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来拆去对伤口更糟!”,更加气结的曼云翻了个白眼,象是待着不懂事的奶娃娃一样拽着丈夫的光胳膊直往他刚用力挣出的袖子里套。
“你不生气了?”,听话地任着曼云摆弄,低下头凑在妻子颈边轻声相询的萧泓挤着讨好的笑容。
“生气!我还是很生气!萧明允,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皇极门是你过去了?”
相较于从手指触及药膏厚度和用药方剂就能确认的伤势,皇极门前神神叨叨的劝降更让周曼云心感不安。暗埋惊疑。
“父亲让我去的。再说把简怀找出来。原本就是我的份内事。我去劝服他也算是善始善终。”,松下口气的萧泓应得理直气壮,对于他来讲,方才的劝降过程不过是又一次正常的微型行军冒险。
“只为尽责就让你打扮成那副怪模怪样?劝降?!论身份。父亲与大哥比你贵重有份量;论身体壮实武功高强,你赶不上三哥;论眼色嘴皮子,你也比不上四哥!”
“周曼云!”,虽被埋汰但也知实情确是如此的萧泓扁了扁嘴,腆着笑脸伸臂搂住了眼前愤恼非常的妻子,撒赖似的低声道:“曼云,你不觉得各样加起来,我比他们都强嘛……”
如果在平日,估计会欢喜地点头认可。可这会儿根本就不能给他半点好颜色。
周曼云冷着一张素脸,伸手将萧泓的胳膊奋力格开,倔强地咬了咬唇,继续追问道:“实话实说!究竟父亲为什么让你去劝服简怀?”
前世里同样的事情发生过,白衣度化的故事甚至被当做神迹似的宣扬。但是里面没提到萧泓只言片语。如果是正常劝降之举,为何不直接在萧泓的功劳薄上明添上这一笔?
更何况,当初这故事在萧泓的后院里是得烂在肚子里不能提了只言片语的。若胡言乱语枉议鬼神的通通打杀,是他曾因听到闲话直接杀鸡儆猴的警告。
按正常推想,如果一个人做了得意事,就算不得张扬,不也会在被人偶尔提及称道时暗自偷笑吗?可为此事居然会想杀人,前世那个萧泓的异常,她不想让今世的眼前人再次重复。
“实话……”,萧泓的俊脸上显出了些犹犹豫豫。
立刻捕捉到一瞬之变的周曼云,伸手紧抓住了他的衣襟,目光炯炯地逼视着丈夫,不依不饶。
“曼云!”,利落地将妻子凌空抱起转置放在了椅上,萧泓手撑着曼云的双膝,双额紧密相抵默默四目相对,极力争取保留点私隐的最后权利。
“萧明允!你应过我,不论什么事都不瞒我,骗我的!”
“不这么倔不行吗?”,萧泓无奈地曲着单腿儿踞靠在了椅前,耳廓泛起轻红,低下的头挨在曼云的膝边没底气地轻声道:“其实跟你说实话也没什么,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周曼云嗔恼地又瞪起了眼,眼圈一片红。
“曼云,你别这样!父亲……父亲让我去劝说简怀,主要,主要还是因为……因为我这张脸!说是应当会让简怀在猝不及防下心神失守。”
被逼着自暴了居然向个光头老男人出卖色相的真实原因,萧泓带着些羞恼地将头枕在了曼云的膝上,愤愤地蹭了又蹭。
“你说过你以前从未见过简怀!白衣披发,跣足歌行,一时雌雄莫辨……要唬简怀的长相是明昭皇后?”,曼云一边捋着思路轻声相问,一边纤指放在了萧泓的脸带着思虑轻敲了几下。
指尖触到的年轻肌肤颜色深了些,但依旧细腻得足让女人嫉妒,而当初在霍城初见十四岁的他也确实姿容妍丽得如若少女。
“嗯!所以真不是故意想瞒你,只是觉得……”,只是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在妻子跟前直承了自己长相象着以美貌著称的姑姑,还以此骗老头,实在太过丢人。
萧泓耳根染上的红晕一下子蔓到了脖颈,索性将头埋在了曼云的手掌下,再不肯抬起。
“简怀与明昭皇后有旧?或者他本就是明昭皇后的人?”,曼云刨根问底的追问依旧不肯罢休。
“也不是!父亲说简怀简穆英本不姓简。而应当是姓穆的……”
反正招都招了,也不差了一点半点。萧泓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枕着妻子的手心瓮声瓮气地将景国公私下里给他粗略讲的故事再讲了一遍。
四十多年前的代王之乱,改变了萧家的命运,景国公府仅幸存了明昭皇后萧允容和萧睿两个孩子。
而原威远将军穆府也同样只留下一根独苗。只不过,穆家是作为代王谋反的从逆,被扶立孝宗重执大权的慈仁太后下旨抄斩了满门成年男丁。一群妇孺流放西南边地,也渐渐在路途上凋零了生命。
孝宗心知简怀与萧家有隙,暗遣玄武卫统领将本充死卒的简怀从前线调回,更名换姓充作暗卫。重入洛京的简怀当年也不过才十二岁。
“你说。简怀当年故意在明昭皇后面前闹出事端。让她为他求情。随后立誓报恩的他也就被姑姑引为亲信,但实为孝宗心腹。可从在皇极门前他对你的态度看,一点也不象!”
“爹爹说因为当年姑姑人品贵重,德行高洁。对简怀极好如待亲弟,所以姑姑死后简怀一直心怀愧疚,难以释怀。”
“就只是这样?”,周曼云轻挑起的眉梢还是透着不可思议的质疑。
“爹就是这样讲的!要不,能怎样?”,萧泓抬起头,不满地瞪了回去,一副自家老爹永远是对的架式。
因为那些是你的亲人,你才会想得那么单纯美好。复杂难清的身世,恩怨纠结的情感,最后扯个敬德感恩。就会看到个只有几分相似故人的西贝货乖乖地束手就擒?
胸口匝过几道阴暗心思的周曼云低下了头,娇软的气息呵在了萧泓的脸颊边,“夫君,那你再给我讲讲,你在皇极门前是怎么劝动那个光头老头的。”
“周曼云!你真的手伸太长了!军国大事岂容你一个内宅……”
一记霸道的轻咬落在了萧泓的嘴边。周曼云蛮横地哼了声,“不是军国大事!作为妻子,我总要知道你怎么哄别人的。”
“周曼云!周曼云……”,几声愤恼的叫声,片刻之间化作了被堵在嘴里的支支吾吾。
隔了好一会儿,双唇象是被抹了层椒红的男人重又开始轻声作供。身体挤坐在了椅上,双手不安份地解着怀中佳人的衣带,闪闪星眸尽漾着越早交待完毕,越早反客为主地把 女人就地正法的冲动。
“鸿?鸿雁归来?为什么是鸿……泓?”,光洁的玉臂搂住了萧泓的脖颈,拧着眉头的曼云口中喃喃倒腾着怀疑。
“因为姑母在世最喜欢歌的就是鸿雁,也总想着有朝一日如雁归北,回燕州去!真的就只有这些了,曼云,真的什么都没瞒着你了!”
萧泓俊脸潮红,紧闭着双眸,火烫的嘴唇轻轻地磨向了妻子的脖颈。
“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漏了的嘛!”
“周曼云!你够了!”,萧泓低喝一声,搂紧了怀中的女人,哑声指控道:“我今天也够丢人了!才在外面折腾着演了那么一出,然后你随便勾勾,我又受不得,什么都说出来。你还有完没完!”
应当萧泓这儿是没有隐瞒了,那么再有隐情,就是连景国公也在瞒着自己的儿子了!
周曼云的眼眸掠过一丝浓重的怀疑,紧接着,难耐轻启的朱唇又猛地紧闭,锁住了差点破喉而出的叫声。
“萧泓!你要做什么,大白天!身上还带着伤!”
被低声严正呵斥的男人却更紧地粘了上来,“周曼云!你无所不用其极的诱供,总要付出些实打实的好处给我吧……”
☆、第265章 谁是谁的软肋?
睡着的年轻男人侧趴在榻上,紧缠着的被角压在臂下,长睫如翼轻垂,脸颊上还带着魇足的梨涡浅浅。
“多大的人,还睡得象个孩子似的。”,坐在萧泓榻边的萧睿摸了摸儿子的额头,轻声一叹,慈爱非常。
叹息的余音尤在,萧睿的目光就幽深地落在了萧泓身后垫着的几只迎枕上,再接着,却是掉头疑惑地看向了肃立在一旁的儿媳。
“父亲,这是怕他翻身压碰到伤口。”,周曼云的双眸盯着自个儿的鼻尖,回答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萧泓的后背仿佛天生与榻有仇的。
夏口的杖伤方好,到了洛京又被拉了一剑,而且还不能痛痛快快地说出因由,实在让人觉得无比郁闷。
萧睿认真地打量了周曼云一眼,轻声笑问道:“你帮他重新处置过伤口?伤情如何?”
“是。伤口自腰上两寸处斜划向背,约长五寸,幸躲闪及时只伤到皮肉。”
“嗯!他这么睡着不醒是因为服的药物有安神之用?不会有害吧?”
“回禀爹爹,方子是齐衡大夫开的,正是对症。多睡会儿,对夫君恢复伤口更好。”
一问一答如话家常,关心着儿子的萧睿事无巨细,琐碎地问了一大堆儿……
“泓儿的那件白衣,你怎么处置的?”
“儿媳已亲手烧了!”
话一出口,心中突起不妙之感的曼云顾不得再装老实,抬起头,双眸迎向了神色了然地望着她的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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