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倾覃宫有点地位的弟子的劝说声一个接一个响起,像是在说书一样的好笑。
突然下面的声音都消失了,我有些疑惑,正想低头看一看发生了什么。师父那久违的、带着些怒
意的声音就冷不丁传入了我的耳朵。
“长歌!你在做什么?”
我心中一紧,忙从屋顶爬起来,果然是师父。
师父此刻正黑着一张脸,我心中小鼓直敲,第一次觉得有些害怕。
“还不下来!”
师父的怒意已经显而易见,我哦了一声,小心的挨到梧桐树旁,却犯了难,俗话说,爬树容易下树难,上房容易下房难。我站在屋顶半晌,最后只能小心的转过身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师父。
“师父,我,我下不去了。”
师父秀眉微挑,“为师教你的轻功呢,这些日子没有练习吗?”
我不敢开口。只用眼神像叶大哥求救。叶大哥却将头,别到了一旁,肩膀微微颤动着,做足了见死不救的样子。
无奈之下,我只能老实开口道:“徒儿错了。”
师父皱眉瞧着我,眼中满是怒意,却不曾有半分责怪叶大哥。
我端着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回望着师父。
半炷香后,我听到师父叹了叹,“真是没奈何!”说着踏步跃起将我从屋顶解救了下来。
也许是怕再在倾覃宫待下去,对于我培养就毁于一旦,将我从屋顶上解救下来之后,师父只对叶大哥道了声谢,便带我回了锦岐山的小破屋。
傍晚我们吃饭时,叶大哥突然背着树枝跑来像师父请罪,俗称负荆请罪。
他请的这罪,便就是没有将我教养好,差点毁了师父的心血。
师父倒也没客气,罚他去屋后砍了两棵树,将他赶回了隔壁蜀山。
虽然差点陷在倾覃宫的温柔乡里出不来,但师父每逢有事外出不方便带着我的时候,还是会将我扔到隔壁蜀山倾覃宫,让叶大哥照看着,当然叶大哥也没有再那般宠溺的待我,每回都会按照师父的要求教导我功夫或者监督我练功。
如此四五年,我的功夫与叶大哥比,还是有一个蜀山的差距,却也可以独战十余人,哦,当然要算上我的毒术。
太宁十五年,四月初。我收到了一封来自临南尹家五小姐的信函,这信是我哥带来给我的。
也许是近来空闲了,我哥亲自跑到锦岐山上来看我,还将小鹿的信带给我,那会儿我觉得很是满
足开心。
阔别五年,哥哥已经长成了高大俊朗的青年,脸上神色也不是五年前那匆匆一遇的疲惫警惕,而
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淡定,眼中也多了一份时刻存在的戏谑。唯一不变的,就是他那一身终年雪青的衣袍。
来看我时,他还带了一个人,淡漠的神色,冰冷的眉眼,却是惊为天人的相貌。
哥哥与我介绍说,“这是吟州寒家大公子寒倾,现在在金殿御医院任职呢。”
不知为何,我觉得哥哥望着寒倾的时候,整个气质就不一样了,画质都有了变化呢,只是那会儿我还没有遇上那位可以叫我气质瞬间改变,画质瞬间调整的青年、那个名动天下的年轻人。
所以我还不大晓得哥哥那样眼神的意思,只是拉着寒倾的袖子惊叫道,“啊,这位哥哥,你真好看!比我哥好看多了!也比叶大哥好看!这位哥哥,你有相好的吗?”
我看到寒倾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平复下来,默了一瞬,他看了我哥一眼,开口道:“有了。”
“啊?好可惜。”我恹恹的靠到我哥身旁。
我哥却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你个小丫头还知道什么是相好的?你师父连这个都教?”
我哼了一声,“才不是呢!是我师弟告诉我的,他说他就有一个相好的在山下。”
那会子,我师弟南风刚刚上山三个月,虽然他实际上年龄比我还大两岁,但在我的淫威之下,他也只能拜倒——终于有了个可以解闷的师弟,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我哥似乎是被口水呛到了,一边笑着一边咳着,还分出神来教导我,“我说,你可别被他带坏了!小小年纪!”
瞪眼看着他,我哼了一声,“我长大了!哥,我都十五岁了!我长大了!叶大哥都说我长大了!我才不是小小年纪!”
我哥笑的更厉害了。倒是一旁的寒倾突然开口恩了一声,道:“十五岁……是不小了,侯府那位,十八了罢?差不多该是时候了……”
我哥的笑立刻僵在了脸上,呆了呆,却又哈哈大笑起来,他伸手打了一下寒倾的肩,道,“要不是你提醒,我倒要忘了,是差不多了。”
我却不明白了,听着哥哥哈哈笑着,我问道:“什么差不多?什么侯府?哥,你们再说什么?”
他们都笑了起来,连寒倾那样的冰块脸也笑了,却不对我的问题作任何解释。
哥哥并没有久待,留下了小鹿的信函,又待了小半个时辰,问了我许多这几年的生活的问题,又教导了我许多道理,就拉着寒倾走了。
此后的三个月中,哥哥倒是常常上山来看我,每回来必然会带许多鲜美的桃子,由此,我养成了最爱吃桃子的习惯。三个月中,他来看过我十余回,有时候寒倾会陪在他身边,但大多数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
八月初一清晨,锦岐山还笼罩在一片茫茫暗色中,我再次展开小鹿写给我的信函,握着手中的包袱,回身望了一眼我生活了五六年的小破屋,心中道了声“师父千万晚点起,起了千万不要来抓我”,就下了山。
小鹿的信函中,说是“许多年未曾相见,如今十分惦念,听闻贡海百年战场气势恢宏,不如相约一观。”
师弟这些日子苦练兵法奇术,没有空儿理会我;叶大哥几个月前就闭关修炼了,据说要过个几年才能出来。我觉得好生无聊,不如就下山玩玩。
但师父可能来了葵水,最近管得十分严厉,我只能这样偷偷下山了。。
直到下了山,穿过孤白城,到了贡海,我都没有想到,这一次下山,就会遇到那个让我“气质瞬间不对画质也变了”的青年。
啊,俗称,相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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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阁主会不会出现呢?我赌不会……
赌约加更一章。
还没有码,我也不知会不会出现,大家可以压压看。万一赢了呢?
04打不打娘胎里都认识了
八月初四午时,日头正大。
我到城门前时见到一个穿了身粉红衣裳的姑娘。
这姑娘,肤色雪白,微施粉黛,倒是杏面桃腮,乌黑长发挽作简单的单螺,发间斜斜簪了一支精巧的镏金簪。黛眉明眸,一身打扮,颇为高贵冷艳。然面上笑意猥琐奸狡,与她这身打扮不大相符。
我见到她时,她正在城门口调戏贡海城的守军,那位秀气的守军满脸通红,她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伸手捏上人家的脸,惹的那位守军差点没哭出来,而那守军的同僚,不知怎的却也不上前去帮忙,反倒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
打他们身侧经过时,我听到那守军低低的极为羞涩的说道:“小姐,本、本将还、还要工作,请、小姐不要、不要打扰了。”
那姑娘却不依不饶,咯咯笑了几声,道:“这位小哥,别害羞啊,我走了很久走不动了,在你这歇一会儿嘛,嘿嘿,咱们继续聊天啊……你刚刚说你还没有家室吧,那你看我怎么样?你看,你看……”
说着在那守军跟前转了一圈儿,粉衣飘摇,像一朵桃花。
这朵桃花转了一圈儿,又转了一圈儿,然后撞在了我的小毛驴上。小毛驴吓得嗷嗷直叫,但因它的叫声太销魂,城门口一众人都惊呆了。连我自己也呆了呆。
于是我摸摸小毛驴的头,一边安抚着这厮的情绪,一边看向那位借着我的小毛驴扑倒到守卫怀中的姑娘,秉着先前叶大哥交给我的下山生存守则,我说:“这位姑娘,此处非舞转鸾台,城门人畜来往,难免有所闪失,如今姑娘撞了我的驴,乃属交通事故,肇事者谁,你我心知肚明,若只此,我大可不做计较,但……”
那姑娘冷着脸,从守军身上离开,一面撸着袖子一面朝我这边走过来,我口中言语微顿,一手牵着小毛驴,一手按上腰间,“但因姑娘之故,惊了城门这来往行人,那便该是姑娘向众位道个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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