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云轩和易连城坐定,云妆也来到他们对面的圆凳上坐了下来。
三人品着茶,随便吃了些糕点,易连城把昨夜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与云轩听。
云轩非常震惊,不时地抬眼看着对面的云妆。
云妆几乎是一言不发,只默默地听着,不过被云轩瞧得心中忐忑,异常的不自在。
最后,云轩决定,把易连城和云妆接到齐王府暂住,再着手调查安公公毒害二人一事。
云妆对去齐王府暂住百般不愿,对云轩说道:“易公子是王爷的叔父,去齐王府再合适不过,云清自有去处,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那怎么行,我去哪你就得去哪,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合伙人,若是你出了事,可是会直接影响我在钱庄的分红的,就这么定了,你和我一起去齐王府。”
易连城说的霸道,云妆正欲分辩,易连城又补了一句,“听话,我可不介意把你打昏再扛过去!”
“你你du裁!”
易连城和云轩虽没有听过du裁这个词,但是也猜到是说易连城霸道,不由得相视一笑。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又坐了一小会,云轩离开一品香茶楼,回了知府衙门,那群侍卫也跟在云轩身后离开了,一品香茶楼又恢复了先前的秩序。
已经是午时了,茶楼的生意非常清淡,就连街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
不多会儿,茶楼的门前来了辆精致华丽的马车,车夫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走进茶楼,来到云妆和易连城所在的雅间。
那车夫对二人拱手道:“在下卫平,是齐王的贴身侍卫,马车已在门前等候,请二位公子下楼,在下奉命送二位公子去齐王府。”
三人走到楼下,那侍卫先是出门看了一圈,然后对二人点点头,易连城和云妆快步出了一品香茶楼,上了马车。
一刻钟之后,马车已经驶离了益州城,疾驶在去中州的官道上。
云轩为了不打草惊蛇,还要在益州呆上些日子。
一品香茶楼因为云轩的光顾也声名大噪,生意兴隆起来。
齐王府坐落在中州西城,气势宏伟,檐牙高啄,府内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亭台楼榭,廊腰缦回,景致优美,既不失豪华气派,又自有一番清致素雅的风韵。
云轩和易连城住在齐王府的一个偏僻的院落——蔷薇苑。
蔷薇苑虽是偏僻,却胜在雅致清幽,院内遍植蔷薇花,已经是初秋,但蔷薇花依旧是花开灿烂,一片荼靡!
易连城和云妆分别住在蔷薇苑的东西两个房间,房间不大,却是收拾得一尘不染,极为雅致。
云轩和易连城午时只吃了些糕点,这时候已是黄昏,肚子已经有些饿了,有侍卫送来了饭菜,二人大快朵硕,很快就吃完了晚饭,各自回房歇息。
齐王妃燕玉珊只是知道蔷薇苑住进了王爷的客人,并不知晓是谁,那名前来送人的侍卫一并带来了王爷的口谕,每日有下人往蔷薇苑送去一日三餐等生活必需品即可,除此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蔷薇苑。
燕玉珊再是好奇,也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易连城和云妆没有人打扰,落得个清净悠闲。
再说那胡亥亲眼见易连城和云轩毒发身亡,尸体都派人处理了,要他把易连城和云妆毫发无伤的交出来,那怎么可能呢?
胡亥派出大批官差在益州城四处查寻,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不过,这可急坏了扈虎。
扈虎为了扈刚早日出狱,出动了扈家庄几乎全部的人马去搜索易连城和云妆的足迹,可是,仍旧一丝线索也无。
胡亥说易连城和云妆二人越狱,可是,此事处处透着蹊跷!
第一:二人只是被抓,又未被判死刑,越狱的动机没有。
第二:二人中有一人是齐王的叔父,身份尊贵,想出狱只需表明身份即可,杀人越狱更没必要。
第三:二人失踪当晚有数位犯人听见二个人的惨叫、呻吟声,逐一排除下来,确定是易连城和云妆二人无疑。
第四:二人失踪当晚,有人看见一名狱卒驾着拉尸体的马车出去过一次,可那名狱卒已经消失无影踪。
第五:据交通钱庄的石涛说,他曾托人往牢里送过饭菜,其中有一道醉花鸡,可是二人所在的牢房里却连一个鸡骨头都没有,不符合常理。
☆、皇上驾到
扈虎再三斟酌,都认为胡亥是在说谎,一气之下,把胡亥以玩忽职守罪告到了云轩哪里。
胡亥被扈虎问得理屈词穷,又不敢把自己如何在安公公的授意下毒害二人之事供出来,被云轩当作嫌疑犯关进了一间单独设立的牢房,虽有两名狱卒日夜看守,但云轩还是派了八名侍卫暗中监视着胡亥。
另外,云轩派人去皇宫向云逸飞详细禀明了此事,云逸飞雷霆大怒,下了密旨,要云轩彻查此事,同时又派心腹暗中调查安公公此人,务必是要一查到底,无论牵扯到谁,绝不姑息。
两日后,齐王府,蔷薇苑郎。
夕阳西下,艳如山茶。
蔷薇苑里美艳的蔷薇花像镀上了一层炫目的光晕,泛着梦幻般迷人的色泽!
易连城和云妆坐在一片蔷薇花旁的石凳上,悠闲的吃着石桌上摆放的几碟糕点。
这几碟糕点是齐王妃特意差人做了送进来的,有马蹄糕,千层糕,栗子糕和核桃酥锎。
云妆拿起一块核桃酥尝了一口,冲易连城微微笑道:“活着真好,不然就吃不着这么美味的核桃酥了!”
“妆儿喜欢吃核桃酥,以后本王亲自学了做与你吃。”
易连城已经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云妆,言谈间也就毫无顾忌起来。
“我可不敢劳穆王爷大驾,堂堂王爷学做核桃酥像什么样子!“
云妆轻嗤一声,言谈之间满是不屑。
易连城顽肆一笑,对云妆说道:“我在你面前何时有过做王爷的样子,也就是你,对这莫大的恩宠不屑一顾,有时候我就奇了怪了,你那死去的夫君究竟是比本王长得帅,还是比本王多金,又或者是比本王更尊贵!”
云妆刚吃完一块核桃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轻笑一声,“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他姓高,名富帅,也就是比你高,比你富,比你帅!可惜啊,他去阎王爷那报到了,你暂时还见不着他!”
“本王才不要见他,本王要拐走他的媳妇,若是见了面,岂不是很尴尬?”
易连城伸出双手紧握住云妆的纤纤玉手,蛊惑一笑,对云妆说道:“妆儿,本王要你做西延的穆王妃,你可愿意?”
云妆面色窘迫,使劲往回缩着手,无奈易连城的双手就像两把大铁钳,云妆怎么也挣脱不开。
易连城收起平素里的邪魅笑容,凤眸中是真情留露,脉脉含情。
云妆的脸涨得通红,怒道:“易连城,亏我还把你当成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以为你现在是王爷,就了不起了,告诉你,就算你是西延的皇上,我云妆也不会嫁给你。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有夫之妇,你竟敢如此如此放肆!”
易连城听了这话,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失落,无奈,不甘,还有丝丝凉意。
他松开了云妆的手,恢复了一贯的顽肆笑容,调侃道:“妆儿,你怎么还是这么不经逗,本王就是想看看你,知道了本王是西延的王爷,你会不会动心,果然你果然还是那个不贪慕富贵荣华的云妆。”
云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又拿了块栗子糕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富贵荣华谁不喜欢,我有双手,我可以自己去拼搏,去创造属于我自己的富贵荣华。”
易连城笑了,笑得落寞而感伤,又有些由衷的赞叹!
“咳咳咳咳咳”
云妆不小心吃得噎住了,弯腰咳了起来。
易连城慌忙端了杯水送到云妆唇边,笑嗔道:“快喝些水,又没人和你抢,说你是大馋猫还真是一点都不冤!”
云妆瞪了易连城一眼,接过那杯水,喝了起来。
正喝着,听得一个尖细的嗓音高声说了句:“皇上驾到!”
云妆呛得又猛地咳起来,脸色憋得通红,易连城心疼的埋怨;“你喝这么急干什么!真是!”
这时候,云逸飞身穿一件暗红色绣有如意花纹,镶了金边的华贵锦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腰缠白玉带,步履悠闲,飘逸潇洒的走了过来。
太监总管高淳紧跟在云逸飞身后。
云妆刚刚止住咳,抬眼震惊的看着云逸飞。
“皇上吉祥!”
易连城走到云逸飞面前跪下行礼,边跪便抬起头看着云逸飞肆意一笑。
云妆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心中有些酸涩,也有些恨意!
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与他相见,可命运的车轮兜兜转转,又碾过她心中自以为早已尘封的记忆。
眼中霎时间氤氲了雾气,浓浓的忧伤又笼上了心头。
往事一幕幕像画卷般展现在云妆面前,云妆努力遏制住自己几欲崩溃的心态,低头走上前跪下,哑着嗓子说道:“云清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逸飞一把把易连城拉了起来,笑道:“连城快快请起!朕与你多日不见,今夜要秉烛畅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