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冷眼扫了一下扈虎等人,眼光在扈刚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扈虎心中一紧,来的路上就听那传讯的衙役说,昨日打伤扈刚的男子是齐王的叔父,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齐王的哪个叔父。
但是看齐王的神情,此事恐怕难以善了,心中琢磨着应对之策,眼光偷偷瞟了一眼胡亥,胡亥则是脸色惊忧。
“扈庄主,本王以前好像见过你?”
云轩神色倨傲,语声清冷。
扈虎一怔,随即回道:“回王爷,扈虎多年前曾去宫中面见过太后,王爷想必是那时见到过在下。”
“哦,是吗?”
云轩淡淡一笑,“那么你也算是皇祖母的故人了!”
“在下不敢,在下的姨母是太后娘娘远方侄女的婆家表姐。”
云妆在对面楼上听了“噗哧”一笑。
一个字“绕”。
两个字“很绕”。
“即是如此,别跪着了,都起来回话。”
云轩脸上始终是淡淡的,冷冷的笑意。
扈虎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一行人起身立在一旁。
围观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云轩拿着惊堂木往桌上又是一拍,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扈庄主,令郎的伤不碍事吧?”
易连城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几口,抬眼睨着扈虎问道。
扈虎心中一惊,立马来到云轩面前拱手道:“回王爷,犬子没什么大碍。”扈虎说着,转脸斥了扈刚一句:“孽障,还不快过来跪下。”
扈刚不情愿的来到场中跪下。
扈虎看了他一眼,讪笑对云轩说道:“在下教子无妨,昨日清风酒楼一事实是犬子的错,还请王爷开恩!”
一旁的扈刚不服气的嚷道:“是他们多管闲事,还打伤了我,我有什么错?”
“你??住口。”
扈虎恨铁不成钢的怒瞪着扈刚,敢情一路上的教导都白说了。
胡亥的脸色更是难看,恨不得把身子缩在桌子下。
云轩抬手指了指易连城那六名护卫中的一人,“你,说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王爷。”
那名护卫走上前,把扈刚如何碰了老乞丐,又如何侮辱老乞丐,一直讲到官差如何为了一万两银子放了受伤的两名护卫和雷,他们又如何被关进了牢房。当然也包括扈刚如何想下黑手,又如何被踢下了二楼。
这名护卫讲得非常细致,又绘声绘色,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唏嘘声。
胡亥羞愤的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扈虎气急败坏得瞪着扈刚,这小子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令他颜面何存?
“扈少庄主,他说的可是事实?你就没什么要辩解的吗?”
云轩看着扈刚的眼光像一把利刃。
扈刚到底还是个孩子,看了下眼前的阵势,小声嘟囔了句:“不就是一个老叫花子,谁叫他们多管闲事。”
这一句嘟囔,围观的百姓听不到,可云轩,胡亥,扈虎等人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云轩冷厉的斥了扈刚一句,“怎么,在你眼中,这叫花子就不是人了!”
扈虎见状,立马跪在地上,对云轩恳求道:“求王爷开恩,饶过犬子,在下以后定会对他严加管教,求王爷开恩。”
“胡大人,你来判!”
云轩把惊堂木往胡亥面前一拍,胡亥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哄笑。
“下官下官就判扈刚杖责五十,监禁一年!”
扈虎瞪着胡亥,恨不得杀了他,一个孩子杖责五十哪还能有命在?
云轩轻哼一声,冷笑道:“胡大人又未免判得太重了些,五十杖下去这扈少庄主还能有命在?念这扈少庄主还是个孩子,且身体本身就有伤,这样吧,本王有个提议,扈刚杖责十五,以示惩戒,清风酒楼昨日所有损失皆由扈家庄二倍赔偿,至于监禁嘛什么时候找到本王的叔父和云公子,什么时候就把扈少庄主从牢里放出来。扈庄主以为如何?”
扈虎爱子心切,扈刚一杖都不挨更好,可是,看这情形,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扈刚做的的确是有些过分,更何况惹着的是齐王的叔父,这样判,已经算是轻的了。
☆、蔷薇苑
当下对云轩说道:“王爷判得公允,扈虎心服口服!”
“那好,就这么着了,来人,行刑扈庄主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云轩一声令下,就有两个衙役走上前来,拖了扈刚到一旁开始实施杖刑。
一杖打下去,扈刚就开始大声惨叫,哭爹喊娘。
云妆听了心中有些不忍,可是一想到扈刚的所作所为,想着教训他一下也是好的,否则,长大了不定成什么样呢!
扈虎站在一旁看着,心疼的两眼发红,却也不敢多说一句,围观的百姓却是嚷嚷着,“真是大快人心!锎”
十五杖行刑完毕,扈刚的小脸惨白,屁股和大腿上血肉模糊,由两个衙役拖着送进了牢房。
云轩瞥了一眼扈虎老泪纵横的心碎模样,说了句:“扈庄主以后可要好好管教令郎,说到底也是你这个做父亲的一味骄纵结出的恶果,本王特意恩准你找个大夫给令郎治伤,但你若是想让令郎早日出狱的话,就想法把本王的叔父和云公子找出来。这件事,你可以和胡大人多多商讨,本王就等你们的好消息。”
“扈虎多谢王爷!”
“行了,你快去看看令郎的伤吧!”
云轩对扈虎摆摆手,扈虎随即转身心急火燎的奔进了衙门!
“胡大人,人是你抓进来的又是在你狱中不见的,本王可不管什么越狱不越狱,给你二日时间,你把人给我完好无损的带过来,否则的话哼!”
云轩睥睨着胡亥,又冷冷的补了一句话,“本王这两日就在你这知府衙门住下了。”
胡亥慌乱的点点头,“是,是,下下官这就去安排。”
云轩起身,离开座位,面色冷傲的走进了知府衙门,胡亥怯怯的跟在云轩身后,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云妆和易连城也离开窗前,来到圆桌旁,接着品起茶来。
这时候已近午时,易连城向店伙计要了笔墨,草草写了一封信交于这名伙计,并给了他一锭银子,要他想法把这封信送到齐王手上,实在见不到齐王,送到那群侍卫手上也可。
这伙计踌躇了一下,接过银子和信就下了楼。
知府衙门里,云轩正对着胡亥好一顿臭骂,这时候,一名身材瘦高的侍卫匆匆走过来,在云轩耳际小声说了几句。
云轩听完,怒斥了胡亥一句:“下去!”
这胡亥走了两步,又转身惴惴说道:“王爷,下官备了酒菜,还请王爷赏光”
“不用了,本王的午膳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尽快去找人吧!”
云轩语声冷冽。
“是,是,是。”
胡亥慌忙点头,然后匆匆走开了。
看着胡亥走远,那名侍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恭敬交给云轩。
云轩接过来,抽出信笺,打开看了几眼。
信笺上就四个字:请你喝茶。
云轩蹙眉,又看了一下落款,一个正楷的“穆”字。
易连城两年前被册封为穆王,在西延国都洛城有一个穆王府。
云轩看着这个“穆”字,唇角泛起一抹笑意,抬头问向那侍卫,“送信的人呢?”
“回王爷,送信的人在门口候着呢,是对面一品香茶楼的伙计!”
侍卫躬身回道。
“好得很,本王正想去茶楼坐坐呢。”
云轩说着,大步向衙门外走去,那群侍卫紧紧跟在后面。
一会儿功夫之后,云轩在那名伙计的殷勤招呼下来到了一品香茶楼二楼云妆和易连城所在的雅间,那群侍卫守在雅间门口,因为人多,从二楼一直站到了一楼,许多正在茶楼喝茶的客人见此情形,纷纷离座,有的离开茶楼,有的站到茶楼门外窃窃私语。
雅间里,云轩见了易连城,惊喜笑道:“那狗官说叔父越狱了,原来是在这儿悠闲着呢!”
“好侄儿,那狗官害得你叔父和云公子昨夜差一点就去见了阎王,你还道悠闲着呢!”
易连城睨了云轩一眼,邪肆一笑。
“这个狗官,你看侄儿不扒了他的皮,给叔父报仇!”
云轩说着转脸仔细端详着云妆,戏谑一笑,“这位想必就是交通钱庄的老板云公子了吧,真是风姿卓越,俊逸如仙!
云妆敛眉,上前行了一礼,“见过王爷,王爷福寿安康!”
云轩走上前一把拉起云妆,笑道:“云公子不必多礼!”
易连城看着云轩拉着云妆的胳膊迟迟不松手,顽肆笑道:“侄儿莫不是见云公子貌比潘安动了心,可惜云公子是个男人,侄儿不会是有断袖之癖吧?”
云妆甚为窘迫,抬头狠狠用眼神剜了易连城一眼。
云轩闻言松开了云妆的胳膊,对易连城淡淡一笑,“叔父可真会开玩笑,不过美人赏心悦目,男女都一样!”
“赏心悦目??不知道死了还是不是如此!”
云妆说的云淡风轻。
易连城抬眼瞧了瞧云妆,转脸对云轩说道:“这茶楼的茶的确不错,虽不必王爷府的茶,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侄儿坐下来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