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儿望着他的背影,轻唤了声:“少爷……”
郑泓收回视线,看着流泪的人,嘴边抹出一丝淡笑:“我们回兴城吧!”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重千金的离开了这个他深爱的女子。玉儿,我累了!好累!就这样结束吧!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带笑的唇边溢出一缕殷红的血,滴在了暗色的衣襟处,隐没!
皇宫
慈安殿
北宫寒月直接闯了进去,打断了母女二人的对话,他上前抓住怜月的手腕:“早不让你出宫住,你偏执意任性的跑到山上去住,这次竟差点害了自己,更是害了他人。”
“皇兄,你弄疼我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怜月掰着手腕上如钢箍的手,说道。
慈安太后见这个平日好脾气,像个孩子嘻笑,甚至有时会对她撒娇的儿子,突然面色寒冷,眼神暴戾的看着怜月,她着实吓了一跳。她平复了下心绪,说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先把怜月放开!怎么?连母后的话也不听了?”
北宫寒月放开了怜月,侧身负手,面色寒冷:“问问她自己,她是怎么回来的。”
慈安太后看着盛怒的人,他虽是她的儿子,可同样,他更是一国之君。她转身看向对面的人,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母后,别问了!都过去了,反正我也没事的安全回来了。”怜月不想提起那段让她蒙羞的事情。到底是谁告诉皇兄她遇到强盗的事的呢?是那个白衣男子?不会是他。此人沉默寡言,不像是多言之人。那就是那个红衣男子,此人呱噪,一路上不断地跟那白衣人说话,几乎一路上,就属他话最多。奇怪的却是,那白衣人脾气也太好了,虽不多言,可红衣人跟他说话,他皆是每句必应、必答。
北宫寒月怒视着她:“你是没事,那别人呢?”
“他们又不是我杀的,我也不想他们死,可是……谁让那帮奴才那么没用的,自己死了也就算了,竟还差点害了……”怜月的眼中闪出一抹恨意,该死的!就算你是铁扇公子,神曲宫的宫主,也不可以如此乱说话,毁我清誉。
北宫寒月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混账!小小年纪便没有一丝怜悯之心,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怜月捂着被打的脸,吼道:“没怜悯之心的是那个铁扇公子——”
北宫寒月怒蹬着她,冷冷道:“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句。”
“我说,论起狠毒,我比不上那个铁扇公子。”怜月嘴角流血的说道:“我最多没有怜悯之心,可他却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住口!不许这样说她,不许。”北宫寒月紧握拳,暴怒地看着她。
怜月看着她那个平日一向温柔和善的哥哥,现在却如此暴怒地看着她。心里虽有些害怕,可嘴上还是不饶人:“那十数名强盗全是他杀的,一眨眼的功夫,满地的尸体,一个活口也没留。”
“不!是你害了她,你害了她……”北宫寒月看着她,说道:“你知不知道,她从未杀过人,甚至……她从未伤过人。可因为救你,使她双手染满血腥,你知道她现在有多痛苦吗?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仰天长笑,笑的泪都流满了如玉般的脸庞。
看着如此痛苦的儿子,慈安太后怔坐在那里。为什么?为什么寒月会如此痛苦?难道……难道他喜欢那个铁扇公子?他在心疼那个男子?不……不……不能让这一切发生,绝对不可以。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北宫寒月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北宫怜月,你真是丑恶不堪。”
怜月望着离去的人的背影。她唯一的哥哥居然在厌恶她?呵呵……铁扇公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不止毁我清誉,更夺走了我的哥哥。
城西搭起了一个花台,台边放着桃花树。彩灯高挂,亮如白昼。
两顶轿子腾空而来,一顶纯白的纱轿,一顶火红的纱轿。两顶纱轿,皆是四个女子抬着飞来。两顶空中的轿中飞出两名女子,众人只见一红一白二影自上方掠过,飞向花台。
一身红色金缕衣、面蒙红纱、眉间一朵妖艳的红莲额妆的黄妙妙旋身落在在琴案处,随后跪坐在琴案后的蒲团上,轻抚琴,弹奏出一曲青衫隐。
一身白色羽衣的箫忆竹,旋身落在台上,白纱遮面,眉间画红梅,她伴着音乐起舞清歌。
低头语寒泪染青衣
风景依琵琶仍叹息
往日旧迹相似惊黄鹂
一帘幽梦恍惚涧溪
恋誓言追忆君踪迹
笑春风冷落桃花凝
黄花随风逝去泪湿泥
坠入前尘不忍今昔
叹浮生若梦疑不离不弃
桃花纷飞,白衣如雪,轻舞凌风,一群彩衣女子出现,受托金盘。箫忆竹身轻如燕,在众女交错游走的掌中起舞。
……
一曲终,一舞罢!箫忆竹旋身落坐在一个箜篌处的方凳上,轻拨弦,一曲清音出。
黄妙妙起身,走到台中间,伴着纷飞的桃花,深情地演唱一曲——写在最初的流年。
炊烟袅袅又见雾里朦胧的故乡
小桥流水安静倾诉着地老天荒
斯人纤手撷花只为红颜笑
誓守今生携手倚闲阳
花开年少梦里不见不散的轻狂
西湖泛舟也曾经叹过世事无常
几度何时月下你素点清妆
……
箫忆竹与黄妙妙携手离去,留下一句轻吟:“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
众人中有人一叹:“最是人间留不住!”
“听闻这是她们最后一次歌舞,从今后,在看不到雪舞倾城了!”
“雪舞霓裳清影乱,绝唱倾城终成叹!”
第十七章﹕离开之情深缘浅终成殇2
护城河中一画舫上,褪去盛装,换上便服的二人,望月对饮。
“箫箫,你说,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呢?”黄妙妙盘膝而坐,望着天上的繁星,有些迷茫:“不做倾城了,我还能干什么呢?”
“不知道!”箫忆竹对此也很迷茫:“我也不知道,不再做雪舞后——我是该回到原点当梦灵公主呢?还是该执着的去寻那个谜?”
“谜?什么谜?”黄妙妙看向她,问道。
箫忆竹看向她,笑了笑:“你不觉得这个始将军很怪吗?”
“怪?”黄妙妙笑了笑,喝了口酒:“嗯!确实怪,可又说不出哪里怪?”
箫忆竹从衣领中,拿出那个水晶星:“你看看这个……”
黄妙妙看了看那个水晶星,惊问道:“你怎么也有这个水晶星啊?”
“也有?”箫忆竹对于她这句,疑惑不解的皱起眉头。
黄妙妙放下酒壶,从衣领中也掏出一个一摸一样的水晶星:“这个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我爷爷说,这是他一朋友送给他的,最后他那个朋友,却成了我半个师父。”
箫忆竹看着那个水晶星坠,突然感觉好眼熟,她突然想起:“你是那个小女孩,那个送我巧克力的小女孩?”
“我送你巧克力?”黄妙妙指了指自己,问道:“我什么时候送你巧克力了?”
“十三年前,不对,加上我们来到了这里的一年,应该是十四年前。”箫忆竹想了想,说道。
“十四年前?”黄妙妙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那时太小了,不记得了!”
“在一家超市里,你妈妈和我妈妈说话,你把我拉到一边,送了我块巧克力……”箫忆竹回忆着说道:“我记得,你当时你告诉我,你叫……你叫——黄妙妙。”
“啧!你真知道我的名字啊?”黄妙妙咂了咂嘴:“那看来你是真见过我了,你在现代的名字叫什么?”她喝了口酒问道。
箫忆竹淡淡道:“黎小忆!”
“噗……”黄妙妙咳嗽着,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箫忆竹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她,说道:“没魂穿之前,我叫黎小忆。”
黄妙妙接过手帕擦了擦嘴,震惊地看着她,不确定的问道:“你不会是那个乐界奇女子——天音黎小忆吧?”
“是!”箫忆竹点了下头。
黄妙妙嘴抽搐的笑着:“我好像快中风了!”苍天啊!曾经遥望不可及的天音黎小忆——现在却坐在她对面,与她对饮?而且,还和自己一样,都是穿越来古代的现代人?究竟是戏剧化呢?还是上天玩她啊?
箫忆竹看着真有点像中风的人,问道:“你没事吧?”
“有点激动过度了,没啥大事儿!”黄妙妙摆了摆手,拿起酒壶为她斟了杯:“来,让我们为这场相隔十四年、跨越千年的相逢,干了!”
“好,今天我就陪你疯狂一回。”箫忆竹接过酒杯,与她碰了碰。
黄妙妙喝着酒,笑说着:“你应该这样说——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箫忆竹笑说道:“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当他们乘小舟来到这画舫里,自船尾穿过画舫屋,来到船头处,便听到了二人的这番对话——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