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 [封推] (贱宗首席弟子)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贱宗首席弟子
- 入库:04.10
“……”愤怒之余,长孙靖不解地望了一眼李贤,继而狠狠瞪了一眼谢安,拂袖回座。
没走几步,长孙靖愣了愣,因为他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他从自己女儿那莫名的目光中,仿佛看出了些什什么。
望了一眼李贤,又望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长孙湘雨,长孙靖脸上的怒色缓缓退下,他隐约有种感觉,此次宴席,似乎还有些连他都不知情的事。
目视着长孙靖坐回席位之中,李贤哂笑着摇了摇头,在殿内众宾客屏息观瞧下,转身面向谢安,温文尔雅地说道,“谢少卿,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谢少卿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考虑一下女儿家的名节,不是么?”
谢安皱了皱眉,正好开口说话,却见李贤抬手阻止了他,严肃说道,“似湘雨妹妹这般才貌俱佳的难得女子,自然是招蜂引蝶,小王毫不怀疑会有与人与小王争夺……既然如此,谢少卿与小王不若打个赌,如何?”
“好戏来了!”远处,太子李炜面色大喜地捏了捏拳头。
在他坐席右侧不远处,李寿微微皱了皱眉,与身侧的幕僚王旦对视一眼,二人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整个殿堂,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谢安与李贤二人之间的对峙,有担忧者、幸灾乐祸者、看好戏者,不一而足。
在万众瞩目之下,谢安深深望了一眼李贤,皱眉说道,“赌什么?”
李贤微微一笑,注视谢安良久,忽然一改之前的严肃,哂笑着说道,“[赌她]……这种话,小王可是不会说的!——小王素知谢少卿辩才无双,可不想在这里就被谢少卿驳得哑口无言……”
谢安闻言微微一愣,诧异地望了一眼李贤。
正如李贤所说,谢安方才就等着李贤说出[就赌长孙湘雨]这种话来,然而他便可以借此反驳,说李贤将长孙湘雨当成货物般对待,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李贤似乎早已料到此事,提前竟说破了此事,这令谢安微感尴尬之余,隐约感觉有些不安。
这家伙……不好对付!
不愧是盛传的八皇子李贤,众皇子中最是机智聪慧的一位……
想到这里,谢安暗自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沉声问道,“殿下说笑了,谢某如何会那般以为?——不知殿下打断以什么为赌注?”
“很简单,”轻笑一声,李贤缓缓收起面上的笑容,面色严肃、语气铿锵地说道,“谢少卿若赢了,小王退让,由谢少卿抱得美人归;倘若谢少卿输了,则辞去大狱寺少卿之位……只要小王一日尚在,谢少卿终生不得踏足朝廷为官!”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就连之前纯碎是为了看李贤与谢安撕破脸皮而来的太子李炜,面色亦顿时沉了下来。
老八这家伙……
对政治事物相当敏感的太子李炜,顿时从中嗅到了几分阴谋的味道。
而殿内其余宾客,更是议论纷纷,毕竟,这个赌注实在太大了。
谢安是什么人?
年纪轻轻便当上大狱寺少卿,眼下正准备步向六部尚书,成为大周朝廷一品大员,在他背后,那是整个东公府梁丘家,是大周少壮势力中的佼佼者,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然而,倘若他应下了这个赌约,是意味着他将舍弃自己锦绣前程,终生不得为官……
或许会说,万一谢安赢了呢?
可问题是,此刻在谢安面前的,那可是才智不比长孙湘雨逊色几分的八皇子李贤!
“比试什么?”谢安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问道。
李贤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一闪而逝,目视谢安淡淡说道,“文采!——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只要谢少卿能难住小王,便算赢!——如何?”
“比试文采?”
在众宾客之中,太子李炜、礼部尚书阮少舟、安平王李寿以及梁丘舞等一些人面色大变。
了解谢安底细的人都清楚,谢安的才能并不在文采方面,如何会是自幼苦读诗书、精通诸子百家之言的李贤对手?
不要赌!
饶是太子李炜,亦忍不住在心中如此说道,毕竟在他看来,比试文采,谢安必输无疑,而这样的话,他就失去了一个巨大的助力……
也是,辞去官位,仅仅只是白身的谢安,又如何帮他对付八皇子李贤?
而至于像阮少舟、李寿、梁丘舞这等关心谢安的人,心中更是着急,恨不得开口阻止谢安。
“如何?”李贤再次问道,比起方才,语气加重了几分,隐隐有着逼迫的意思。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众宾客只瞧见谢安额头的冷汗不住地下淌。
终于,谢安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好!就如八殿下所言!”
“安?”梁丘舞闻言震惊地望着自己的夫婿,正要劝说,却见自己的夫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认真,遂暗暗叹了口气,罢了劝说的心思。
竟……竟然答应了?
为了一个女人,竟用自己一生的大好前程来赌?
要知道,这可是必输的局啊!
别说在座的众宾客目瞪口呆,就连李贤亦有些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地说道,“谢少卿当……当真要与小王赌?——比试文采?”
“是!”谢安沉着地点了点头。
“愚蠢之极!”远处,太子李炜狠狠一锤面前的小几,起身离席,扬长而去。
“哥?你哪里去?”五皇子李承诧异问道。
目视了一眼谢安,太子李炜眼中露出几分恼怒之色,冷冷说道,“还看什么?——走了!”说着,他拂袖而去。
也难怪,毕竟在太子李炜看来,在谢安应下李贤所提出的赌约的那时起,谢安这一枝就已经废了,毕竟谢安怎么也不可能赢过饱读诗书的八皇子李贤。
而对于白身的谢安,哪里还有什么拉拢的价值?
或许有人会说,尽管谢安失去官职,他毕竟还是东公府的孙婿,是梁丘舞的丈夫,可关键在于,太子李炜根本就不在乎东军!
也是,作为冀京四镇之一,梁丘舞根本无法插手皇子之间的皇位之争,而太子李炜先前之所以拉拢谢安,一来是被其弟李承吓到了,方寸大乱,二来嘛,谢安是大狱寺少卿,是京畿三尉之一,而一旦失去这些官职,区区一个东公府的孙婿,又如何值得他太子李炜亲自拉拢?
继太子李炜之后,五皇子李承、光禄寺卿文钦等太子李炜一党的人,亦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毕竟他们本来就只是为了看好戏而来,万万没有想到,八皇子李贤技高一筹,竟挑唆得谢安接受了这般苛刻的赌约。
丝毫不理睬太子李炜等人的离去,李贤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谢安,轻笑说道,“小王那二哥,似乎并不觉得谢少卿能够在文采方面赢过小王呢!——谢少卿有自信赢过小王?”
谢安摇了摇头,如实说道,“没有!”
此言一出,殿内又有不少宾客摇头离席,这让长孙靖莫名其妙。
“没有?”李贤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望着谢安诧异问道,“那为何谢少卿敢应下此事?”
“因为……”望了一眼远处的长孙湘雨,谢安淡然说道,“赌的话,尚有一线希望,反之,则连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就为着一线希望?用一生的前程来赌?值得么?”李贤眼神莫名地问道。
“值得?”谢安咧了咧嘴,瞥了一眼远处的长孙湘雨,自嘲说道,“就算是谢某这样不堪的人,也不想让对我报以希望的人失望啊……倘若连争取都不争取就放弃,连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啊!”
“原来如此……”喃喃自语一句,李贤点点头,忽而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谢少卿且注意了,小王设问十条,谢少卿只需答出其中六条……[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此言,出自何处?”
饶是谢安早有准备,听闻这一题目,亦是哑口无言,任凭他如何绞尽脑汁,却也无法解答。
足足等了半柱香工夫,李贤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看来谢少卿是想不出来了……第二条,[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此,出自何处?”
“……”谢安张了张嘴,无言以对,额头汗如浆涌。
整整一个多时辰,李贤先后列出题目十条,有的简单,有的困难,然而,谢安却一条也回答不出,以至于呆呆站了一个时辰。
期间,李贤每出一题,殿内宾客皆离去一些,甚至于到最后,就连荀正、李寿、王旦等与谢安亲近的人也不忍心再看,悄然离席,告辞而去,以至于当李贤设问最后一题时,偌大殿堂,只剩下梁丘舞、长孙靖、季竑、阮少舟这寥寥四人,就连长孙湘雨也不知何时悄然离去。
正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这说的就是谢安,傻傻站了一个时辰的他,心中万分悔恨之前没有去读一读那些所谓的先贤典籍。
“谢少卿,一条也未曾答出呢……”等了许久,李贤摇摇头,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