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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 [封推] (贱宗首席弟子)


  这个女人这是什么意思?
  谢安暗自感觉差异。
  要知道,谢安本以为长孙湘雨此番会怒气冲冲,但是令他颇为不解的是,长孙湘雨似乎是早已得知其父长孙靖设宴的事,并且,对此好似并没有多少气愤,这不免叫谢安暗自猜测起来。
  倒不是说谢安不信任长孙湘雨,毕竟长孙湘雨已将自己作为女子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他,谢安若是再不信任长孙湘雨,那简直可以说是枉为人子,他不理解的是,她为何会默许这次宴席,甚至于,亲自出现在筵席当中。
  心中暗自感觉纳闷的谢安,目不转睛地望着长孙湘雨,期待着这个女人能给他几分暗示,但遗憾的是,这回长孙湘雨什么都没有做。
  她到底想做什么?
  举着杯子放在嘴边,轻抿一口酒水,谢安百思不得其解。
  而就在这时,此府的主人、兵部侍郎长孙靖站了起来,举杯对众宾客说道,“难得诸位放下空闲,来赴此筵,我长孙家不甚惶恐……今日请诸位来,乃因一事……小女湘雨,今载已一十又九,尚未许配人家,作为父亲,我心甚是不安,适逢八皇子李贤殿下从江南返回冀京,于今日晌午向我长孙家提亲,念他与小女自幼便有婚约,我意着他二人不日完婚,以全礼数……请诸位来赴宴,为的就是叫诸位做个见证!”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别说谢安,就连置身于此事之外的众宾客亦是大感意外,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长孙靖竟然一上来就说出了这般关系厉害的事。
  八皇子李贤殿下竟然在这种时候向长孙家提亲?这不是当众扇大狱寺少卿谢安的脸么?
  在座的众宾客,无一不是将目光投注谢安身上,毕竟谁都知道,上元节那夜,大狱寺少卿谢安之所以在当值期间擅离职守,就是因为他与长孙家这位千金长孙湘雨呆在一起,甚至于,似梁丘舞、费国这等知道长孙湘雨已**于谢安的人,表情更是古怪。
  要知道,尽管长孙靖在得知自家女儿已非完璧之身后,刻意地控制了这件家门丑事的外扬,可这件事依然不免传到冀京,传到众人耳中,尤其是像太子李炜这等消息灵通的人,哪里会不知道其中具体,如此,也难怪长孙靖说完之后,似太子李炜那一拨人,用极其古怪的表情望向八皇子李贤。
  在大周,尽管对女子的贞洁并不是那般苛刻,就好比说孀居的寡妇,她一样可以改嫁其他男子,但这并不表示这个世道对女子就没有约束,出嫁从夫、从一而终这种事,向来就是世人所标榜的美德,而当一个女人在婚前失去童贞后,这难免会遭人看轻。
  不过话说回来,如若不是这样,又哪里会有这么多人赶赴此宴,来观瞧这出好戏?
  好戏开场!
  抱着诸如这般的心思,似太子李炜这等纯粹只是为看好戏而来的在座众宾客,皆将目光转向谢安,而这时,谢安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对过的长孙湘雨。
  谢安惊愕地发现,素来不喜自己父亲长孙靖的长孙湘雨,此番竟然对父亲擅作主张之事并无什么不满,只是淡淡地回望着他,眼神中闪动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是在试探我么?
  不解之余,谢安多少猜到了几分,继而万众瞩目之下站起身来,朝着长孙靖拱手说道,“长孙侍郎且慢!”
  长孙靖眼中浮现出几分恼意。
  平心而论,长孙靖此前对谢安并没有什么不待见的看法,毕竟在最初的时候,谢安也算是他长孙家势力的一员,非但被其父胤公所器重,甚至还成为了他犹如手足弟兄般的人、礼部尚书阮少舟的学生,记得那时候,长孙靖甚至还为自己长孙家在冀京的势力日渐壮大而暗自欣喜。
  但是长孙靖万万无法容忍的是,其女长孙湘雨竟离家出走,与谢安厮混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
  未出嫁的女儿,竟这般不守妇道!
  而更叫长孙靖感到不悦的是,那谢安明明已与东公府梁丘家的女儿梁丘舞有了婚约,却还来祸害他的女儿!
  终于,那一日,长孙靖在街道上偶然撞见了去找谢安的女儿,一番口舌之争后,心中大怒的他,当即叫随从将女儿虏回家中,并决定再不叫谢安与他女儿相见。
  他原以为这件事已告一段落,却没想到,谢安与长孙湘雨藕断丝连,暗中相会,甚至于,那谢安竟趁着上元节他前往正阳门与当今天子李暨一同观赏冀京上元节灯会的空隙,将其女儿从府上偷偷带了出去,而更叫他感到震怒的是,那一夜,这一对不知廉耻的男女,竟做出了那等不堪的事。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得知自己女儿已非完璧之身的长孙靖,火冒三丈地赶到了东公府,劈头盖脸将谢安与梁丘舞一顿痛骂,连带着梁丘公亦是老脸无光。
  但是事已至此,长孙靖也没有办法,正如其妻常氏劝说长孙湘雨时所说的,女儿长孙湘雨已**于谢安,难道他长孙靖还能厚颜无耻地将女儿嫁给别人不成?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明明得知此事的八皇子李贤,竟向他提亲,说愿意既往不咎,迎娶他的女儿长孙湘雨,言辞恳切,让长孙靖颇为感动。
  虽说此举有些不妥,可在谢安与李贤之间,长孙靖义无反顾地答应了李贤的求亲,倒不是说他贪慕虚荣、攀龙附凤,毕竟以如今长孙家在冀京的势力,哪里还需与大周皇室联姻?
  他只是单纯地厌恶谢安,极其厌恶!
  甚至于,要不是李贤坚持,长孙靖都不情愿向谢安、梁丘舞等投递请柬。
  说实话,当长孙靖方才见到谢安前来赴宴时起,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眼下,见谢安公然打断他的话,流露不满之意,他心中更是恼怒。
  想到这里,长孙靖怒气冲冲地盯着谢安观瞧半响,冷冷说道,“怎么?我长孙家嫁女,难道谢少卿还有什么指教么?”
  望着长孙靖那隐隐带着几分怒意的目光,谢安知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豁出去了,如若不然,只怕当年意中人苏婉的遗憾事,今日会再度重演。
  想到这里,谢安拱了拱手,沉声说道,“指教不敢,小子只是觉得,既然是婚姻这等紧要之事,长孙大人是否应该与您的女儿商量一下?”
  “荒谬!”长孙靖冷笑一声,怒声斥道,“父母之言,媒妁之约,何错之有?”
  “长孙大人的意思是,只因长孙大人喜爱八皇子李贤殿下,因此便将女儿许配于他?——既然长孙大人这般喜爱李贤殿下,何不自己下嫁?何苦要牵连自己女儿?”
  当谢安说完这话时,满堂宾客顿时哗然,在短暂的失神过后,一个个憋着笑。
  这小子,竟然这般出言不逊?
  偷偷关注着义兄弟长孙靖那极其不悦的神色,礼部尚书阮少舟脑门不禁渗出了几分汗水,咽了咽唾沫,暗自替自己的学生谢安感到担忧。
  而让他感到有些许意外的是,长孙湘雨在听到谢安那一番话时,秀目中不禁绽放出几分令人炫目的笑意,眉梢眼角处那几分温柔之情,令一直关注着她神色的八皇子李贤暗自叹息。
  “真敢说啊……”李贤身后,御史大夫孟让惊叹着摇了摇头。
  “……”默默望了一眼孟让,又望了一眼尽管一言不发、但是却始终望着谢安的长孙湘雨,李贤心中暗自询问着自己,倘若换他是谢安,是否敢这般直言不讳,但是其结果,叫李贤不免暗自叹了口气。
  “竖子竟然辱我?”
  就在李贤暗自叹息之时,长孙靖更是气地火冒三丈,他本来就不喜谢安,如今听闻谢安这一番话,更是气地浑身颤抖不止。
  见此,谢安拱了拱手,正色说道,“长孙大人息怒,小子只是觉得,长孙大人不该这般一意孤行……从胤公口中得知,长孙大人这些年来也是感觉愧对湘雨母女二人,因此对湘雨格外严厉……可长孙大人没有发现么?您越是这般严厉对待湘雨,父女二人关系便越恶劣……”
  “放肆……放肆!”手指颤抖地指着谢安,长孙靖勃然大怒,怒声骂道,“我长孙家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这外人指手画脚!——来人,给我将这竖子赶出府去!”
  话音刚落,在殿内侍候众人饮酒的长孙家仆役,当即向谢安围了过来。
  见此,费国、李景、苏信等人当即站了起来,察觉此事,梁丘舞皱了皱眉,瞪了一眼众人,沉声说道,“坐下!”
  “夫……啊不,舞将军?”苏信诧异地望着梁丘舞。
  在众将诧异的目光下,梁丘舞拿起那柄长达八尺的狼斩宝刀来,横放在面前的小几上,淡淡说道,“都给我坐下!——谁要是敢在长孙大人府上造次,别怪妾身不客气!”
  众将面面相觑,骇于主母的气势,只好坐回席中。
  别说他们不理解,就连在座的许许多多位宾客亦不理解。
  难道这梁丘舞就不打算帮帮自己的夫君么?
  也只有太子李炜、三皇子李慎、八皇子李贤、礼部尚书阮少舟等少许一些人,才明白梁丘舞这番举动的深意。
  毫不否认地说,梁丘舞确实可以轻松摆平眼前的事,摆着她在场,纵然是长孙靖也不敢过分放肆,甚至于,别看这里这里多人,倘若她要带走长孙湘雨,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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