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沨像是看白痴一般瞧了瞧罗管家,这人脑子有病。
岳峥一眼扫了过去,吐出两个字:“找死。”
“真实身份?罗管家你还真是会说笑。”拿了一块点心,林恪甚是不在意的说着,“你倒说说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整个京城都知道我林恪是刑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儿子。”
林恪浑不在意的模样让罗管家没了底,强撑颤声道:“我知道,老爷临终前说过的,你就是我们府上早夭的那位庶子。”
“噗!”梅沨一口茶水喷了罗管家一脸,当然,他不会说这是他故意的。
“这位大爷,你说笑了吧?你觉着你这话说出去有谁信?我记得扬州林府的那位庶子可是你们自己说的已经夭折了,这会儿瞎攀什么亲戚?难不成这是诈尸了?再说林恪,公子我可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他是谁的儿子再清楚不过的。对吧,木头?”
“我父王说过,林海此人不可信。人品低劣,今日一闻,果真如此,即使临死,也要弄谋。”这一番话,再配上岳峥那一张正气凛然的脸,怕是即使是天底下最瞎的话也会有人信,比方说罗管家,他已经在开始猜测林如海是不是骗他了。
林恪摇摇头,身边都是些妖孽啊,早晚要找个道士收了他们。
“罗管家若是想要这么说我也无甚办法,你尽管说去,就看有几人信了。当然,也许你刚把这话说出去,你家姑娘藏有假银票的事情怕是会立刻捅到刑部去,你知道的,在下父亲一向刚正不阿。”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老头,你还呆着,赶紧走吧,公子我一向只看美人,不看糟老头的。”
罗管家显然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外头的小厮架出去了。
“啧啧,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梅沨一副我今儿是开眼界的模样,“若是公子我是那林如海家的人,知道留仙的身世,别说来求他了,我压根连见他的脸都没有。果真百闻不如一见,难怪林如海会有贾家这么个亲家。”
岳峥若有所悟,难怪父王只得了母亲这么一个王妃,果然女人多了,家里就乱了。
“大爷,贾家人······”这回小厮的话还未说完,里头便传来三声怒吼。
“让他们滚,爷今天不见客了。”
“哟,别再污染公子我的眼睛了。”
“没空!”
☆、50第五十章 这人就是贱的
“所以说,那到圣旨压根不是皇上突发奇想,而是云邈去求的。”林素好似压根没有被这件事给影响到,依旧在修剪那盆花的花枝。
“嗯。”
“咔嚓!”一朵相当漂亮的紫菊落地,林恪觉着那一剪子剪得不是那朵花,而是云邈的脑袋,真的。
“呵,人家是镇国将军,是圣上的亲舅舅,我们能怎么办?人家想娶就娶,压根不需要问过我们家的意愿。”话虽说的平和,但是脸上那浓浓的讽意和不甘却是真实的映出了林素此刻的不爽。其实以往她也算欣赏云邈的,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极端的大男子主义。
“姐姐可想嫁?若不想,恪儿就一定有办法让圣上收回旨意。”林恪笑道,他林家也不是软柿子就如此好拿捏的,“姐姐可想好?”
林素放下手中的剪刀,瞧着个子都快赶上自己的林恪,心下感叹,自家弟弟果真长大了,懂得疼人了,但是她却不愿拖累他。
“乱想什么呢?嫁谁不是嫁,这云邈也算是个好人选了,我们自该庆幸皇帝没把我许给贾宝玉那种人。”
自家姐姐的为人,林恪哪里不了解,她话虽说的漂亮,神情也不委屈,可是总有愤懑与不甘。其实云邈真的算是不错,若他能在请旨前询问一下他们林家的意愿,那么林家自是肯的,可惜,他却太过自大。现在都这般,那么以后他姐姐嫁过去,在家中可会有地位,说的话可会有用?面上不显,但是林恪心里头却有了计较。
“老太太这可如何是好?省亲就在半年以后,人柳相家里头早早动工了,可是我们家这边连银子还未凑齐。”王夫人满脸的焦急,说道最后竟是有些眼眶微红,拿着帕子就开始哭诉,“我那可怜的大丫头啊,好容易在宫里熬出了头,可是家里头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长,这不是让她以后在其她宫妃面前抬不起头么,我的儿啊,怎生的就如此命苦,为着这个家你······”
贾母被她哭的实在是受不了了,脸色微僵,皱眉怒道:“好了,老二家的,别当着我的面丢人现眼。我也心疼宫里头的娘娘,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银子难道恁凭着从天上掉下来么?本想着林丫头的银子该差不离了,谁晓得居然变成假银票。”
“林之孝家的不是说那盖屋子用的材料都是从林家铺子出的么,这林丫头是他家侄女儿,成日里在我们贾家吃喝,难不成他们就不能免了我们家的银钱吗?”
王夫人有些着急了,这话一出却让贾母的脸色更黑了几分。
“林丫头成日里在我们家吃喝,难不成我们就没用人林家的银子?林海当年送了多少些东西别说你不知道,至于下人中的那些疯言疯语你当我不知道?”说到底这林黛玉还是她亲外孙女,她说得,别人却是说不得的,“至于林家,昨儿个我派人去,连人家面都没见着就被哄了出来,后来老二才来告诉我,人林清泽一家早在林海死前就分家了,现在压根与林丫头没有任何关系,人家凭什么帮我们?”
王夫人听到此处,大惊失色:“什么?林丫头已经和林尚书家没关系了?”本来还以为即使没了银子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现在看来是完全没必要了。
“算了,为了娘娘的体面,就让两府各自出些私房吧。鸳鸯,去将老大家的叫来,还有凤丫头也是,宁国府那边的人也叫上,让他们都过来一趟。”贾母现在若非笑着,那么便肯定能看出她眼中的精明与算计。
而后人66续续都到了,就连贾赦这大老爷们都来掺了一脚。
“老祖宗今日这是准备提前吃那除夕的团圆饭怎的,人到的这般齐整。”王熙凤一上来就插科打诨,其实她心里明白着呢,今日怕是为着那园子的事儿。
贾母心里烦躁,倒是被王熙凤这话一说敞亮的不少。
“今天将你们都叫来,不为别的,就为着娘娘省亲的那个园子。”贾母环视了一圈下边的人,脸色各异,譬如爱财的邢夫人,这头都快埋到地上了,而王熙凤却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想来你们也晓得前两天的事儿了,那假银票的事情万不可说出去的,那可是要被判刑的。但是园子也因此没了银钱,娘娘为了贾家受苦良多,咱们也不能削了她的面子,哪怕咱们以后日子过的苦点,也得让娘娘风光风光。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梯己的人,所以······”
下边的话不说大家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老太太,我们大房可是没钱的很,一直管家的都是二房,就是有点油水钱也落不到咱们手头上。”这贾赦倒是第一个发话的,别看他混,但是关系到自己利益的事儿也不是含糊的,“再说我这婆娘不过是小门小户家的姑娘,可没那嫁妆本,比不得弟媳妇儿大家出身。不过既然老太太发话了,这建园子的地儿还没有,那块老爷在世的时候划给我的府里地儿本来准备过些年建个简陋的园子的,今儿个就让出来给娘娘吧。”
王夫人一听不高兴了,先不说那地儿本来就是贾府的,大房光出个地儿,难不成其他银钱全让二房出?
“大哥这话说的,娘娘是咱们全府的荣耀,您就出了这么一块地,怎么也说不过去不是?”
邢夫人这人是钻到钱眼子里边的,一听王夫人叫他们出钱那还得了,赶忙接上:“那荣耀的也是你们二房的,跟我们大房有什么关系。娘娘在宫中可从来没给我们捎过一件东西,何来的荣耀?我们老爷出了地儿已经是很好了,你们又不是不晓得我们大房穷,这不是逼得我们砸锅卖铁么。”
即使王夫人脸气得铁青邢夫人照旧说,至于贾赦全当没看见。
“好了老二家的,娘娘是你大丫头,我知你梯己多,就拿出个二十万两来也不是问题。”贾母开了口,她早就打上王夫人的梯己了,可惜一直没机会,正好乘今儿个让她出出血,“你这个当母亲最该给她长脸。”
“老太太,我哪里有二十万两,最多两万就不得了了呀。”王夫人大惊失色,没想到老太太开口就要她出二十万两,这不是要她的命么,“我还得留着些给宝玉娶亲用呢。”
贾母脸色一冷,她知道王夫人手里头至少有五十万两,今儿个不让王夫人出血,那么出血的就会是她,可是她的梯己是谁也别想动的,那是保证她在贾府老封君地位的保障啊。
“没有?那我要不要让老二来查查你的屋子?若是多出来的便一并给了修园子如何?至于宝玉,我这个亲祖母难道还不会为他着想?”
王夫人一听要叫贾政,顿时脸色煞白。贾政就是个愚孝,若是贾母真让他检查自己屋子,那么他一定会照做,恐怕到时候损失的更多,不由得在心里骂起了贾母,这个老虔婆,处处与自己作对,就跟那狐媚子的贾敏和林黛玉一样,难怪生出那样的女儿,害死了庶子和小妾。她虽然到处对付赵姨娘和贾环,但是也没想弄死不是,好歹人家姓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