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你又为了他这样,阿爹嘴上说你不对,心里还是烦起来李安抚使的。。。”
三娘子一听说谭玉因为自己觉得李瑾不好,赶紧插嘴道:“他一丝都不知道的,阿爹为什么要烦他?”
连这都不懂?谭雅皱眉道:“做爹娘的都是如此,自家孩子总是好的,要是有错自然都是怪别人。”
三娘子啜泣道:“为了这点儿计较,阿爹就断了我的念想吗?”
谭雅见她哭的伤心有些不忍,柔声劝道:“不但如此,阿爹既答应了人家许你过门,文人最是讲究信诺,怎肯无故毁约?”
三娘子放下帕子,梗着脖子反驳道:“怎是无故毁约,可以先说我病了不能成亲,反正我年纪还能再等两年,崔四娘也病着,等。。。事情过了,一切自然不就顺利成章了?
难道就为了那守信诺的虚名,赔上我的终身吗?”说完,又捂住眼睛开始哭起来。
谭雅看她还真是被迷得糊涂了,不由叹了口气道:“我刚说的乃是从小局来看,再从大局来讲,阿爹上回因为站错对。。。害了娘娘她们。。。阿爹这回是绝不能再如此了。”
三娘子止住眼泪,抬眼看谭雅问道:“什么站错队?这和李家五郎有和关系?”
谭雅看她那副懵懂样子,十分无奈,不知该不该给三娘子说,想到她即将出嫁,这种事情要是还不明白也是祸根,沉吟半晌,
到底还是给她解释道:“李安抚使的妹妹如今乃是皇后,以后也要生下皇子,圣上却在未登基前已有侧妃生的几个皇子,立长立嫡还很难说,以后。。。必定要重复当年的皇位之争!
阿爹为何被流放,元洲老宅为何出事,种种都是为此,咱们阿爹吃了一次亏,怎会再次陷进去?
更何况阿爹已是一品大员,哪需做那火中取栗之事,这往后,阿爹必是要做纯臣的。
所以,不提你们辈分不对,就是李家现如今要你做原配嫡妻,阿爹断也不肯的。”
如果谭雅只是跟她说为了守信辈分之类的话来劝解,三娘子可能还是不死心,现在知道涉及到朝堂大事,她再不晓事也明白自己的心事终是虚幻了。
梦想破灭,三娘子伤心地嚎啕大哭,几乎背过气去,却再没怨天怨地。谭雅自觉已经尽心,吩咐下人看紧她,起身回房哄孩子去了。
从那天痛哭以后,三娘子果真消停下来,虽不肯十分用心绣嫁妆,但总算不吵不闹。谭玉也不管她,反正绣活自有下人给做,只要她安静听话就行。
因那人家也在北面,在小猫八个月的时候,谭雅和三娘子一起踏上了去漠北的马车。
☆、第115章
此时正是初夏,天气和暖,路上安稳,别了依依不舍的家人,谭家的大队人马由官兵护着上路。
三娘子夫家黄家接到了谭玉的信,不知谭玉是怎么说的,反正两家商议过后,黄家特意派了一队人马过来接人。再加上谭家送亲的,护送谭雅母女的,这一支队伍蜿蜿蜒蜒,倒是壮观。
因为孩子小,黄家那边也通知留出了时间,所以倒是不着急赶路,谭雅一边看风景一边带着孩子玩,等进了漠北地域的时候,都入秋了。
阮小七在北关等得焦头烂额,日日去望,总不见人,好在还能传信过来,要不真是担心死,他一边埋怨谭雅贪玩不急着见自己,一边又觉得这样正好,省的孩子受不住。
上路以来三娘子就不爱开口说话,除了打尖住店露面,平日就躲在马车里谁都不理也懒于梳洗,就是对黄家来人也全无该有的谨慎。
谭雅开始忙着孩子没注意,后来顺手些才觉得事情不对。
她虽厌烦三娘子不懂事、懒怠去管她,但自己作为长姐有看管她的职责,又想到临走前崔氏哭哭啼啼求自己劝导三娘子,不管对自己怎样,崔氏对三娘子真是一片慈母心肠,再想到阿爹那番谆谆嘱托,所以谭雅便是再不想管也得管。
谭雅哄睡了小猫,交代绿叶和奶娘看好,长叹一口气登上了三娘子的马车。
大上午的,三娘子还是靠在车厢壁上发呆,头发乱糟糟也不去梳理,心不在焉地看窗外,听侍女说谭雅上来,头也没回。
谭雅摆手示意让侍女下去,坐到三娘子对面,看了她半晌,开口问道:“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你这般样子做给谁看?以为到了漠北能见到李安抚使,呃,你不是还惦记着能去述衷情吧!
便不担心连累兄弟姐妹,难道不怕爹娘伤心?真是白生养你一回!倒是执着,我早前那番肺腑之言竟没听进去,还做梦呢。”
三娘子被点破心事,这才转过头来,恼羞成怒,瞪着谭雅道:“你少管闲事!要是坏了我的好事,我。。。我。。。恨你一辈子!”
谭雅丝毫不在意,也闲适地靠在车厢壁上,笑道:“哦?那我倒要问问,你怎么恨我一辈子?靠什么恨呢?
若真是如了你的意被你溜出去,不论李五郎要不要你,这辈子你都得隐姓埋名,失去了谭家女的身份,你连草芥平民都不如,甭说当他继室,便是妾室都不行,你又拿什么恨我!靠嘴吗?”
三娘子气得眼睛瞪老大,指着谭雅“你”了半天,无法,又扭头不理她。
谭雅知道她虽转过脸去,耳朵却在听着,便接着道:“不过呢,要是不如你意,把你平安嫁到黄家去,你倒还真有恨我一辈子的资本。
黄家在京城不出名,在边陲却是家喻户晓的大户人家,你公公在那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妹夫年纪不大,也是有名的才俊。这么算算,还能恨上我一恨!”
三娘子听完这番说教,觉得十分无趣,转过头来“哼”了一声道:“怪不得都说出嫁的女子都是滥渣子,你可真是庸俗!便是再有势力又怎样?不过是边陲小地方,芝麻大的权力有什么可炫耀的。何况,我看中的是人!”
谭雅对她讥讽自己的话浑不在意,只低头打量自己的指甲,细看染色有无不妥,看了半晌,觉得样样都好,这才抬头看三娘子一眼道:“哦?那你意思就是,他不是李五郎也行了?”
三娘子见谭雅指甲都染的仔细,妆容更是精致,不由有些没脸,探手拢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又摸摸脸,后悔不该因为赌气就不去梳洗,这般随便邋遢如今可让谭雅比下去了。
听到谭雅反问自己,咳了一声,立直身子坚定道:“自然是,我看中的就是他的人!”
谭雅本也搭在车窗往外看,闻言放下手臂,嗤笑一声,戏谑道:“我知道,你不就是觉得他学识好,落难之际在庄子上他费心帮过你们么。
可惜如果不是李家五郎,他根本不可能从小精心教育,受学问大家的指导,便是再有天赋,也只能做个贩夫走卒,日日为锱铢计较;
不是李家五郎,他哪里能去陪九皇子读书,继而得圣上属意,被委以重任,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说到底,不是李家做依靠,他拿什么帮扶你们?
而且,他这么费心思去周全你们,你就没想他为什么肯帮你们?哼,不为别的,那是因为你们是谭家女,是阿爹的女儿!卖儿卖女的多了,怎不见他好心去照管别家孩子?”
三娘子听到谭雅这般冷酷点说,不由替李瑾鸣不平,气道:“枉费他对你。。。你。。。真真狠心!”
谭雅突然翻脸,眯着眼睛冷冷道:“这次就算了,你再提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自有郎君不用别人体恤!管好你的嘴,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你可记好了!”
头次见到谭雅这样说话,三娘子被吓得缩在车厢角不敢抬头,结果谭雅却突然软下语气,笑了起来,轻声道:“你好好地,我干嘛收拾你,别怕。咱们走前你也听到了,崔四娘就这几天的工夫,现在京城人人都说李家仁义。
哼,要是真仁义,怎会将这病重消息传得人尽皆知,引得京城夫人急着给李五郎寻继室,崔家又怎会与李家恼起来,我看李家最是假仁假义才对!
哎,说多了你也不明白,反正你只要记得,不单你,便是四娘子她们,阿爹也不肯轻易嫁到那火坑。”
三娘子被谭雅吓得不敢硬对,只好含泪啜泣道:“难道我要像你一样,盲婚哑嫁地过去,然后稀里糊涂生孩子过一辈子吗?”
谭雅点头道:“对,就要如同我一样。而且不但要听话嫁过去,还要同黄家小郎好好过日子。夫妻乃是一体,一荣俱一损俱损,你不尊重自己的郎君,就别指望别人能尊重你。
盲婚哑嫁,谁家女子不是这样?有几个能嫁给相识的人家,崔四娘倒是如了心愿嫁得成了,你看她的结局!
崔四娘难道不精明,她未出嫁前咱们也见过,谁人不说好?她是尚书嫡女,家里看重,但这夫妻缘分,不是强求就行的。至于结局,哎,说到底都是她后面的崔家不行了。”
三娘子见谭雅这话有漏洞,忙插嘴道:“哦,你看,你自己也说了,崔四娘那样精明人都吃了亏,那我要是嫁到黄家去,也被黄家小郎不喜,怎么办?要是谭家失势,不是也和崔四娘一样被嫌弃?”
谭雅心道:正经事怎么说也不明白,这时候倒是机灵。摇头道:“我不是说不要争取,而是要因势利导。根本不可能的事,那白日梦你做它干什么?除了毁你名声,一丁点好处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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