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珠脸上浮现出笑容来,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够调皮的,她走过古琴,来到右侧的梳妆台前,抚摸着桌子角缺了的那一块,眼睛里就浮现出二姐那张总是气呼呼的小脸来,这个二姐,总是喜欢跟自己抢东西,跟自己吵架,但姐妹两个吵完了就会言归于好,这种吵架中处出来的感情反而更深厚。何云珠低头看着那个缺口,却想起五年前二姐在这里跟自己抢夺一根朱钗的情景,那朱钗到底什么样子,现在早已记不清楚了,但是这个缺口却是因为自己随手一推,将二姐的胳膊撞在这里,撞出血了,自己被父亲好一顿责罚之后,回来就气呼呼的将这个角给锯掉了……
来到右侧的书案,何云珠抚摸着上头的笔墨纸硕,想起自己跟二哥在这里抢着给对方脸上画乌龟的情景,不禁微微一笑。何云珠来到院子里,踩着墙角的梯子蹬蹬蹬就爬上了屋顶,在自己常坐的地方坐下来,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思绪却飘的很远,很远……身后响起脚步声,她扭头一看,是二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何永文在她身旁坐下来。这时候,何云珠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个酒瓶子。
何永文将酒瓶子递过来,何云珠摇摇头,没有伸手去接:“二哥,昨晚我就发誓了,这一生,再不饮酒。”
何永文愣了愣,将酒瓶扬起,咕咚咕咚的自己喝了好几大口。这才将瓶子放下来。
“你说,人死了有没有鬼魂?”忽然,何云珠问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问题。
何永文看一眼自己妹子,很淡定道:“你放心,紫鸢不会来找你的。”
何云珠叹口气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很肯定,紫鸢不是我杀的,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在想紫鸢那么好的丫鬟,究竟是谁跟她过不去,居然要那么残忍的杀了她,还嫁祸给我?”
何永文忽然道:“你说错了!不是有人跟她过不去,而是跟你过不去!紫鸢只是那个人用来对付你的无辜受害者。”
何云珠呆住了,似乎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情况。但是二哥说的很有道理,究竟是谁用如此毒辣的手段逼的她离开安国候府呢?似乎这才是那人的目的……
这一晚,何云珠想了很久。
☆、004 云珠离府
她苦苦搜寻,终于看见那个用如此残忍手段杀害紫鸢的人了,那人站在屋檐下,房梁上垂挂下来的风铃在那人头顶摇晃,随着风发出一阵阵急促的“叮铃铃”的声音。她穿一身大红色衣袍,光着双脚。长至腰际的黑发如墨一般……她转过头来了,转过来了,何云珠的呼吸急促起来,终于,她看见了那人的眼角,尖尖的下颌……然而那人却转身离去,何云珠大惊,伸手就去抓她,不料,头顶却传来一阵剧痛。她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漆黑一片,耳边远远传来冬暖的惊呼声:“三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何云珠听到一阵脚步声由外间越走越近,然后是推门的声音,再然后是擦亮火折子的声音,整个世界顿时光明了。
冬暖点亮油灯,就看见她家小姐脸色苍白的坐在床前的脚踏上,忙走过去将她扶起来,拿出帕子将她脸上的冷汗擦掉。柔声问道:“三小姐,你渴不渴?”
何云珠呆呆点头。冬暖连忙将圆桌上那个紫砂茶壶内早就备下的茶水倒了一杯,感觉茶水还是温热的,这才端过来递给何云珠。伺候着她慢慢喝了,冬暖扶着她躺下,将被子给她盖好,正要离去,却发现手被何云珠死死攥住了。
“小姐,你是希望我留下来陪你?”冬暖猜测着。
何云珠点点头。这才放开冬暖的手。
冬暖去到外间榻上,将自己的铺盖搬过来,在何云珠床前脚踏上铺好,吹熄了油灯,二人各自安睡。
“冬暖,我知道你和紫鸢的感情最为要好,你,你恨我吗?”良久,何云珠轻声问。
黑暗中冬暖的眼泪肆意流淌而出,她哽咽道:“不恨。因为奴婢知道,杀死紫鸢的人不是小姐。而是另有其人。”
何云珠这下子大感意外,她一咕噜坐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为什么相信不是我?”
冬暖索性侃侃而谈,反正二人已经睡不着了:“小姐,昨夜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流萤,初雨,我们三个竟然全部睡的死死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咱们这沁芳阁里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亲眼目睹事情经过的人。就算是喝醉了也不会这样啊?再说我们几个根本就没有喝醉。这里面古怪的很。小姐因为是自己生辰,喝了不少酒。醉的一塌糊涂。居然还能爬起来将清醒着的紫鸢杀死?这不是笑话吗?”
冬暖冷笑道:“小姐,那个害你的人恐怕没有想到,奴婢偷偷留下了当时咱们桌子上的半坛酒。那酒奴婢已经亲自送到侯爷手中了,以侯爷的精明,这其中的破绽他一定很快就会找到。一定会还小姐一个公道的。”
何云珠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她跳下床来,一把抱住冬暖,在她耳边呢喃道:“冬暖,好样的!”
冬暖无声的笑了。
第二日一大早,安国候就派人收拾出了两辆马车,何夫人指挥者沁芳居里上上下下的人将何云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整整收拾出满满一辆马车来,直到那辆马车再也装不下,这才罢休。她亲自来沁芳居里看着女儿用了早饭,这才依依不舍的陪着她来到侯府偏门。这里,停着何云珠要乘坐的马车,也站满了一大群送她离开的亲人。
何云珠看着那一张张依依不舍的熟悉面孔,鼻子一酸,她又想哭了。
何老太君是不会派人来送何云珠的,她只是在春晖堂准备了一挂鞭炮,等何云珠走了就响鞭,除除晦气。
安国候一个大男人尽管心中不舍女儿,但是这么多人看着,他又是一府之主,也只能淡淡的说了几句路上小心之类的临别语,就看着何云珠被她身边的李嬷嬷扶着上了马车。何夫人眼泪又落下来。何云秀见状,连忙安抚母亲。只是这时候谁又能劝的下来何夫人?说什么都不顶用。
何云珠走了以后,何夫人就病倒了。
安国候焦急万分,请了无数太医都治不好何夫人的病,眼看者何夫人就病入膏肓了,安国候急的整夜睡不着觉,他跟妻子感情非常融洽。这一刻他是非常非常着急,内心里还有隐隐的暴怒,他已经查清楚了一部分事实的真相,只是还没有等他找出更多的证据,妻子就病倒了,不得已,安国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每日陪伴在妻子身边,衣不解带。
安国候如此宠爱妻子,第一个,就惹得何老太君心中十分不痛快。她借口何夫人的病情总不见好,是因为府里煞气太重的缘故,居然请来了清风观的清虚道长。
既然人已经请来了,总不好打发回去。再说,这清虚道长十分有名,也十分难请,据说他闭关修行的时候,就连皇上召见,也是不得见的。许多人就是花上千金也认识见不到的,除非是机缘巧合才能有缘一见。这一次,何夫人病重,何老太君居然请来了清虚道长来侯府作法,就连安国候心中也是大大的意外。
盛名之下总是有些本事的,安国候心中激动起来,或许,夫人的病这位清虚道长还真的能够帮些忙也说不定。
于是清虚道长大驾光临安国候府的时候,受到了热情无比的接待。他满意至极的点点头,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里偶尔闪过算计的光芒。
何云珠已经离府,此时沁芳居里就被清虚道长占据了,他在院子里摆上祭坛,手执尘柄,口中念念有词,两个小徒弟侍立在一旁,神情肃穆。原本沁芳居里只有几个下人在此,但紧接着更多的人知道了消息,陆陆续续有人来瞧热闹。
人是何老太君请来的,她自然是要到场的,只是她到场的时候,所有侯府人都朝她恭恭敬敬的行礼,清虚道长却连眼角都不曾瞥她一眼,这让向来受到众人高捧的何老太君心中十分不痛快,但她也知道这清虚道长向来清高,因此只得将心中的不满压下去,暂且不发作。
何夫人自从何云珠去乡下暂住以后,就一直卧病在床,何老太君左右扫视一圈,看到侯府里众多人都到场了,只有自己最为宠爱的大孙女没有来,何老太君纳闷起来,这个孙女一向爱瞧热闹,今日应该过来的啊?她沉思片刻,派自己身边的赵嬷嬷去请何云秀。
赵嬷嬷前脚刚走,后脚门房就报:二老太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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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母仪天下
何老太君骤然听到二老太太的名字,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不下来下不去,憋得整张保养得宜的脸通红,一旁的青柳连忙在何老太君后背上轻轻拍打着,好半响她才恢复正常。对门房道:“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门房为难道:“:老太君,二老太太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他看到何老太君的目光不善起来。连忙道:“奴才听见她下轿子的时候说了一句‘不知道清虚道长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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