第二名。
放榜的时候,谢宁死死的盯着第一名的名字---------黄博知。
第二名谢宁
第三名唐元。
这简直是天降人祸呀,把假想敌给压下了,谁知道出来一个程咬金,谢宁同学闷闷不乐,乔叠景自然知道谢宁那点隐蔽的小心思。
谢宁从小就天资聪颖,聪慧绝伦,看着谦虚的很,其实骨子里超级自负,尤其是这次会试他全力准备了好久,谁知道最后还是被人给压成了第二。
乔叠景却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谢宁这样的自负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就是坏事了,这时候能压一压他的锐气没什么不好。
让他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乔叠景以为谢宁最起码要消沉一段时间的,但是谁知道谢宁过了一天就活蹦乱跳了,按他的说法就是不是还有殿试么,最后名次不是还没定么?
谢宁自信满满。
不过科举从来都是读书人最为重视的事情,而能金榜题名更是了不得了,谢宁虽然没有得了第一,但是该高兴的他还是照样高兴,而且会试完了,乔叠景的不让他出去的命令自然也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