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摇摇头,林恪觉着自己在这两个青梅竹马心中的形象怕是难看的很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救她?”眯眼反问了一句。
“不是你自己······”梅沨愣愣地回答,突然说到一半卡壳了,而后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不会是想违约吧?这可不符合你常挂在嘴边君子之道啊!”
林恪走过去,一脚便踹上了梅沨,疼的梅沨立刻龇牙咧嘴,伸腿就要还击,好在林恪躲得快,再加上岳峥第一时间拦截下来。梅沨立刻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的两个朋友,一哆嗦,差点泪流满面,自己这还真是“遇人不淑”啊!
林恪不屑的嗤笑一声:“君子?那是什么玩意?爷我确实是君子,不过爷一直是伪君子,有问题么?”
微笑着看向梅沨,而感受到威胁的梅沨立刻摇摇头,没错,林恪倒真是配得上伪君子。
“再说,我说过那得是在不威胁到我们家的情况下。可这林黛玉一直住贾家,贾家可是忠顺王的党羽,她怎么说也算个同党不是,救了忠顺的党羽怎么会不威胁到我们家呢,所以,这自然从头到尾都不能救啊!”这边林恪说的振振有词,那厢梅沨听得嘴角抽搐,岳峥直皱眉头。得,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耍着人家玩,还玩的是文字游戏。
林恪不以为意,悠然自得的继续道:“至于财产,那还真是我失算了。爷自认这天下间爷敢认第二不要脸,那自是无人敢为第一。既然他林如海已经在这方面给爷下战帖了,爷自是得好生接着。他不就想她女儿以后有银钱过的好些么,爷就偏生让她不好过。你们说要是那保命的银子成了催命符,林如海知道以后会不会气得从地狱里头爬上来?要知道贾家那群见钱眼开的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真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可惜,梅沨只觉着恶寒不已,果然得罪谁都别得罪这爷,否则真的下了地狱都没得安生。
“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只管开口。”岳峥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凉凉的应了一句,习惯果然可怕。
梅沨有气无力的趴在椅背上,看着林恪抱怨道:“您老人家真应了那句贱无可贱。到底还要不要脸啊?不要脸的话,你成天带个脸出来干嘛?”
林恪施施然的坐下,抿了一口茶水道:“人活着想要成功不过就两个关键。”
“哪两个?”梅沨接着问道,不过问完他就想抽自己俩耳刮子,这摆明了是他承受不了的答案,怎么能问呢!
“坚持!”
“还有一个呢?”没想到还挺正常的,梅沨倒是惊到了。
“不要脸。简而言之就是坚持不要脸!”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可成千古绝响,可惜在场的两位无力欣赏。
岳峥目视前方,假装自己未曾听见,梅沨捂脸,自己可以假装不认识这个人么?
“嗯?北静王水溶?他怎么会来这里?”就在这时,林恪瞥了一眼下方,不晓得什么时候贾府门前已然出现了水溶的仪仗。
坐下里边的二人皆是一惊,立刻走到了窗前,果不其然看到了水溶,这时候正拿了一串珠子给那贾府的贾宝玉,二人看似相谈甚欢。
“怎么回事?北静王家以前不是和四皇子是死对头么,今儿个怎么会来拜祭他女儿?”这回连一向面无表情的岳峥都皱眉了,“水溶是四王中比较聪明的了,实权不握,算是个逍遥王爷,今儿个这是要往忠顺那儿靠了?”
“猪油蒙了心呗!”梅沨没好气的看了水溶一眼,“有人想往上爬么。看来是准备放弃韬光养晦的政策了么?”
林恪弯了弯嘴角:“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爷的人以前倒是报告过这水溶可能本来就是忠顺一党的,不过隐而不发罢了,窥伺于暗处。看来云邈完全掌握了北方大军的军权一事倒真是刺激了忠顺,这把暗处的狼都放出来了。想来,这水溶,得好好查了。”
“喂?岳峥你干什么去啊?”二人正说着呢,岳峥一晃眼便已经开了门朝楼下走去了。
“人家王爷都已经到了,那么无论如何我也得去会会,可不能丢了我睿亲王府的面子。”
“那公子我也去走一趟?至于你这位不要脸的,去么?”梅沨兴趣盎然,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乖人,同辈面前也只有林恪才能让他服软,北静王自然是他同辈,所以,他就是去找茬的。
“疯子你都说我不要脸了,那么我有什么好顾虑的,走起。”
这厢找茬二人组也撩起袍子往下走了。
北静王水溶正和贾政说着话,准备过殡呢,结果远远就瞧见了睿亲王府的世子爷岳峥一路走来,当下挑眉。
“睿亲王世子这也是来祭奠的?”水溶微笑,尽显一代贤王风范。
岳峥就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半天,什么话都没有说,愣是让水溶尴尬不已,但是却又不好发作,一来他要保持他贤王的名声,二来,他这异姓王和睿亲王府这真正的皇室血脉还是有相当差距的。
最终,岳峥打量够了,这才出声道:“我们睿亲王府可没那么没脸没皮的来给一个芝麻小官的媳妇儿祭奠,若是岳家先祖地下有知,怕是要气得活过来。”一句话毫不客气的打了北静王的脸,他岳峥是正宗的皇室之人,对着一个和自己同辈的异姓王,那可是身份不知要高出多少的。
梅沨二人赶来的时候恰好听见了这句话,若非碍于身份没有北静王高,梅沨真想击节三叹,不愧是岳峥啊,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不是人。
“本世子可没有北静王这般礼贤下士的胸径气度,本世子只知道,为能为之事,不能为之事,为之则死。”一句话下来,北静王的已经有些撑不住笑容了,猛然间发现了后边的林恪二人,倒是计上心来。
“后边两位可是梅尚书和林尚书两家的公子?”
林恪和梅沨相视一笑,终于来了么。
二人走上前去,双双给北静王施了个大礼,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王爷呢。
北静王见二人如此识趣,心情倒是好转不少:“果真虎父无犬子,二位公子真真一表人才,假以时日必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王常听说二位与世子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今日看来,此言不虚。”
二人具是没有说话,倒是梅沨心下好笑,其实哥们几个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
见二人不答话,水溶液不责怪,而后将目光放于林恪的身上道:“据说林大人与这贾府也是有渊源的?贾老太君的外孙女便是林公子的堂妹,可有此事?那么今儿个林公子必然是来祭奠的了。”这话歹毒,在所有人面前将林清泽家和贾家扯上关系,可是有句话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恪上前一步,面含微笑道:“贾家的外孙女就是扬州林大人家的女孩,与我们家倒是同宗,不过这几代也疏远的很了。今次听闻林大人在扬州重病,赶去看望,谁知林大人竟向林氏宗族那位辈分最高的祠堂长老提出了从林氏宗族迁移出去得意见,我们虽万般挽留,但其心意已决,遂贾家那位外孙女已与我家毫无瓜葛,留仙此次不过是陪伴世子而已,还望王爷见谅。”
北静王一时语塞,他还真未考虑到人家竟然分家了。
就在他还未想到如何措辞的时候,岳峥倒是转向贾政,一脸不愉:“想来这位便是工部员外郎贾政贾大人,本世子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事关你的胞妹。不过你最好还是听听罢!”
贾政一开始便呆立在一旁,这会儿见岳峥回转过来和他说话,立刻满脸堆笑道:“世子爷请讲。”
梅沨轻笑一声,这贾政还真是木讷的可以。
“今次留仙去了一趟扬州,回来时告诉我一件事,那位林海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的胞妹害死了他的妾室,毒死了他的庶子,扬州城一时疯言疯语,更有人说,她的亲生儿子,也就是林海的嫡子就是因为不小心误喝了你胞妹给庶子的毒药,而一命呜呼的。贾政贾大人,我不管你家是什么国公府,但请你约束好自家人,别将我们贵族的脸面都丢尽了。这话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京城,你们府上自己看着办。”
梅沨暗笑,什么这话用不了多久就到京城了,您老人家这么一说,今儿个全京城都得晓得,这儿可是有不少贵族人家的仆人在啊,没想到岳峥也有不要脸的时候。
不过这话也只能岳峥说,他是皇亲,怎么说都没人敢非议,这不过是皇室在给贾家一个礼节上的警告,若是他或者林恪说出来,怕是就要有人指责他们在人家的葬礼说这些话,是不懂礼了。
贾政在听了岳峥这话以后便立时黑了脸,一边的贾宝玉见他爹心情不好,立刻乖乖挪远了一点。
“好了,本世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罢,给水溶行了个同辈间的礼,便走人了,“留仙,梅沨,跟上。”
“那么,北静王爷,我们二位也就先告退了。”林恪和梅沨面上含笑,可绝对是皮笑肉不笑,行了个大礼,在水溶的应允下便离了现场。
林恪追上岳峥:“刚才之事多谢了,爷还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尽快捅出来呢,你倒是说了。”
岳峥顿了一下脚步道:“本世子的兄弟谁都别想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