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雾握剑的手微动,剑柄拂起了斗篷。在她腰间,悬挂着一块白玉牌,上面刻着一片雪花。
许世然看到那白玉牌,唇边勾出一抹淡笑:“原来是天音阁的飞雪令主,失敬了!”他拱手道。好灵的消息啊!他才出来五天,天音阁便得到了消息?不,依这飞雪令主会出现在此来看……应该是他离开的次日,天音阁便已得到消息了。好个天音阁,好个飞雪令主。
“你的答案呢?”夕雾冷冷道。
许世然笑了笑:“我不能答应姑娘的要求。”
“理由?”夕雾冷冷地看着他,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许世然看着那双如冰雪般的眸子,淡笑道:“姑娘如此聪明,何必还多此一问呢?”
夕雾自是知道他为何不能答应。她冷笑一声:“邪王,你是为他?”
“姑娘阻我,是为了你家主子。我不答应姑娘,自也是为了我家主子。”许世然淡笑不变道。
“你答应或不答应,你今天都走不了。”夕雾冷冷道。手微动,剑已出鞘,她飞身握剑,青峰剑穿过飞雪,直袭那白衣男子。
许世然侧身躲开:“姑娘,你不是我的对手,请快收手。”他边躲闪边说道。
“你不死,便是她死,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夕雾剑法凌利,招招致命。
许世然用折扇连连挡着她挥来的剑:“雪舞到底是天音阁主的什么人?”为什么飞雪令主会如此拼命的保护她?
夕雾冷笑道:“她就是我天音阁主。”
许世然被震惊得失了神,手臂被划了一剑,他旋身飞到远处,捂着手臂问道:“雪舞便是酒公子?”天啊!这女人也太厉害了!不过,她既然有这样的身份,又为何会屈尊于青楼中?
夕雾持剑看向他,冷冷道:“是!所以,凡是想伤害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主子没想伤害她,只想知道她的身份而已!”许世然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说道。
“都一样。”夕雾冷冷道:“她的身份,便是她的死穴。你觉得,我会让你去害她吗?”说着,夕雾便挥剑再次袭向他。
许世然看着步步紧逼,且招招要他命的人。他点了手臂两下,止住血后道:“得罪了!”他手抚腰间,漠然剑出鞘,如银蛇般迎向夕雾的剑。
夕雾虽早闻许世然剑法奇快,却从不知,他使得竟是软剑。难怪江湖传言——公子漠然,剑出如影。
许世然连连袭向她数招,竟连她的衣角也没碰到。心中不由大惊,怎么可能?这个女子武功虽高,可却也没到绝顶。就算他与忘尘动手,数招之下,也必会损对方几分,可这个女子……到现在也未损分毫。他挥剑分开二人的争斗,开口问道:“你与飞鹤狂人是什么关系?”
“他正是家师!”夕雾冷冷道。
飞鹤狂人的徒弟?许世然对这个酒公子……是雪舞或是竺姑娘,真是越来越让他好奇了!她手下这四个女子中,每一个都不简单。他唇边的笑意消失,眉头不由得皱起,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他抚着胸口,看向那个女子。
夕雾走到他身边,冷冷道:“漠然公子的剑法太厉害了!我只能出此下策,得罪了!”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许世然喘息着,问道。
夕雾冷冷道:“聪明如你,怎会猜不到?”
“是那封信?”许世然苦笑道:“枉我自诩谨慎,却还是着了姑娘的道。”
“那封信对他人无用,只对会武功的人有用。”夕雾蹲下身子,封了他的穴道,冷冷道:“还是这样,我比较安心。”
“是化功散?”许世然不急不恼,依然淡笑悠然的说着。
夕雾看了看他,冷冷道:“漠然公子不愧是漠然公子,此时此刻,还能如此淡定从容,当真让人佩服!”
“姑娘妙赞了!与姑娘比起来,在下真是惭愧!”想他许世然,自十三岁行走江湖以来,从未如此狼狈过。却不曾想,竟惨败在一个女子手中。
夕雾扶起他,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将他的剑为他放回腰间,提剑往山下走去:“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否则,我用的就该是剧毒、而不是化功散了。”
“那姑娘掳在下是为何?”许世然不明白,既然要阻止他,杀了他,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吗?又为何非大费周章给他下药,还要如此辛苦,带着他这个全身无力的人下山?
“掳你是阻止你去雪国,不杀你是因为你是邪王的人。”夕雾冷冷道:“天音阁不想与邪王撕破脸,带你回去,只为让你捎信。”
“姑娘要在下为你捎什么信?”许世然问道。
夕雾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人冷冷道:“告诉邪王,知道的越多,越不快乐,只会徒增烦恼。”说完便继续往山下走。
许世然不是很明白她的话:“姑娘此话何意?”难道主子已经猜到雪舞的身份了?所以才让他跑一趟,以确定事实?
“你只要告知邪王便好!他会明白的。”夕雾冷冷道。
许世然不再言语。他知道,问这个女子,也是白问。
数日后
涅磐城
玉苑
许世然和君忘尘双双站在书房里。
“你们都被阻了?”北宫冰蒂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风轻云淡道。
君忘尘冷冷回道:“是!”
许世然看到不温不怒的人,笑了笑:“主子想必早就知道结果了吧?”
“世然,你果然聪明!”北宫冰蒂唇边带笑道:“我早就猜到了几分!派你们去查,只是想确定下,我猜的是否正确而已!”
许世然淡笑道:“主子猜对了!因为她们确实出手了!”
君忘尘一直在分神,心思根本没在他们的谈话上。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北宫冰蒂,揉了揉眉心道。
君忘尘与许世然双双拱手施礼退下。在走到门口之时,许世然回头道:“‘知道的越多,越不快乐,只会徒增烦恼。’这是飞雪令主让我带给您的话。”说完,便离开了书房。
“知道的越多,越不快乐!”北宫冰蒂苦涩一笑:“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呢!”箫忆竹,你骗得本王好苦啊!世人说我睿智无双!可到头来……还不是被你骗得团团转?我输了!我输给你了!输得一派涂地。可我又能怎么办?心都输给你了,本王还能怎么办?他挥袖将书案上的东西全挥到了地上。双手支在桌面上,握成了拳,一拳将那书案砸得粉碎,无力的倒坐在椅子上,仰天大笑!
曾游雪国之时,他曾听闻,雪国六皇子为寻得寒山冷玉,竟在寒山上,一待就是一年多。后寻得寒山冷玉,让天下第一神匠,为他雕琢了一个玉葫芦,寒山冷玉,便镶嵌在壶底。她一直在叫六哥哥,又有哪个玉葫芦——他登基之时,箫天曾送他一把象牙折扇,扇面是银龙腾云图。而扇面所用的布,便是寒山冰蚕丝布。触手微凉,摇之凉风拂面,他甚喜欢那把象牙绣扇。因此他才知,那扇面是他四位妃子连续数日赶出来的。上面的绣法便是——游丝绣。
她有那么一幅巨大作品,又从雪国来,身上又有竹香气,他早该想到是她了。竺忆——忆竹——箫忆竹,你早就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可惜我却被情爱冲昏了头,竟然没往这个名字上怀疑。
第十四章:情动之争风吃醋1
玉苑
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雪,雪后初晴的夜晚,夜空中的月亮,显得特别的明亮。
夏侯影奇怪的看着连喝了几天酒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小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出来啊?”
“夏侯,让主子一个人静一静吧!”许世然微叹了声气。他自是知道,主子是有苦难言!自己喜欢的女子,竟变成了那个让自己最厌恶的女子——这种心情,外人是无法体会的!
“那就不管他,就让他这样死命的喝啊?”夏侯影急道。这样喝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君忘尘看了许世然一眼:“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是问,而是确定。只是他不明白,世然和主子,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许世然看着他苦笑道:“主子的心很乱,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主子本想抓住梦灵公主,好好折磨一番,让对方生不如死。可现在,他喜欢上了梦灵公主,他心疼那个女子,他连一巴掌都不舍得打她,还何谈折磨呢?主子心中憋了一口气,这口气他想出,却不能出,只能憋着。恐怕主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呢!
“什么怎么办?”夏侯影有些迷茫,随后摇着喝酒人的手臂问道:“小蒂,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啊?”
“夏侯影,我心情不好,不想出事,离我远点。”北宫冰蒂旁若无人的,一杯接着一杯的继续喝酒。看看酒壶里没酒了,摔了酒壶吩咐道:“去拿酒!”
身后的女子连忙跑去取酒。这个女子便是被北宫冰蒂破例留下来的人。她叫——卫珂铭。