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正走着的君忘尘,忽感一阵寒气袭来,握剑反手挡去:“疯女人,你又发什么疯?”
“发你个羊癫疯——”说话间,晨雾便挥舞起剑,再次向君忘尘袭去。
君忘尘可不敢小觑这个女人,毕竟快剑如风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老管家看了眼那边打斗的二人,摇了摇头:“唉!这要是成了亲,夫妻天天打着过……那可有乐子瞧了!”
厢房里
箫忆竹坐在床边,看着那失魂落魄的人,长叹了一声气:“离开这里之前,我要死不活的。回来这里之后……你却又是这般的失魂落魄。看来,这邪冰弄月的风水不怎么好啊!有空可要让北宫冰蒂给好好改改。”
黄妙妙勉强一笑:“箫箫,我知道你想逗我开心,可是……我真的开心不起来……”
箫忆竹收起了笑容,望着她,问道:“你依然坚持离开他吗?”
黄妙妙沉默的低下头,自袖中取出一个墨玉如意,上面一头,系着红色同心结流苏。
箫忆竹看着那望着手中玉如意的人:“这是他送给你的?”
黄妙妙沉默良久,才开口:“这是月国皇后的信物,等同我们哪里的凤印。”
箫忆竹望着那个漆黑如墨,精致莹润的玉如意。没想到,北宫寒月竟对妙妙用情如此之深!可是……若妙妙执意选择离开这里,她也只能顺应的帮她离开。她起身,叹了声气:“你好好考虑,一旦抉择,便再无反悔的余地。”她深看了那低头的人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间厢房。
黄妙妙只是痴痴地抚摸着那墨玉如意。抉择?好难!她舍不得离开小月月,可是……她又好怕小月月将来会变心。最是无情帝王心!她多怕有一天,小月月会变成那个无情帝王!
箫箫留在这里,她至少还有家人。她有爱她的父母,疼她的六哥哥。就算有一日她失去了邪王的爱,可她至少还可以去她的家人那里找寻温暖,去和她的六哥哥哭诉。可她呢?她将来若失去了小月月的爱,她还会剩下什么?她又该怎样去跨越时空向家人寻求温暖?又该去哪里找哥哥去哭诉?
——启星陨,我的师父,你为什么要我来到这里?我好痛苦,你知道吗?我好痛苦!
北宫冰蒂在房间里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人来。在他快没耐心的时候——门被推开的声音,使他望去:“怎么这么久?”
箫忆竹走到床边坐下,扑到对方怀里:“北宫冰蒂,妙妙可能已经抉择了!”
北宫冰蒂抱着她,哦了声:“那她是离开,还是留下来?”
箫忆竹抬起头望着他,叹了声气:“她别无选择,只能离开。”
“哦?为什么呢?”北宫冰蒂倚在床头,轻抚着她的眉眼,不甚在意的问了句。
箫忆竹眉宇间有些忧郁道:“若有一天你变了心,我至少还有雪国的家人,有六哥哥。可她呢?一旦失去北宫寒月的爱——她将会一无所有。为了一个可能变心的男人,而放弃她的家人朋友……她输不起啊!”
“你怎么总想着你那个六哥哥?”北宫冰蒂不悦的翻身将她压在床上,轻抚着她的脸颊:“你不觉得……你该想的是我吗?你的心里,时常该惦记的……也应该是我……”
箫忆竹抬手挡下了对方的吻:“你还有心思胡闹?你从小教导大的侄子都快失恋了,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
北宫冰蒂拿下她的手,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如果他连一个女人也留不住的话,那他就不配为一国之君,我也不要认他这个侄子了。”
“你……”箫忆竹面无表情,冷冷道:“邪王果然是够冷血无情。”
北宫冰蒂抬起她的下巴,勾唇邪魅一笑:“这不是娘子该对相公说话的口气。”
箫忆竹偏头躲开对方的吻,阴阳怪气道:“本公主待字闺中,何来的相公?”
北宫冰蒂听到这话,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差点忘了!你上次和黄妙妙一起取笑我不是男人……”
箫忆竹对上对方危险的眸子,皱眉道:“北宫冰蒂,你若真敢这么做,我就……”
“你就什么?”北宫冰蒂轻呵着气,在她耳边问道。手轻抚过她的脖颈……
箫忆竹指间一片竹叶,抵在了对方喉头:“邪王又忘了——温柔乡,便是英雄冢!”
“你若下的了手,那就割破它吧!”北宫冰蒂无所谓道。
箫忆竹感觉到他的唇在她耳畔上游走,收回了那片竹叶。皱着眉,望着床顶。
北宫冰蒂感觉到身下的人,不再反抗和威胁他。他抬起头看向对方的脸,那一向要强的女子,此刻脸上却挂着泪珠。他慌忙的抱起她,为她拭着脸上的泪:“忆儿你别哭,我错了……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哭啊!”
“北宫冰蒂……”箫忆竹抱住他,流着泪:“你知道吗?除了穆姐外,妙妙是我在这里第一个朋友。我好希望她幸福,可是……”
箫忆竹顿了下,抬头望着他:“无论她是否离开,在以后的日子里,她都难以幸福!嫁于北宫寒月,她要和无数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那么要强的妙妙,怎能忍受得了这些?若她回了家,那蚀骨的相思之苦,那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痛苦——永生永世,再也不得相见。这样的痛苦,要她怎么样去承受?”
北宫冰蒂叹了声气:“忆儿,人有时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又何谈……何谈去帮他人选择去留呢?”
“如果妙妙一旦离开,北宫寒月将会变成行尸走肉,你就不担心吗?”箫忆竹望着他的眼睛,似是想从对方的眼中窥探出什么来。
北宫冰蒂笑了笑,手指轻柔的拭去她眼角残留的泪:“我可不希望寒月变成行尸走肉,那样的话……皇位岂不是又要让我来坐了?”
“北宫冰蒂——”箫忆竹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无情自私。
北宫冰蒂笑拥她入怀:“好了!你别再瞎操心了!情感的事……你我自己都弄不清,又何谈帮他人去理清呢?既然你我能苦尽甘来,那他们也定可以。”
“我和妙妙不同……”箫忆竹望着对方:“如果我不是得到了那个结果,我不会接受你,我会离开这里,离开你。”
“不——”北宫冰蒂紧紧抱着她:“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秘密,什么样的原因,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箫忆竹回抱着他,叹了声:“我不会离开你!”就算她想离开,现在也离不开了。这场时空穿越,如同无返程的机票。就算她想回去,也无法回去了!
她有打开时空之门的能力,却无进入时空之门的资格。妙妙的无奈,她可以体会!因为——她也曾两难抉择过!
翌日
箫忆竹与北宫冰蒂一同来到慈安殿。
慈安太后见到她们到来,笑容和蔼道:“你们啊!来的刚好,御善房刚做的茯苓糕呢。”
北宫冰蒂拉着箫忆竹坐下,执筷为身边人夹到小碟中。
“谢谢!”箫忆竹浅笑点头谢道。
北宫冰蒂看向她,皱眉道:“不要和我客气,我不喜欢这客气。”
箫忆竹微怔,随后笑说道:“我习惯了。”她接受的教育,让她习惯了礼貌。
“习惯了?”北宫冰蒂奇怪地看着她,她给人的感觉确实很怪异——无论对什么人,她都是以礼相待。就算是她忆竹居的宫人们,在为她奉茶时,她都会微笑道谢。
箫忆竹被他盯得不自然的扶了下鬓角,垂落的一缕发丝:“礼多人不怪!这没什么好让人奇怪的。”
慈安太后安慰笑道:“看到你们这么好,哀家就放心了!”皇弟深爱着梦灵公主,从他温柔深情的眸子中,便可以看到。
北宫冰蒂收回视线,转对慈安太后说道:“皇嫂,这次回来,我想和忆儿成亲,省得她到处乱跑,找都找不到。”
“一直到处乱跑的人不都是你吗?”箫忆竹笑看着他说道。
北宫冰蒂暗瞪了她一眼,这个死女人,说话婉转下会死啊?
箫忆竹夹起一块茯苓糕,笑对他:“要吃吗?”
“这宫中做的茯苓糕最是甜的腻人,不吃。”北宫冰蒂厌烦的皱起眉。
慈安太后笑说道:“皇弟不喜甜食,梦灵公主,还是我们自己吃吧。”
“甜?”箫忆竹看着那块茯苓糕,随后转问身边人:“你吃酸的吗?”
北宫冰蒂不悦的拧起了眉头:“你也想取笑我?”都是那该死的黄妙妙。笑他吃醋,还说什么都可以去开醋坊了。
箫忆竹摇头,笑了笑:“谁取笑你了?我只是在问你,你是喜欢酸的?还是讨厌酸的?”看来此人真得很记仇,妙妙一句玩笑话,他还真当真记住了。
北宫冰蒂端起桌上的茶,用杯盖拨了拨漂浮的茶叶:“算不上喜欢!”
“那就是不讨厌了?”箫忆竹吃下那块茯苓糕,蹙了下眉:“果然很甜!”
“梦灵公主也不喜欢甜食吗?”慈安太后笑对着他们,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